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的四滴爱–1 LOVE (67)
手机铃响。“喂?喂?哪位?”我听不清,走出卡拉OK间。
“露丝?是我,裴峰。”
“裴经理!”叫名的同时我猛然想起,半年多,我还欠着他好几千块钱没还!一直没联络,光顾着搬家、写小说,把这个茬早忘光了。不过裴经理不像是会打电话催账的那种人。
“我冒昧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他稍顿了下,“我要结婚了。”
“终于!我以为你早就结婚了。”我脱口而出,刚灌过啤酒加能量饮料,大脑有点High,打趣问:“敢问您今年高龄多少岁?”
“二十九岁。”
“二十九?!我以为你三十九呢!”我有点夸张。
“我看起来很老?”
“不是老,是老成。”我说,“不好意思,钱我一直没还你,忘了。”
“不用还我,我从没想过要你还。”他恢复平和语气,接下来没声音,我以为手机突然断了,“露丝,不如…我的婚礼,你来做伴娘吧?”
“和欠账两抵吗?”我开玩笑。
裴经理被这个问题逗乐了,“当然。”他回答。
“那好!你什么时候举办婚礼?我随叫随到。”
“下周六,在二十街镇教堂。”
“你的未婚妻信教?还是追求特殊仪式?”
裴经理又笑:“特殊仪式而已。”
“要我几点到场呢?”忽然我想到另一个问题,忍不住自行先乐问:“你到底请我做伴郎还是伴娘啊?如果我站在你这边,西装革履,那应该叫伴郎才对。”
“伴娘,你做伴娘一定很漂亮。”
“几点到场来着?”
“早晨十点前后。”
“Ok!下周六十点整见!先恭喜了!”我说不出来其它给人贺喜的话。
回卡拉OK间,田菁他们问我发生什么事了,聊这么久,而且忽然这么高兴。我说裴经理请我做伴娘。我做过“天使”,还没做过伴娘,总觉得“伴娘”这词老土,我说:“这次看看好不好玩,等你和庞特举办婚礼,我给你做伴娘,经验丰富。”
“裴经理也要结婚啦?”田菁冲我竖起一点粉指尖,“酷神有没有一点失落感?一丁丁点?”
“我干吗失落?”
田菁扭头冲庞特做鬼脸吐舌头,庞特看着她的可爱相无奈地笑着摇头。白雪和白马。
参加裴经理的婚礼,我可谓盛装了。露洁结婚时我是中学生,也不是伴娘,当时穿什么裙子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我讨厌穿婚纱,尤其是一层一层戴纱罩和拉长尾的那种,所以特意买了件垂直线条超级简约的DUY真丝白长裙,无缀无花,腿两侧全部开敞,带风走起来毫无束缚,我觉得够飘逸够酷。
但是周六睡得稍微有点过,九点半从张炬的高层公寓打车到教堂的路上偏赶上塞车!路面窄,一边有两辆车前后撞了,搞得堵塞一整条路。本来十五分钟的车程费了近一个小时,快十点半了,我大步冲进二十街镇唯一的教堂门。
教堂座位上只剩下六七位婚礼嘉宾,我呼哧喘气,抬头正迎上高高在上的十字架圣主,敞开手臂侧低着头像很无奈但很宽容地问我:这种场合怎么能迟到?
裴经理站在前堂讲坛下回头,身着宽肩笔挺的亮灰色婚礼西装。足足一分钟,他呆看我一语不发,我被他盯得发窘,但是他并没露出不悦的神色。我转眼瞧瞧,不晓得教堂的婚礼仪式上神父在不在场?我没亲眼见过神父,想见一回,堂内没有神父的影儿,左右各站一位礼服男傧相和白纱女傧相,新娘还没出场,说明我还不算太迟。我赶忙大步上前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塞车,真的,”我一手胡噜超短发,立刻又伸两手整理,“我没迟到吧?”
裴经理看着我摇摇头,眼睛微透笑意:“你太美了!”他夸奖。
我害怕被别人这么瞧,打趣他说:“和N部电影用词重复。”
裴经理乐了,我才发现他脸上整张连鬓胡不见了,第一次显出一张端端正正下颌干净的长方脸,下巴笔直,滑梯一样直的高鼻梁,眼睛也更端直精神,加上本来就个高挺拔,半年没见,反比从前看着年轻不少。“满有新郎的模样!”我挑眉笑他,“要我做什么?站什么位置?我没做过伴娘,一窍不通。”
裴经理向左右看看男女傧相,举手摸摸前额,欲言又止。“你愿不愿意站到新娘的位置上?”他问我,整张脸突然憋红,像灌了酒。
一时间我没明白他的意思,瞧瞧他看我的目光,再瞥一眼新娘的空位和左右两位傧相,两秒钟后恍然大悟,我扭身就走!
“露丝,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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