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家丑》五,葬礼轶事(图)

打印 被阅读次数

    各位看官请留情,如果不喜欢关注他人“家丑”“隐私”的请回避。写的很痛苦了,不想再花精力解释,时间宝贵。前车之鉴仅供参考。时代变迁,这个世界如万花筒,我也开了眼界。记录是为了保存历史真相,“不外扬”是纵容。我所做的对得起父母,长辈支持允许。还有一些好朋友一直在支持着我,才有勇气继续下去,在此,我深深感谢!

      这些年每次回国都是灾难,亲人一个一个去世,家被抢占,官司的无奈,家丑,社会之丑在我的心里触痛很深,为了后代,我纪录下来,挖起这些,我心就痛得无以伦比,写出来需要很大的勇气。我想那些罪恶不是受害人的错,忘记它,就等于纵容。

       在那片出生成长的土地上,我们贫困过,我们欢喜快乐过,我们努力过,奋斗过,有过艰难困苦,但我们对它的爱依然深刻在骨头里,最后我们离乡背井一无所有。

          我们是个大家庭,爸爸妈妈是离休干部,四个女儿在美国,唯一的儿子几霖在国内自立创业做玩具外销美国,家产上亿。在外人看来我们是幸福成功的一家。爸爸妈妈以我们为骄傲。这些年爸爸病了,住进华东医院,请护工照顾着。妈妈住在儿子买的高级公寓里由保姆照顾着。哥哥生意繁忙,还跳起了照顾父母的重任,大把大把的给他们钱,希望钱能给父母一些快乐健康和平安,我们在海外,有这样一个好哥哥,安心,他是我们的根。这世界上,钱可以给人带来享受,但也会带来灾难,如果妈妈没有钱,她现在一定还平安地活着。
 …………
    
 五,葬礼轶事

    丁处长跟我们谈话都是不屑一顾的神情,但陈又芹可以随时给他打电话,聊得热火。他在第一时间教训我们时,还添油加醋替陈又芹说话:“你爸爸走的时候穿的都是新衣服,我看着陈又芹给他穿上的,牌子也是她亲手剪掉的。”。

  而我看到的爸爸头上戴着一个毛线织的旧帽子,穿着他的喜爱的铁路制服。正如陈又芹自己说的:“我给你爸爸穿的都是他最喜欢的衣服。”就是穿过的衣服。我不明白为什么丁金闻要替陈又芹抹金撒谎? 还以组织的名誉反对用我几年前给爸爸买的寿衣。

    老干部处长丁金闻和陈又芹的关系让我感冒,怎么那么复杂!他是管理老干部的,护工不是他管辖的,他那么热衷保护护工利益,不惜撒谎,讲假政策来剥夺我们子女的权益。我讨厌他!我想爸爸也不会喜欢他的。这样的人玷污了爸爸,我们可以不要抚恤金,但尊严不容受辱。

  为此,我认真地给上级领导写了两封信。其中一封是更换组织代表。意味着不准丁处长代表组织来干预我们家的事。

     按照爸爸的级别,追悼会应该订个大厅,而丁金闻替陈又芹省钱,只订了一个小厅。我就自己到龙华火葬场去布置会场,不让她再剥夺爸爸最后一次用自己钱的权利。爸爸不在了,陈又芹没有什么可以要挟我了,我不再怕她。我叫她和我一起去办理后事,奇怪的是她不敢跟我走同排,喜欢像奴才一样跟在我的后面。她故意穿一件退了色的黑色棉袄,厚厚的包在身上,钮扣也难以扣上,两只手对插在袖口里,像70年代火车站里的流浪汉。她在医院里骂我时的趾高气昂气势,和那件高贵的克里姆林宫式的黑色真皮大衣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中国式的葬礼已经完全恢复封建电影里的形式,铁板床改为棺材代替,棺材里一道一道的礼仪,铺的,盖的,垫的都有讲究,都是钱。一个服务生对我说:“棺材里还少了一条垫子,你到隔壁去买。”也许是陈又芹为了省钱给减掉的。

    “人家有的,我们就都要有!”我理直气壮地说。然后就走到隔壁一个葬礼商店,仅一门之隔。

    马上有服务员来问:“你要哪一种?”。他拿出好几片长方的黄色缎子,让我挑选。我不懂什么是最好的,就说:“拿最贵的!”。爸爸最后一次花自己的钱,就该买最好的。在那里,一片写字台大小的黄绸缎,居然2千多块钱!像是诈人最后一次钱财,宁可被奸商抢钱,也不给陈又芹多留。爸爸所有的钱都被陈又芹抢走了,我就要让她付出来。我把头一挥大声命令她:“付钱去!”。她却踮着脚鬼鬼祟祟地拐弯出去了,我看她鬼鬼祟祟地,就跟在她的后面看她去干什么。她走到大厅外面一个角落,埋起脑袋拨打电话,轻轻地说:“老丁啊,这么贵她要我买,萧老是不会浪费钱的呀……”

    我走上前去拍拍她肩膀说:“在给你的老丁处长打电话啊?”她吓了一跳,马上挂了电话。我又说:“对不起!他管不着!不是花组织上的钱,是我爸爸自己的钱,请你马上去付钱!”她转身回来,只好去柜台付了钱。我心里一阵痛快!爸爸今天有我在,就要如意。

