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自恋的一段意淫24

24. 华生(版本甲)

上官静云接到一个紧急通知,说是本来安排的翻译去机场的路上突然出了车祸,现在医院急救,生死不明,客户已经到达酒店,请她务必第一时间赶到。静云听说,连忙整理行装,这位客人需陪侍酒店三晚,24小时服务,但是因为情况紧急,静云面见之前对其完全没有了解,只知道伦敦地面的接洽人员汤姆森已经在酒店等候,这种情况在静云的翻译生涯中还没有发生过。

静云到达酒店大厅,如旋风一般进入旋转门,只见一个小个子的英国男人向她的方向望来,眼睛一亮,便热情地迎上来握手道:你就是翻译小姐啦,总算来了。我是汤姆森。

静云喘着气说: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吧。为什么不送客人进房间等?

汤姆森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纹丝不动,我们之间又无法交流。来,你来。

说着走到大堂的一组沙发前,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站了起来,装扮精致,高大挺拔,等他除去帽子和墨镜,竟然是华生。当然是华生,不过肤色黑了些,眼睛越发贼亮,眼珠黑白分明,脉脉含情,变化真大,与静云心中的华生似乎不是一个人了,但的确是同一个魂,正是这一个魂使得他们俩相认无疑。他直直地看着她,精致的嘴角含笑,并没有相认的表情,只是客气优雅地伸手来拿住她的手放到嘴上轻轻吻了一下。静云愣愣地看着他的脸,直到他完成这一套动作,那柔软的嘴唇在她手上一触,她一激灵,才恍然回到现实之中,汤姆森在一旁的介绍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只得假装应承,魂不守舍地带华生去前台办理登记住宿。

汤姆森告辞而去,临行叮嘱明天一早去哪里哪里有一个拍摄任务,就在旁边的一个摄影棚里,走路更快,打的的话须绕好几条单行线,反而误事。又塞给静云一张名片,说名片上有地址。说完走了。

静云问华生有没有行李要送进房去,华生笑着拍一拍自己肩上挎的一个大包说:都在这里。

静云拿着房卡往电梯处走,华生跟在后面,两个人进了电梯,肩并肩站着,纵有千般思绪在脑际急速奔腾旋转,却眼不斜视,默默地度过那几秒钟的旅途。没有人打搅,电梯直线而上,华生没有说话,他的气味是这铁箱内唯一流动的东西,静云闻到一股成熟男人的气味,没有人工的香气,只是他自己,干干净净的,本真的,却并不熟悉。身上爬满了蚂蚁,心里是十0度的煎熬,这几秒仿佛过了一生,等到门开,静云有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出电梯门时她惯性地为客人扶门,让华生出来,再带着他往客房走,这中间不过礼貌而且不确定地一笑,华生也微微一笑,有些疲倦。落得这般生疏,静云的眼泪涌上来,又在心里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原该如此,这不就是你这几年的态度吗?好像从来没有过什么,这就是这些年来你装的结果。

有如一只装满液体的瓶子,静云的心中的苦难沉重而激不起波澜。她走过甬道来到房间门口,然后开门,让进华生,说:您休息吧,明天一早还有事。我就在隔壁房间里,有事叫我。

没有称谓,静云还没想好该叫他什么。华生打量一眼房间,回头对静云说:你也去休息吧,我没事,明天一早再见。

静云只得退出,到自己房间里呆着,时间还早,虽然天都黑了,万家灯火升起,冬天长夜难熬。看着外面发呆,静云整个儿空了,一边想着华生此行可能就是夏令所说的那个什么艺术委员会的安排了吧。华生远在天边时她内心被思念和想象填充得满满的,也曾无数次想过相聚时的情形,千万种可能都演习过,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的冷落。如今华生近在咫尺,她什么也抓不住,存不住,在浩无边际的宇宙里咀嚼孤独。如此一夜,睡得轻浮,天快蒙蒙亮才睡沉了,早上醒来时吓了一跳,急急忙忙往华生房间里来找他,华生已经穿戴整齐,收拾好了那个大包,正往肩上挎。见她进来,一笑,明眸皓齿,精神极佳,可见昨晚那一睡把时差都倒过来了,他说:我已经下去吃过早饭,我们一起下去,你吃一点再走。

静云羞愧地说:你怎么不叫我?

