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悉尼咖啡节的最后一天,我作为咖啡的狂热爱好者,一定是会去凑凑兴。 昨晚的一场大雨,将近日来树上累积的灰尘冲洗得干干净净,寒冬中悉尼很多树都已树叶凋零,只剩下一些光秃秃的枝丫焦急地伸向天空。
咖啡节主会场摆在岩石区一个靠海的公园,海边还有不少常青的树,茶树、杉依然郁郁葱葱,在阳光下碧绿葱茏,泛着光泽。空气也比往日要清新。深深的吸一口,空气中飘来一股咖啡的醇香。
几十年以前的我就与咖啡结下了不解的缘分。记得那是在1983年的时候,父亲从西德出差回来,带回了一袋磨好的咖啡粉和一个咖啡机。从以前读过的小说里我就对咖啡有着很多浪漫幻想。
可以想象第一次喝咖啡理所当然成了我们家的一件大事情。吃完晚饭,收拾好桌子,父亲慎重其事的将咖啡机摆好,放上过滤纸和水,倒入咖啡粉,插上电源,我和弟弟非常兴奋的围着那个咖啡机,看着咖啡一滴滴的往下滴。那时我们都还没有咖啡杯,就用了一个饭碗来喝咖啡。
我端起一碗浓香的黑咖啡,喝一口,苦涩难咽,如同生病时吃的中药,但是转念一想平日看的那些小说里都说咖啡是西方人最为津津乐道的饮料,如果我觉得这么难喝一定是我的品味不够高雅。我说服自己咬着牙喝了两大碗苦咖啡,因为我妈喝一口就没有勇气再喝,觉得实在太难下咽。结果我和弟弟那一通宵都没睡觉,因为咖啡让我们都过于兴奋。
没想到与浪漫毫不沾边的第一次咖啡尝试并没有减少我对咖啡的痴迷,我依然对它情有独钟。以前喝的都是速溶咖啡,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是自从喝惯了现磨咖啡后,就不能再忍受速溶咖啡中那种过于甜腻的化学添加剂的人工芳香。
我一进入咖啡节的场地,就被咖啡浓郁的香味不由自主的吸引。一个个咖啡展摊上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估计大家和我一样,开始闲逛之前都想迫不及待的喝杯上好的咖啡。
现场音乐会是每个悉尼大型集会上的亮点,台上的这个女孩穿得异常朴素,在唱着一首比较伤感的乡村歌曲,声音圆润浑厚。
音乐会的台前已经有很多人席地而坐,在冬日暖暖的阳光下,守着自己所爱的人,听听音乐,感受人群中的欢乐,让心在咖啡浓香中不知不觉的沉醉。
咖啡中我最爱黑咖啡。黑咖啡不加任何修饰,味道醇厚深邃,有着咖啡的原始浓香,入口后耐人寻味。
制作黑咖啡,看似非常简单,但却不是那么容易。其中温度的掌握是关键。92摄氏度的水温是最能让咖啡的五味:香,醇,甘,酸,苦均匀协调的呈现,过高的水温会灼伤咖啡,让咖啡味道变酸变涩;偏低则难以冲泡出咖啡的浓香。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是水流和水流的轨迹。均匀的水流和圆形的水流轨迹会让冲泡出来的咖啡味道自然和柔和,并且不失它的天然芳香。咖啡的天然香味就如同一个人的良好气质,不可缺少。
这么漂亮的咖啡妹妹煮出来的咖啡一定是香浓可口的。
女儿买了一个漂亮的Cupcake 小蛋糕。这是她的甜品最爱之一,Raspberry树莓口味的,甜品做得很精致,入口香甜隽永,不爱吃甜品的我都觉得不错。
我来到集市里一个巧克力摊上想选一种巧克力来配着我的黑咖啡。摊上卖巧克力的帅哥可劲的给我说这是他们自己做得巧克力,味道很不一般,不是市场上卖的那种过于商业化的巧克力可比的。他的摊前有这么多的花样,我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如何决定,小帅哥耐心的一一给我介绍,让我尝些样品。结果到最后我完全迷失,觉得都不错。他的摊位上聚的人越来越多,我不太好意思占据他太多时间,心想自己喜欢朗姆酒口味的鸡尾酒,那么就尝尝这种风味的巧克力吧。
将黑黑的巧克力放入口中,不是太甜,带有浓烈的朗姆酒的醇香,葡萄干略微带酸的甜味正好和着黑巧克力的苦味,巧克力入口即化,酸,甜,苦,醇交织融合在一起,很是独特。
咖啡(Coffee) 这词源自埃塞俄比亚的一个名叫(kaffa)的小镇,在希腊语中”Kaweh”的意思是‘力量与热情’。传说中在一千多年以前埃塞俄比亚的高原地带,一个牧羊人有一天发现他的羊群吃了一种植物后特别兴奋活泼,由此发现了咖啡。起初人们只是咀嚼它用来提神,直到11世纪时才开始以咖啡煮水作为一种饮料。
13世纪的时候,埃塞俄比亚军队入侵也门,从此将咖啡带入阿拉伯国家。由于阿拉伯国家大都禁酒,所以咖啡迅速普及开来,成为当时阿拉伯社交场所中一种特别重要的饮料。
这是我在一个咖啡展摊上买的一袋埃塞俄比亚的咖啡,价格贵了点,但是还是想尝一尝。
咖啡进入欧洲得归因于十六世纪后半期的一场战争。当时土耳其的奥斯曼帝国围攻维尔纳,在大军撤离时,他们留下一袋咖啡豆,一个在土耳其生活过的波兰人凭着这袋咖啡豆在维尔纳开了第一家咖啡店。16世纪末,咖啡以‘伊斯兰酒’的名义在意大利开始大规模传人欧洲。
