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头兄弟俩
常年在马号喂马的老杨头兄弟俩是东北人,个子都很瘦小,五十出头了。都知道北国原野的风特别硬,人很容易显老,加上胡子拉碴的,五十来岁的人看起来都有六十好几,人称老头儿了。他俩一年四季一身黑,冬天各一顶狗皮帽,棉裤的脚管用绳子扎着挡风,这样整个裤腿膨胀,人就更显矮小。哥哥有点驼背,说话喉音挺重,弟弟则有些沙哑,平时话很少。喂马是个苦活儿,一年四季起早贪黑,早上3、4点钟就得起床喂料,白天马、牛都出去干活儿了,他俩就紧着铡草、切豆饼,准备牲口的饲料。这可是个累人的活儿,兄弟俩干惯了,配合默契,干起来挺麻溜。
马号在连队营区的东北角一里来地,是一排土坯垒砌的转角平房,尽西头隔出一间砌上一铺炕作为卧房,哥哥住那里,弟弟成家了住在家属区。卧室外搭个炉灶,平时烧点水,自己做些吃的。俩人的日常活动范围是马号前一块空地,停放着几挂大车。每天早上几个车老板来牵马套车,出去干活儿,这块地就空出来了,兄弟俩就在空地上铡草备马料。空地常年被牛、马粪便浸泡踩踏,土质软和,踩上去“吱吱”作响。整个空地坑坑洼洼的,臭气熏天,可他俩早已习以为常。他俩也不参加连队的其他活动,因此平时在营区很难见到他们,除了后勤排的几个赶车的老板,他俩是被遗忘的角落。
随着连队发展,牲口不断添加,马号人手不够,上海知青杨声华去协助他俩喂马。杨生性内向本份,甚至有些孤僻,干了一段时间,他嫌知青宿舍人多杂乱,干脆把行李搬了过去和老杨头同住,虽然那里臭味难躲,但毕竟是个小单间,比知青宿舍的大炕要来得清静、舒服一些。
我没在后勤排呆过,也就很少上马号。经常在那里的几个车老板是陈立富、杨忠兴、北京知青尚全维、夏清华,后来1975年的小哈(哈尔滨知青)石维华酷爱摆弄马车,也调了去。赶牛车的是山东人老孙头,北京知青孙同祥身体一直病怏怏的,农工排活儿太重干不了,也被安排去赶牛车。牛车慢悠悠的,拉点粪啦料啦什么的,在营区里短途驳运,活儿不多,忒省力。上海知青钱洪润也常去玩,心灵手巧地学会了甩马鞭,有时也帮着赶个车,不过那是副业,因钱是机务排的“康拜因”手。我离开20连后,山东的小扣也去学赶车,我返城前两天最后一次碰见他时,已经能“放单飞”了。
老杨头兄弟俩哥哥是光棍,在那里打光棍的要不就是年轻时不正经,要不就是一辈子混得惨,讨不起老婆。哥哥是驼背,可能就是一大原因吧,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兄弟俩没什么别的本事
老杨头兄弟俩哥哥是光棍,在那里打光棍的要不就是年轻时不正经,要不就是一辈子混得惨,讨不起老婆。哥哥是驼背,可能就是一大原因吧,一辈子也就这么过来了。兄弟俩没什么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