他一笑,没理会,走过来牵了她的手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晚点就晚点,你先吃一点去。

说着,拉了她往外走,走过甬道,电梯,一直牵着手,也没多亲热,原该如此自然罢了,他们之间不用解释不用声张的亲情。其间,华生低头看过她一两眼,眼如秋水,温柔可亲,叫静云更加无法表达心里填得满满的情愫。

静云拿了两个面包就跑出来到底叫了出租车,外面下雪路滑,叫司机去找地址也轻省,免得自己挨门挨户地寻。不一会儿就到了,静云领着华生爬上极其狭窄的一层楼来到二楼才发现这一层非常宽敞,一切设备均有,背景装饰非常艺术。这就是旧城区藏龙卧虎的形式,外面看着又旧又小,进去却别有洞天。汤姆森连忙介绍大家认识,摄影,灯光,声控之类的不过几个人而已。华生自去收拾打扮,静云跟汤姆森嘀咕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跟夏令说的那个什么委员会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是个商业合同,公司赞助的一个艺术项目,大概是哪个参展项目里要用得到。静云脑子里一嗡,想着夏令是不是又胡闹了,无中生有,说了那么多没有一个落实的,她思即他在。

但是不管怎么样华生到底来了,就在眼前。这里并没有隔离的化妆间,华生就在一个角落的镜子前面放下那个大包,利索地脱了上衣,然后绑住头发开始在脸上化妆。屋子里挺暖和,静云也脱了外衣靠在一面墙上,离华生不远,直直地盯着他。见他描眉画眼,动作非常细致,脸上立刻就妩媚醒目起来,不由得升腾起一股子别扭的感情,好一个戏子、倡伶。他那里画得越精致醒目,她这里就越难受别扭,不知道是个什么舍不得的心情。画完脸,华生抬起头来,朝静云莞尔一笑,静云没来得及露个表情他便又低下头去开始脱下身的衣服,他的手伸向裤带时,静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解开了纽扣,抬眼直视静云,一脸的忍辱负重,慢慢拉下拉链,褪下裤子,一丝不挂。静云的眼光不由自主向他私处瞟去,脑子里说:这么一个人,漂亮到这种程度,居然就可以跟淫秽不沾边了。原来道德什么的都是胡说,美人儿怎么做都是好的。

华生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站在那边落落大方面对着她笑道:帮我个忙好吗?在我背上擦点油。

说着他打开一个罐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坨厚厚的棕色油脂,自己在手臂涂上并用力揉进去。静云只得过去替他擦后背,一边看一边想,好一个完美的人体,均匀,优美,健壮不失纤巧,浑身上下颜色形状皆干净整齐,无懈可击。华生一边自己忙着,一边解释说:这种油厚重了些,但是在摄像机镜头里就显得皮肤颜色比较沉,不像健美人士们用的那么浮。

擦完油,肤色果然沉着了很多,且颜色更深。华生放下头发,长发齐肩,准备就绪,不去示意制作人,却只定在那里深深地看着静云。静云心脏顿然紧缩,华生变化巨大,全在眼神上,十年前离开她的时候那眼神还有些懦弱、游离、躲闪,在她面前不好意思。今天,他已经在这个纷纭的世界里达到了完全专注的状态,他似乎在那深邃的眼神后面做着一系列的构思和决定,有悲剧的情状,仿佛是诀别的深意。静云被他看得气噎声吞,不得发表任何见解。总算有汤姆森上来问是否已经准备停当,静云只能点头。

