当从玄梯上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我都要掉眼泪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低下头看看身边跟我同样肤色不曾一刻稍离的小女孩,再看看身外熟悉而陌生的异国,忽然无限感慨:这里不是我的家,始终都不是。却是我最亲爱的小孩的家,是他们血液里将终生怀念的地方,一如我怀念着那个刚刚离开的国度。
就像回国之前,我那么热切地对尘儿说,我们就要回家了。尘儿淡然更正我,“妈妈,是你和爸爸回家。对我们来说,是离家。”
这样的更正竟是无比精确。
这样的精确竟是无比纠结。
就像我带着一夜宿醉的残酒,离国之时在微信上跟朋友说:再见北京,再见中国。谁来陪我哭----是那么矫情,而没有人知道,我是真的在哭。
是一场梦,一场醉,醒来处,杨柳岸却是与我无关的晓风残月。
而这一生,竟也只能如此,如此来来回回的梦。
不问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