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的四滴爱–1 LOVE (51)
【“给人一个机会吧” 作者：黎童】
没想到我的这个问题让卓森整个人瞬间触电似的，他惊讶地睁眼望着我，带血丝的目光突然灼热，连脑门神经都紧张地暴起来。
我忍不住乐了，我嘲笑他：“真不明白你们男人为什么对女人有这么大欲望？世界上物以稀为贵，可满大街都是女人。我Dad六十了，竟然好意思让个十八九岁的小女孩怀孕！你呢，为了女人，连命也可以不顾？”
我还是第一次见卓森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之后，他又回归到作家的话阵里，眼睛谜一样注视着我的脸说：“我常想，为什么造物主会造出一些东西？造出金子来让人疯狂不顾一切地挖掘，造出美女来让男人不惜血本地争抢。”
“金子是东西，美女可不是。”在经受身心疲惫和惊讶惶恐后讨论这种问题，我觉得没意思，所以起身上楼休息，我也累了。
“露丝，”卓森叫我，声调反常地温柔 - 他一向以讽刺人为乐，这次不同，“从小你父亲从来没给过你爱，你妈妈早逝，露洁出国，她自己也生活在错乱里，不能照顾你，所以你从来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被爱、怎么给别人爱。… 给人一个机会吧。”
我回头，听得出来卓森言出坦诚，眼神也是认真的，我心里对这番话不是感动也被言中了吧。
“可是，就算我想找份爱或者被爱什么的，我也不想扯进你们那个浑水圈。”我说得过于直率，卓森的脸明显颤了下，所以我半开玩笑但也是说真话：“还有，你不怕我姐姐听了在天上生气么？”
他沉默不语。
我走到二楼楼梯口，听卓森突然挖掘出冲动一样大声：“你跟我一起去欧洲吧，露丝！”他从沙发里支起腰板，“你不是想要自由吗？国外真的和这里不同，我回想留学那个时候，自由的感觉很真实，实实在在的。”
我斜倚楼梯想想：“其实我最近也想离开这儿，去云南住两年。”
“为什么去云南？出国不是更好？”
“比如？”
“比如法国，就算不是巴黎，住在产酒的小镇上，你一定喜欢。你姐姐就…”卓森没有继续。
“法国我不去，除了Bonjour, 一句法语我都听不懂。”
“你可以学，我可以教你，如果你愿意的话。”
“在法国，你的小说卖了有人看吗？”我奚落他，因为他大言说得好似很精通法语。
“放心，卖不了小说，我把血卖光。”卓森回应。“跟你开玩笑。”他说，“现在的我不像以前那么穷。其实我不是穷孩子，我父亲是医生，母亲经营一家花店，只不过遇到你姐姐，在当时的我的眼里，你姐姐花钱的方式，有点吓人。所以我那时恨不能立刻写出几部畅销小说，自己成立公司，发表了，拍成电影，挣大钱，越多越好！我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男人，只没想到…”涉及这个话题，卓森又低头把话收住。 “现在的我不同了，还养得起你吧。”
我想说我可不被别人养！卓森立刻看出来，不等我开口，他说：“我心甘情愿，你不需要蹚我这圈浑水。我总觉着，在国内呆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不是重复你妈妈和露洁，就是变成你爸爸。”
我听后冲他笑了，有点不高兴，因为卓森总觉得我和Dad像，他是普天下我最不像的人。不过心情一下子晴朗好多。
“好吧，让我想想。”我答应。忽然想起一件事，重新走下楼梯在卓森身边坐下，我说：“不过，做所有决定之前，你得先告诉我，露洁到底怎么死的？Dad说让我好好问问你。”
没等卓森开口，我又想到一件事：“先说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姐姐的尸体？”我瞪卓森明示他立刻回答。
“昨天我给张炬打电话，让他帮我在本地挑选一个好墓园，看有没有临水的。张炬还以为我要给自己提前选定墓地呢。”
“什么时候选好，叫上我。…不过，等等也行，等到冬天，”我忽然想到，“露洁以前跟我说过不止一次，她死的那天会漫天大雪。”
卓森低下头去，一只手捂住眼睛。
“现在你讲我听，干脆让我一次知道个彻底的，”我说，“告诉我，露洁是怎么死的？”
卓森仍然捂着眼睛，我想讲述这个经过对于卓森想必是非常、异常痛苦的事。他用两手把整个瘦削的脸捂住，足有十五分钟，我没催促，他仍然捂着脸，最后终于抬头满眼血丝问我：“你想听真的还是假的？”
“你想告诉我真的还是假的？”我反问他。
“实际上，”卓森又把自己的眼睛遮起来，“实际上，露洁是我害死的。”
乍听，我以为卓森太爱露洁，所以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扭头看他，我顿时明白 - 卓森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你姐姐在日记本里写的不完全是臆想，创作都有来源，所以我不停地追问她那些上吊、虫子、女尸，露洁的回答在我脑子里产生了可怕的联想，尤其知道你父亲对你妈妈和露洁之后，我简直要疯了！我反反复复让露洁对我实说她有没有和你父亲那样过，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讲，逼得我要发疯，我每次想到那些从水瀑里赤裸走出来的美女尸，我就…”
“那几个月，我真的疯了…”
(待续，故事接下来高潮悬念迭起，多关注吧，希望大家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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