放上华生提供的音乐,灯光聚好,华生开始用他的身体表达他惯常表达的性的主题。和多年前不是一个级别,最老道也最执着,他缓慢而又果断、强健的动作彰显着他男性的雄浑,不但没有避免,反而格外地展示他男性的特征。静云觉得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是在利用他们之间的联系刺激出他的激情与灵感。渐渐地,静云注意到他的勃起,他竟然是在那样的状态里舞蹈,分明强调私处的膨胀。他越彰显他的性,静云就越缩成一团,泪流满面,好像在看一部自己参演的悲剧。

他的身躯在欲望愈长却不得消遣的痛苦里扭曲,使观者无不为之所动,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盯着他的每一分举止。他在地上翻滚,抚摸自己全身,直到双手一起停在私部,抚摸,捏握。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表演的是自慰,再没有第二个男人敢把这个主题公然表演,把禁忌撕开了赤裸裸的给人看。突然,他起身跪在地上,全方位、猛烈地动作,竟然与音乐配合得天衣无缝。他脸上的表情毫无保留地歇斯底里,浑身肌肉的抖动将人逼向声若游丝的高潮。到达那个点上时,他长啸一声,泪水流了一脸,汗水流了一身,匍匐在地,不得起来。至情至淫如此,在场众人全都张嘴结舌,半天没有反应。静云早已瘫软坐在地上,缩成一团,不得动弹。

还是汤姆森醒来得早,拿一床毯子盖在了华生的身上,一边问他ok与否。华生睁开眼睛,一边点头一边虚弱地爬起来,第一时间竟然找到纸巾去擦干地上的汗水与精液。静云看了摇头感叹:这就是华生了,再也没有比他更周全的人。

摄影室里没有淋浴只有一个洗漱的池子,华生便从包里取了一块方巾就着池子里的热水擦洗一下。静云依然坐在那里,震惊之余,看着华生从头到脚擦拭一遍,借此又把他的肉体生吞活剥。华生只管认真擦洗,没有向静云这边看一眼,脸上表情里有一股委屈。待他整理完毕,抬起脸来,那股委屈已经被化解了。他穿上大衣,挎上那包,走过来,静云才找到站起来的力量,被他一把拉起来走出门去。华生说:我们走回去吧,我看离得不远。

静云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说:我这是十块钱的便宜鞋子,走起来脚疼。

华生笑着说:进来的时候我看见楼下有个挺大的商店,我给你买一双好的。

静云看着他严肃地说:那是名牌店,里面的鞋子、衣服我连看都不敢看,更不要说买。

华生说:没关系,我买得起。

静云正色道:我卖艺不卖身,我是有人格的,而且我的人格很高,别看你是高富帅,而我是小女人,又穷,人穷志短在我身上不适用。

华生笑道:我知道你人格很高,可是别忘了我人格很低,既卖艺又卖身。如果我给你买一双鞋,即使很贵,也不会毁了你的人格。

静云低头一算,觉得很有道理,便欣然同意:好,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灰姑娘与王子之间的那种就好。我可不想做小女人,我要为我的人格而战,你绝对买不了我。

华生忍不住笑道:我只是给你买双鞋而已,什么时候说了要买你?

静云冷笑道:这就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较量,刚开始买双鞋,一步一步逼近,就把人给买下来了。然后这个女人就成了附属品,商品,没有自我。

华生说:既然你说得这么严重,你自己买鞋吧。

静云扭头横脸说:我没钱。

华生严肃地说道:你必须陪我走回去,这是客户对你工作的要求,不然炒你的鱿鱼。

静云先拧着脖子倔道:那我就死了的鸭子嘴硬,说不稀罕。

想想以后又变成一幅鬼机灵的表情拧着眉毛问:还是说我应该扮演苦情,咬牙忍泪陪着你走?

华生握着下巴想一想:如果是我编的话,那肯定得实施后者,否则就没有下文了,你舍得我们之间没有下文吗?

