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度为导师的槟郎
11文秘 孙雅
说来惭愧,大学四年间,作为学生我和槟郎老师的交情大抵并不算多。四年只上过他的一门“旅游文学”选修课,还因病未全程上完。结识也是因为我们为第一批“导师制”的中途而废的试验品,而我,恰巧有幸成为了他的一名“弟子”。
入学之初,校方拉郎配般地为我们指定导师,然后导师和学生在规定的时间规定的地点见面。时隔第一次见面已有三年多,我已记不清当天的他是穿着什么样的衣服,带着什么框的眼镜,唯记得带着公式化的心情去见到了一个非公式化的人——导师李槟。我记得那次我班两个,另个班四个,全是女学生,环坐在一位和气的中年男教师身边。老师要我们介绍自己的情况,谈谈在大学里的学习计划和毕业后的理想。当他得知我来自新疆,同班的另一个同学是甘南半藏族时,他很惊奇,那是内地的他神往却又从未去过的大西北。他激动地说了他是王洛宾的粉丝,也曾写过关于藏族的诗句,细问了我们各自家乡的风土人情。
自是从那时起,我的大学里从此就多了一个名字。刚和槟郎老师初识的那段时间是好奇的与开心的。我们同班的两个人每次总是一道去见导师,和他曾相约一起吃饭谈天。也因此爱上了“鸭肠”这道菜,现在每每看到这道菜时还会想起他。后来,母亲是藏族的同学从家里带来一条哈达献给老师,我也送了一本介绍新疆旅游和和田玉的小册子,老师高兴地收下了,并请我们俩吃了饭。还记得吃饭时和他聊聊诗歌,当时他写了有关校园一处景点的叫《爱满亭边有座桥》,他介绍给我们。当时的他热情而可爱,谈到诗歌时的眼神亮闪闪的。我也喜欢他的《我的公主小妹》,“一条小鱼跳进浪花,这应该是怎样的人生归宿。”清纯的女学生与放浪的风尘女,两种人生却是同一个人,这也许是在昭示着什么。而他这么一位亲民导师的存在,也一度让宿舍其他的小伙伴们对我们俩羡慕。
导师制持续了一年便废止了,但这一年里,槟郎老师与弟子交往还是蛮多的。记得他喊我们六个学生到校园中心的陶行知塑像下,大家合影为“全家福”。一个同学负责扩印,每个人便保存了一个带塑封的大照片纪念。
最难忘的就是导师带我们游江宁的青龙山。至今青龙山也属尚未开发之地,已忘记当时的乘车路线,只记得某路公交路过三两水库坐到底,到达山间乡村小镇佘村。在巷道平房间穿梭几个弯之后便到达一处陌生之山坡,对,我们迷路了。似是在山间,却不知是否是青龙山。
三人行走在陌生的乡间小路,绿树蓝天,秋意满满,纵使不知前方为何处,也随意的走下去。路边看到一颗歪歪斜斜的小柿子树,结了几个红果儿,老师纵身一跃便为我们摘下几颗,一路捏在手里,很是喜爱。后来翻过大堆碎石,看见两山之间因采石而形成的深谷,老师想象成“一线天”,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后来三绕两绕,终于登上了山顶,眼前尽是林海波涛,苍翠碧绿,三人竟也生出了“一览众山小”的情愫。时过已久,虽忘记了当时谈论的内容,但心界开阔的感觉却不会忘记,三人忘记在轻柔和风的山顶站了多久,唯记得当时的宁静。
后来从山顶下来,走过小巷人家,被几条“汪汪”狂吠,在老师的“护送”下,感觉走过了半个村子,相继和路边的芦苇花以及大水牛合过影后,终于来到了横山水库边。虽是水库,却也够大,又称为天云湖,夹在青龙山和大连山之间,背景很是壮观。坐在石坝边,只想眯着眼睛晒太阳。后来我们拦了公路上的一辆小汽车,好心的司机顺路带我们回去,还给我们讲佘村的由来的传说。对了,槟郎老师自己写了篇散文《江宁青龙山中游玩》,记叙的特别详细。
导师制中途废止了,我们又开始了另一个意义的导师,就是毕业论文导师。上学期已经大四,院里要我们自选导师报上去。我和好同学便想到曾经的导师李槟,希望他成为我们的论文导师。但我们知道想请他指导论文的同学多,我们不一定竞争得上。最好主动去找他,重叙当年的导师弟子情,获得他特别关照。
我们联系上导师,在他办公室见了面,他一开始婉拒了我们,希望我们去找其他“更好”的老师。我们不同意,坚持求他,他说去校园边的河埂散步,我们便跟着去。实际上是绕着校东面的解溪河和两座桥走了一遭。开学不久的初秋,行走在堤埂上的草丛间小路,当然,老师打头。此时的导师与两年前似有不同,抽了烟,也沉默了些。终于,老师同意了关照我们,我们又成为他的毕业论文导师名下的女弟子。
能跟槟郎老师一起在解溪河堤上散步,是很荣幸的。他对解溪河很有感情,已经为它写了多首诗歌。《江宁解溪河桥上》写他和一个女生在雨中到河边散步,为她买了生日蛋糕庆生。《解溪河堤的杨树林》中,他观察着河堤上一片白杨林的春夏秋冬变化,获得人生的深沉感悟。他在2014年末写的《初冬的解溪河》中写道:“曾经伴过我散步的学生,毕业后都去了远方。我一年年地衰老,走过的河堤却越来越长。”这句话写出了槟郎老师对学生的感情。曾经我一度不能理解为什么他总是特别珍惜别人回忆他的文字,后来偶然看到另一个学生的猜测才有点明白。我想他是个念旧的人,斯人不再来,唯有将曾经记忆写为永恒文字,留作念想。
槟郎老师是有名的网络诗人。我想槟郎老师爱诗,不喜欢文绉绉而没有内容的东西,言必有物。他诗思深沉,但语言不够唯美顺滑,有一些散文化,他的诗风朴实而显滞重。而我,对于他的诗,大多时是分不出别人所谓的好坏的,只是会被其中的一些语句所感动。
桃李遍天下,学生也是各种各样的。但尊敬槟郎老师的他的学生,在毕业永别他时,对他最好的回报就是写一篇“你和他的共同故事”。我也终于写了,好坏不论,只表示我对两度为我导师的槟郎先生的感谢,也记录和留存我大学生活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
2015-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