但是由于咖啡豆的种植都是由阿拉伯人垄断,所以价值不菲的咖啡在欧洲仅仅只是上层人物的饮品。直到1690年,一位荷兰船长航行到也门,意外得到几颗咖啡苗,并且开始在荷兰殖民地印度尼西亚种植成功,接着西班牙人又成功在巴西大面积种植成功,咖啡才开始成为欧洲人日常中不可缺少的饮品,他们渐渐狂热的爱上了咖啡,发展成当今西方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咖啡文化
这个做咖啡的帅哥够威猛的,不过他做的咖啡细腻香醇。
听完了那个女孩的音乐,我们起身去买中饭。在路上看见这个土著人在吹着他们的一种特别古老的乐器Didjeridu(蒂杰利多),我停下脚步,静静欣赏一会儿。
Didjeridu 是世界上最古老的乐器之一,它是用一米至两米的被白蚁蛀空了的桉树树干做成的小号式的吹着乐器。这种乐器的发出的声音低沉厚实,悠远感人,有时如空谷中低吟的山风,有时又如丛林山中的虎啸,让你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些在澳洲空旷的沙漠里居住了上万年的古老的土著民族。我一直觉得这种乐器发出的声音就是人类要对这个大自然的本能倾诉,一种人和大自然心的交流。
集会上人群熙熙攘攘,这个摊上聚的人似乎特别多。爱热闹的我也凑过去看看,原来摊主在做一种饮料:Coffee Storm (咖啡风暴)。他身着酒吧调酒师的制服,一边不亦乐乎的忙碌着,一边兴致勃勃的讲解。
因为喜欢喝酒,所以我一直就特别向往自己有调酒的本领。调酒师们大都英气逼人,身着崭新的黑色制服,快速果断的从吧台一大排酒瓶里倒出各种各样的酒,然后举起那个调酒杯,优雅潇洒的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摇晃着,整个动作酣畅淋漓,一气呵成,一会儿就调制出一杯香醇怡人的美酒。
记得2012年的时候,澳洲著名调酒师 Tim Philips 荣获 当年的“2012 DIAGEO RESERVE 世界最佳调酒师”的大赛冠军,他当时在比赛中的那一连串潇洒迷人的调酒动作真是说有多酷就有多酷。调酒师得拥有卓越不凡的创造性构思、热情和吧台后沉稳的风度,每种鸡尾酒虽有一定配方,但是你得加上自己的创作和个性,如同天才厨师做菜一样的道理,所以好的调酒师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我在一旁专心立着,和众人一起听听这哥们的诙谐讲解。听了一会儿,就觉得有点口渴,虽然今天已经喝过三杯咖啡,但还是挡不住好奇又给点了一份。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椰子,用刀使劲将椰子顶部砍开,将椰汁倒入一个容器中,递与边上做咖啡的女孩,女孩将朗姆酒,姜汁,咖啡倒入,拌匀。
我接过刚调好的coffee storm 饮料,尝一口,口感不错,椰子的清甜,咖啡的苦香,朗姆酒的醇厚,还有姜汁的微辣都巧妙的混合在一块,说实话我一直就很佩服西方人调制鸡尾酒的想象力。
朗姆酒是一种用甘蔗酿出来的高度酒,波多黎各的 百加得151°朗姆酒(BACARDI 151°)的 酒精度达到 75.5%。
说到朗姆酒,不得不说说我最为钟情的一款鸡尾酒:莫希托( Mojoto). 这种鸡尾酒口味浓厚,层次丰富,最适合与雪茄一起慢慢品尝。
它的配制主要是以苏打水为主,下面是它的调制方法:
- 40ml 古巴白兰姆酒
- 30ml 新鲜青柠汁
- 6片薄荷叶
- 2茶匙白糖
- 苏打水
调制莫希托的时候,首先要将薄荷叶与白糖、莱姆汁混合倒入杯中捣碎。加入苏打水之后以冰块填满杯子。加入朗姆酒,再加入一些苏打水直至满杯。最后以薄荷叶或柠檬片装饰。
我在摊档上买来了中饭,音乐会上已经换了一个乐队,现在是一群摇滚乐队在台上演奏。
一个小女孩身着红色的连衣裙,随着音乐毫无羞涩的在台前开始扭动小腰,欢快的跳起来。这个年龄的孩子真是天真无邪,看着他们的笑脸都让人开心。记得女儿在她这个年龄的时候也是只要音乐一响,她就随地起舞。
我一边吃,一边听着音乐,也许是我的中饭太香了,小女孩跳了一会儿就停下来,径直走到我的跟前说:”你中饭吃的是什么?”
我有点吃惊,抬起头看着她天真漂亮的大眼睛,心生感动,不知何时我们在人生路上就不知不觉的丢失了这份可贵童真。
我含笑答道:“我吃的是鸡肉炒面。”
她伸过头来,望望我盒子里的炒面,明显咽了一下口水,说:“我中午也要吃这个.”
旁边走过来一个中年女人,歉意的对我说:“对不起,打扰你吃中饭。”
说完就匆匆的牵走了这个可爱稚气的小女孩,我仿佛觉得这炒面更美味了。
快乐可以如此简单,一条狗,一片阳光,一块绿草地,一段音乐,与金钱和事业无关,与爱与被爱无关,甚至与你年龄和身份无关。我被坐在我身边的这个女孩脸上洋溢的这份纯真快乐感动着。
泰戈尔说过:上帝等待着人类在智慧里重新获得他的童年。
朋友们,希望你也能在这么一个平凡却依旧美丽的日子里找回你那份远逝的童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