静云笑道:我们之间已经十年没有下文了,都因为我嘴硬。

华生拉她过来搂着说:你要是再硬十年,我们的年华就耗光了。求你了,小祖宗,让我给你买双鞋就为了能陪我走。

静云笑道:能有个高富帅为我买名牌鞋,当然求之不得,可是我的立场不能错,而且要事先声明。哪能人人都像你,人格低到脚踏实地,卖艺又卖身,目的明确,一点儿矫情都没有,活得也太现实了,叫我们文艺女青年还有什么想头?

华生笑而不语,拉她进了商店。商店的服务员马上走了过来,只见她身材苗条,浓妆艳抹,笑问:请问想看看什么?

静云说:别的不要,就看看鞋子,好走路的那种。

那,请跟我来。

服务员拿鞋,华生就屈身下跪为静云穿鞋,试了一双又一双,包括那种很难挤进去的长靴子,静云基本上要踩在他身上才能穿进去。正是这些长靴子给了静云激情,踩在他身上试靴子的感觉与童年时被他捧在手中如掌上明珠一样。华生知道她需要他贱到跪在地上方罢,所以全力满足她,跪在地上其实不必,有些夸张,但是更符合剧情。最后静云决定买长靴,就是看在华生跪了那么久,被踩在身上的情分。

付款的时候,华生举起食指,服务员马上大吃一惊,连忙堆上一脸的笑问还要点什么,而且屁颠屁颠地走到静云面前介绍最新的时装。静云笑问华生:你都干什么啦?搞得人家前倨后恭。

华生微笑道:我用指纹付账,他们知道我的购买力,所以不肯轻易放过。你再买一点什么吧,你自己喜欢的。我在我们的家里给你存了一些货,都是我喜欢的。

我们的家?

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的房间就在我的旁边,这些年都空着,只有我偶尔到里面整理整理。有时候看到衣服觉得你穿着会好看我就买了,一直存在那里,也存了不少了。你可能记得,打扮你是我的爱好。

心里有些哽咽,但不好露出来,静云假装去看衣服,忙得服务员一通乱跑,却又不是真正在看,反倒扭头对华生笑道:你只是买吗?我更喜欢你做的。

华生说:只做了一件,没有专业的工具做不出好的来。回去我认真给你做。

静云抿着嘴说:我最不会打扮,穿了贵的衣服浑身不自在,还是别买了。

华生顺手拿了一件出来说:我替你挑吧,再贵的东西也不过是钱,我的钱给你花,天经地义,我喜欢,我巴不得。

静云喜上眉梢,却酸不溜溜地说:听这话挺顺耳,虽然有点被买卖了人格的感觉,还是很爽。

华生摇头笑道:鬼话连篇,我的钱让你花还买卖人格,早十年你的人格干什么去了?

静云娇俏地说:那不一样,那时我没资格没人格,现在我们是平等的。

华生笑:我们能平等才见鬼了,我知道我永远都是那个跪着服侍你的人,鬼使神差地我就愿意。我经常想,你一定是个神仙下凡跟人生的孩子,再放到我门口交给我照顾,不然我怎么跟得了咒语一样,伺候你没商量。

两个人出了商店,静云坚持只买了双靴子,把原来的便宜鞋扔进垃圾桶。雪天里,慢慢走着,华生挽起静云的胳膊。静云矫情地挣脱,刚迈出一步就滑了一下,被华生眼疾手快地抓住,倒是抱了个满怀。华生笑道:上天要我照顾你的,你还能怎么样?

静云没好意思地说:关上天什么事啦?我们两个非要扯上别的什么,劣根性。你说说,你这次为什么来?报酬又不好。

华生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来看你的,怕你闹别扭,就派了你一个翻译的差事,让你拒绝不了。

搞了半天都是你的伎俩,什么翻译出了车祸,临时派我,让我提前得不到你的资料。

华生眨眨眼笑道:不这样你说不定就不见我了,这些年你可没少难为我。

静云站住问道:你今天的表演好像让制作方也大吃一惊啊,难道没有合同吗?