    服务生又出了个新主意:“棺木里面要放5百万纸钱的。你们也要补上。”陈又芹说这里已经没有卖了。服务生说可以叫摩托车去外面买,很快的。我就说:“好!就麻烦请摩托车服务去买!我们等着。”,转身命令陈又芹:“付钱去!” 她付完钱,又失踪了,肯定又是给老丁打电话去了。然后回来告诉我,她要回家去拿照片,就走了。

    追悼会上来了好几位高一级的领导,是我的那封信惊动了他们。丁金闻无法在此地和陈又芹相聚,做她的后台,我感到平安。从小爸爸最喜欢我,我想我做的一切他都会支持的。

    厅里挂着两条对联:“光明磊落一生正气,克己奉公两袖清风,”这是爸爸的真实写照。爸爸曾经是粟裕将军的勤务兵,参加了好几次重大战役,还被鬼子打伤,国家赋予二等光荣残废军人。爸爸为理念活一生,为创造一个理想中的新中国而努力了一生。我是理所当然的家属代表,致词里说:“……我们知道人活一生总终究要分离,我们舍不得爸爸离去,可是爸爸还是离开了我们。我们回来了,家乡没有亲人,就再也没有了温暖,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但我们相信他已经化作了星星,继续在天上关爱着我们,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爱中国,爱生养我们的这片土地……

  死亡不属于我们的爸爸,爸爸给我们的爱、信心和坚强永远与我们同在,爸爸对党的忠诚,两袖清风的精神永远与他的党同在;爸爸为新中国流过的鲜血,永远和共和国的旗帜同在。”我说得都是事实。我想爸爸是出发了,去新的战场,去追求他的理想了。就算我们无家可归,爸爸还是要我们爱中国,爱这片生我们养我们的故土的。爸爸带着他的理想光明磊落地走了,而丁金闻之类肯定和爸爸不是一个党的。

    送到门口,礼宾来问:“要不要音乐?”

    我说“要!《血染的风采》不管多少钱。”这是爸爸最爱的歌曲,就让它最后一次伴着爸爸出发吧。

    “也许我的眼睛

     再不能睁开,

     你是否理解

     我沉默的情怀

      ……

     共和国的旗帜上

     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这是爸爸的歌,以前我唱,他会流泪,今天我听到着段音乐,泪止不住流淌。八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抬着棺木,我内心充满了感激!我们亲爱的爸爸静静地躺在那里,他在准备出发,他听到了,他知道这歌声就是女儿给他的,爸爸会感到欣慰的。

     我发现有一个女人自始自终都哭得特别伤心,可我们不认识。她60多岁,穿着清爽朴素,戴着一副眼镜,挺有礼貌。手里拿着一个包包。很早就来了,全程参加追悼活动,还跟着一起去了火化工厂。一直非常认真伤心。吃饭的时候她也在,我们就问她是谁,她告诉我,她姓白,在华东师大工作的。她爸爸是电影《渡江侦察记》里那个侦查兵,已经去世。她在报纸上看到讣告,就赶来向老革命战士敬个礼!送一程。她说这样的老战士不多了,所以只要她在报纸看到消息,就一定会去参加。她从包包里面拿出了厚厚的一本照相簿,给我们看她父亲穿军装的照片,还有一些追悼会活动的照片。这个人让我感激,可惜她没有留下电话号码,我希望以后有机会回去答谢她。爸爸如果知道了,一定也会感动的。 可是人生总有遗憾,缺了一个亲生女儿到场。

    爸爸走了,南昌路上的家,就永远不能再回去了。临走前我还是去南昌路102弄堂口停留,小路依旧,门牌依旧,楼上哥哥装修的豪华玻璃窗仍然光亮,窗帘紧闭,只有一根竹竿横在窗前,往事如烟……,这里是我的根,是我歇息的港湾,那年我抱着不到一个月的女儿在这里避过风雨,而现在却我不敢再进去,过往的都成陌生。

  我去了附近爸爸带我吃黄鱼面的小饭店,厨师笑着喊着:“进来坐坐啊!”,我望着他,想起爸爸,他在该多好,那天我和爸爸坐在里面吃的多开心!

  冬季的上海,风寒刺骨,我裹紧了围巾默默地离开,南昌路,今生今世别了。

待续……

http://bbs.wenxuecity.com/memory/650604.html


上海龙华烈士林园

 

x潇潇 发表评论于
谢谢理解!欢迎常来。
x潇潇 发表评论于
回复 'zhenmom' 的评论 : 谢谢你的赞誉,爸爸知道会很安慰的,真的。
pearlbarley2 发表评论于
我们在国外, 身不由已. 很难放下这边的事情, 日夜围绕在年迈父母跟前. 有言道: 百事孝为先, 论心不论事, 论事天下无孝儿. 父亲生前你尽心尽责, 父亲过后你安排好后事. 老人家在天之灵, 也会赞许和欣慰的.
zhenmom 发表评论于
敬慕老人家荣耀的一生!愿爸爸在天堂没有牵挂,得到安息。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