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 会 .中

夜浴深秋对明月, 遥系温馨问他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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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运气不好,九个室友们一个个被邀,走了八个,我有点坐不稳了,要剩我妹儿一个坐这儿可如何是好,我再不怕载面儿,这孤独凄凉受不来吖。正坐针毡呢,一个男生,好瘦好高的男生,冲我们走来,我心里一阵乱骂:你特马的,老实儿待会儿会犯脚气呀!非要把人都编排走?

他走到我们的椅子前,冲我最后一个室友笑了笑,我心里更骂了,同时盘算着是不是干脆跳起来拉起最后一个室友自己去跳。他开口了,问室友:我朋友要请你跳舞,不好意思过来,可以吗?说着冲对面一个盯着他的眼镜男扬了扬下巴。室友望过去的时候,他好像不经意地把手伸向我,我抬头看着他,不知所措,虽然虚荣心不愿承认,我那一刻在“受宠若惊” 中,被突如其来的“召唤”给吓着了,不知怎么反应。

室友走过去跟眼镜跳了,他的胳膊还那么伸着,然后又晃了几晃,我才机械反应般,两手扎着,站起来,继续不知所措。他稍一俯身把我的一只手拉起来,我的脸一下子就火烧火燎,那年月,哪里有不认识的男生会这么自然地拉女生的手?恬不知耻有没有?我想应该是说我自己。

大概已经跳了半圈,我才回过神,心里又骂:同情舞!同时又感激:多亏同情!

他这时开腔了:你没换T恤!我本来低着头,这时忍不住抬起来盯着他眼睛,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换T恤?我熏着你了还是认识你了?他笑眯眯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他眼睛很深。他又说:哦,没别的意思,你要是换了件衣服,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下午坐地上时满脑袋头发......我的脸又开始烧。好半天,我才扔了一句回去:废话,不满脑袋头发还满脑袋胡子啊?他哼哼笑了两声,跟下午背后的笑声一样。

他跳得不是那么好,没有花样没有什么特别,但是很顺畅,三步四步十六步,都来得,傻高傻高的竟然也能蹦蹦迪。

没心思数跟他跳了几支曲子,那一晚上,我的大脑很纯净,估计是被震得,全是空白,空白的大脑加上兔撞心跳。好像他一直都在我室友被邀走掉一半时,飘过来,拉起我的手,然后转到大厅中间。不记得我们还说过什么别的,好像什么都没说,只记得他评论一句:你跳得竟然不错 (现在想起来,有点火大,不知道那是褒是贬)。不过那晚,大厅中的大理石廊柱特别漂亮,闪闪烁烁。闪烁的还有上铺的美丽的眼睛,也不知道她冲我挤了多少次眼睛。

我打定的主意--不涉及这个学校的任何人,有点动摇。因为,被他的手握着,感觉真好,暖暖的,实实的。不像其他男生,想握不敢握的小心翼翼。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傍晚都装作不经意地盯着寝室窗外,希望来来往往去饭堂或回寝室的人群中,飘过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因为上铺告诉我,他是同校的,但没有很多人熟悉他。

可是,没有。

很快就期末了,拼小命儿赶考试,那个高高的影子也淡了一点。

那个寒假,我同样过得没心没肺,只记得胡吃海喝了,爸爸的菜不是人间美味,但是在学校最怀念的还是爸爸做的吃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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