华生说:合同就是随便我发挥,所以便宜。

静云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你,真是,越来越张狂了。那都能演。

华生炯炯有神地看着她说:我看着你临时决定的,你的眼神给了我那种感觉,我从来没见过你那样的眼神,水到渠成,非做不可。

静云有些茫然:我什么眼神?

华生抬手抚摸她的脸庞:怜爱,舍不得。

静云心灵的防守轰然倒塌,这都看出来了,而且说得这般恳切、坦白,天底下舍他还有谁能与我同醉?

这快有点不符合意淫的剧情了,意淫不能得到,得不到的缠绵才足够意淫;即使唾手可得也不能真正到手,到手的意淫不就幻灭了吗?如镜中花水中月,碰不得。

那么,两个人回到酒店,华生要去泡澡,方才擦澡自然不够,他用一种油放在热水里,于是洗澡不但不伤皮肤,还能起到滋补润滑的作用。他把一小瓶油拿出来递给静云说:你帮我开水放油吧。

静云听说,去到浴室开了水,打开小瓶,香气清清淡淡,非常自然,可见这位以身体立业的男优是多么地保护自己的资本,对皮肤的照顾段位很高。水哗哗响着,华生已经脱了衣服走进浴室,灵巧地跨进浴盆,静云正欲出去,被华生拉住手说:你也进来吧。

静云惊讶地睁大眼睛,心说:看来他平时就是这么跟女人混的,随随便便就拉人进澡盆共浴,我怎么可以成为随随便便中的一人?于是她摆上冷淡的表情道:我跟你的女朋友们还是不太一样的,我不随随便便跟人共浴,何况是男人。

华生拉着她不放,眼色清纯地说:我从来不跟人共浴,也不跟人睡觉,那太私密了,我受不了。我自以为我对你来说不光是一个男人而已,也许可以跟你过一种感情上很亲密的日子。

静云低头思忖一番才辩道:这算什么,就这样跟你赤条条地一起洗澡,怎么也说不过去吧。我就知道那鞋子不是随便买的。

华生平和地笑道:那看你怎么想,如果心里只是洗澡就没事,如果心里还有别的就另当别论了。日本人在公共浴室还男女共浴,天体海滩也是大家赤裸相对,哪里就龌龊了?还是说,等我明媒正娶了你之后才能共浴?你还不相信我。

让他说出了心病,跟他这样赤裸相呈,哪里能够耐得住?华生松了手说:你自己怎么舒服就怎么做吧,我不应该太努力说服你。

静云垂着眼睛说:我出去给你叫一点吃的,让他们拿上来在房间里吃,等你洗完澡也就差不多了。

坐在外面房间里,华生关了水龙头,安安静静的,偶尔几声涟漪,半晌,听见他说:只是想跟你聊聊天,这十年你都做了些什么。

静云没答话,十年到底做了什么她也想不起来,这一问更想不起来了,好像根本就没过,想得起来的他也知道,就剩下两张文凭可以证明她十年间的存在。这么想着,发呆,时间就晃过去了。送餐的人像影子一样来了又走了,桌上放着两个巨大的盘子和罩子才能证明他的确来过。

华生方才从浴室里升起出来,腰间系着一条白色的浴巾,越发显得猿臂蜂腰,肤色健美。

静云看见,想起十年前在金兴儿家的浴室里华生也是这幅模样,只是更性感了。当时的欲望那么强烈,管他什么名正言顺,就是想要。那种感觉似乎又回来了,只是少了许多志在必得的火气。静云走向他,他从静云的眼神里读到了欲望。静云在他面前站住,凝神相望多时,他拿起她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两块胸肌上,按住。手底下结实而又松软的感觉汇成两道电流从她的手心飞也似的穿过身体射入两腿之间,静云顿觉骨软筋酥,待定一定神,她长嘘一口气,华生已经腾出一只手来拿掉自己的浴巾,只见他已经雄起,于是静云忍不住伸手去碰了碰,他呻吟了一声,轻轻说道:让我伺候你,让我也伺候你一次吧。

静云后退说:我不招妓,招不起你。

他站在那里,全裸,又勃起,浴巾摊在脚下,比他曾经出现的任何一个镜头更性感。他抚摸自己,似笑非笑哀求似地说:难道又让我落得自己解决?

静云横了心说道:我不想恨你。一时冲动跟了你,到时看见你跟别人做,我肯定不能饶了你。

他无奈地苦笑:我知道你是这样,十年前就不敢碰你。这些年魂牵梦绕的,想的都是你,有时表演没感觉就想你,才有感觉。你十几岁的时候我这么想还觉得罪过,怕亵渎了你。好像我心里这么想了,就是真的对你做了。这几年更想你了,因为明白你才是最爱我的人。别人在我这里只图一时贪欢,看见我脱了,眼神里只有性的兴奋。你不一样,刚才我看到了,我表演的时候你的眼睛里不是兴奋而是怜悯,你舍不得我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是这么看待我的,因为你真的爱我,舍不得我。

静云哭着笑道:就是这样了,我做不到跟人分享,别人说我自私,非要占有你,可是你说我是真爱,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你这些年把最漂亮的女人都尝尽了,还能有什么刺激你的感官,现在才想念得不到的,得到了恐怕也没什么了。

他望着她,隔了好几步,也不敢走近,只得说:怎么会,你是我的妹妹,我的女儿,我的初恋。这些年我没有放弃,都为了你,能给你一个好生活。你不应该在贫贱里生活,你是个精灵的女孩子。

静云含泪道:你还说你没有放弃,你都成个什么了?我可不敢招惹你。

他说:我放弃的只是我的身体,没有放弃的是让你和我有个好生活的决心。我没人格,随便人怎么作践都好,只要你冰清玉洁。

静云跺着脚急道:我自己在这儿冰清玉洁有什么意思?

他笑了,才敢走近前,拉着静云的手说:性,只不过肌肤之浅,我的心是你的。说实在话,我脱了,可我从没觉得自己丢了人格。人格是什么?你倒是说说看。穿得光鲜亮丽在人面前高大上那只是人生的一面,我的所作所为,不可能跟全世界的人解释、乞求同意,我只在乎你。你爱我,你爱的是当年相濡以沫的哥哥;你恨我,你看着我好像不知有多乱,因为你成了观众,只看见绯闻里的一个男优。可是我还是我,如果你允许自己跟我接近,就知道我和以前也没有什么区别,呆在家里看书、做家务、修理菜园子,从来没有一个正经女朋友跟我住过。我对你的挚爱和忠诚没有改变,尽管我们曾经分道扬镳。

静云冷笑道:我们?你不去走你的阳关道,我还上不了我的独木桥呢。

他尴尬地笑一笑:如果你愿意把那叫做阳关道,为什么又看不起我们这些走阳关道的倡伶?

她哽咽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想看不起你,可是做不到。

他有些吃惊:你这些年不理不睬的,我自己心里又有病,只当你是看不起我。

她正色说道:如果我真是那种彻头彻尾的正义之士,你还会在乎我吗?你连这一点都不了解我,这些年你自己作祟也是活该。

他低头说:是活该,千刀万剐我都活该。可是你又何苦呢?明明是两情相悦,反弄得两不相干。

静云凄然说道:我只是个文艺女青年,没有金兴儿那样的大气去跟人分享,没有政治策略。执着的情欲,是一把双刃剑,可以成全,也可以毁灭。

华生将她揽入怀内喃喃说道:我绝不让我们的爱毁灭,要成全。要不然,就白做了这些年的男优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做吗?为了拼出一个好生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实践活着,做一个活得踏实、真实的英雄。我要你和我一起好好活着。

静云在他怀内嗔笑:明明是男优,谁又封你英雄了?

他说:我自己觉得是英雄。比不得那些文死谏武死战的人,让他们去得正统里的名声,我只苟活,也不要什么名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只为食色二字,而且要把这两项做到极致,最美。你说这不是英雄又是什么?难道你期盼着我去为什么道统死伤,给你留下一块金匾吗?

静云抬头笑道:好会说了,这些年才艺大长。你的电影真的都是你自己写的剧本?

他点点头:本来也不想这么包揽,太累,可是,没办法,别人写不出来。所以这些年文字上真的长进了。

静云垂眼道:我只说我是文艺女青年,千万不要嫁给一个文艺男青年,没想到你又堕落了。

他微笑:我虽然堕落了,凤凰男的基础也还扎实。只是,你还得等我几个月,等我拍完最后一个片子,就退休了。到时只伺候你一个人,好吗?

静云不说话,只抬起一只手来抚弄他的身体,揉搓一阵子胸,又顺着腹肌下到他的私处,使得他全身的肌肉紧缩。他顺从地举起两手放在脑后,摆出把全副身心交付出去的姿态,只是眼光随着静云的手移动。静云一边触摸一边欣赏他腹肌因刺激而产生的收缩和蠕动。他发出低弱、拼命节制的呻吟,优美的身体呈现出痛苦和兴奋交集的沧桑动感。

静云的手指慢慢地移动,触摸在他最敏感的部位,使他越来越虚弱,皮肤上渐渐湿润,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他仰头呻吟,蠕动,喉结涌动,闭上了双眼,哽咽地说:我知道你嫌我脏,我也不敢玷污了你的冰清玉洁,你要喜欢这样,我只不碰你,让你玩死也好。

听了这话,静云就笑了,玩死的决心被撩拨得更加不可克制。他呻吟得越来越急促,身体抖动,汗水划过他棕色健美的皮肤。静云有无限的满足感,他越难以忍耐她就越要加深刺激的程度,终于他浑身酥软跌倒在地上,仍然大大地张开四肢摆在静云脚下,静云趁势用脚在他私处继续摩挲玩弄,他直挺挺地承受。静云又想起个主意,踩在他身上从腹部到胸部走了两圈,他鼓起胸腹部的肌肉来承重,还举着手左右护着。从他身上下来再继续完成,直到他井喷,看他难以克制不得不呲牙咧嘴,浑身蜷成一团的表情好不爽快,静云一眨不眨地看着,直到他平静下来,从她的面部表情来看,她的激动不亚于他。

静云坐在他身边,等他缓过来舒展了身体。他渐渐睁了眼扭头来看身边的她,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觉得这样好玩儿吗?

静云点点头,他又问:只这样就满足了?

静云抿嘴笑道:长年累月这样肯定不行,但是女人重在意淫,看,有时比做还过瘾。我是说我这种文艺女青年啊。

他慢慢坐起,低头一笑:我还得回去洗个澡。想看可以进来看,我洗得艺术一点,满足你的视觉意淫。

说罢,他进了冲澡间,果然在水里把敏感部位揉搓得格外仔细,出来的时候冲静云挤一挤眼睛,静云看着他湿湿的身体浑身痒得直笑,说:不准穿衣服,我们去吃饭。

华生一边擦干一边说:还不准穿衣服?我要跟你谈正事了,我不穿,你老走神。要么我就系着这条浴巾吧。

静云点头说:更好,你腰间系浴巾的形象是我脑海里最性感的形象,余味无穷,比全光着还刺激。自从我十六岁看你这样以后这个概念就怎么也抹杀不了了。嗯,这样低低的,挂在髋骨上,好像就要掉下来,时刻让人准备惊心动魄,太销魂了。

华生拉她到怀里亲一亲说:好了,跟我回去吧,呆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静云仰头看他:做学问呢,说我浪费时间。还要等你几个月,不如在这里等。

华生停了一会儿微笑道:不然一起去看我拍电影吧,看看我这些年干的营生。原来怕你嫉妒难受,你这么喜欢看,只怕还成了享受。

静云凝神一想说:只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好不好看。

华生说:我的电影里女人不会不好看。

静云说:一定要是绝色我才看的。

华生抱着她紧紧的,在耳边轻声说:保证是绝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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