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的序曲》之四

有时间看看书,打打字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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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火塘需要泥巴和石头,这两样东西导致了陶器和金属铜的诞生。

 

 

 

 

         先民们发现有些泥巴烘烤之后变得很结实,于是有意识地把泥巴捏成各种容器形状,便有了罐子,以及瓢盆碗之类的器皿。罐子可以烧水,也可以炖肉,做杂粮粥, 煮野果汤,饮食文明开始萌芽了。我甚至怀疑那也是酒诞生的时候,而不用把版权归给六千年后的杜康。因为煮熟的杂粮野果很容易发酵,吃剩下的放几天不就成酒了吗?先民喝了这种很原始但是不含工业酒精的酒觉得很爽,就更喜欢蹦跳和吼叫了,这大概是借酒助兴最直接的体现,不像后来的不肖子孙们把借酒助兴变成潜规则的游戏。 关于酒的起源,纯属笔者猜测而已,不需当真。笔者自制过葡萄酒,有酒味,味道不咋地,燧人氏的酒估计也高明不到哪里去。您愿意相信是杜康发明了酒,就继续信着,我情愿相信杜康提高了酒的品质,而不是酒的发明者,就像伟大的艺术家皇帝宋徽宗把源于唐朝的斗茶搞成宋代的茶百戏一样。

 

 

 

 

        那时的陶器很粗糙,吸水性很强,一罐水,人喝一半,罐子喝一半。有多粗糙你看看现在的砖就知道,砖就是原始的陶器,而且是唯一没有进化的陶器。青瓦也是陶器,后来有了琉璃瓦。琉璃瓦就是加了釉的瓦,著名的唐三彩就采用了加釉工艺,所以唐三彩是陶器而不是瓷器。精致些的,不是那么能“喝水”的陶器出现还要再过五千年,在黄帝时代才有。

 

 

 

 

        现在出土的粗陶至少有上万年的历史,比如2004年在江西出土的陶器据说是一万三千年前的文物,属实的话,燧人氏的年纪起码要再加三千年。

 

 

 

 

         火塘边的泥巴走进了文明,经过不知道多长时间的漫长等待,石头也闪亮登场了。石头是矿石,烤的时间长了,先民们发现石头流出了黄色的汁水,那就是黄铜或者红铜,取决于纯度高低,纯的是红铜,不够纯的是黄铜。注意不是青铜,青铜其实是一种加了铅和锡的合金,要到很晚才出现。有人认为黄帝时就有青铜,但无凭无据,最早出土的青铜器是商朝的。从商朝开始算,中国的文明史不是五千年,最多三千六百年,一下子缩水一千四百年。因为古文明的评估有三个条件,青铜器是其中之一,黄铜不算数。

 

 

 

 

       黄铜也称为红铜,之所以首先出现,是因为它的熔点只有九百多度,是火塘可以达到的最高温度。这也解释了为何铁器至春秋时代才姗姗来迟,因为铁的熔点比黄铜高五、六百度,火塘怎么革新也达不到锅炉的热度。大跃进时代全民大炼钢铁纯属胡闹,居委会支一炉子就土法炼钢,把好好的铁锅,菜刀和锅铲炼成非钢非铁、看起 来像外星陨石、派不上任何用场的古怪疙瘩。家里没了锅做饭炒菜,只好在院里挖土灶或者煤球炉用陶罐代替铁锅,一夜之间就回到石器时代,比一夜回到解放 还要夸张,但那是真的,太疯狂了。

 

 

 

 

        让我们回到真正的石器时代吧。黄铜和红铜虽然出现了,但没有证据显示它们被应用生产工具上。年代约为公元前5000年-公元前3000年前的仰韶文化,分布在整个黄河中游从今天的甘肃省到河南省之间,无论时间或地点都很符合三皇及稍后的五帝时代,从出土文物来看,当时的农具仍然是石制品。稍晚的、以甘肃为中心的齐家文化遗址中曾出土颇多红铜器,都是小型工具和装饰品。

 

 

 

 

       陶器和黄铜的发明,让人类一下子迈进了新石器时代,而这都离不开火,离不开燧人氏。燧人氏不当三皇谁当?考虑到燧人氏可能是个集体名词,那么燧人氏就是另一个“人大代表”。张也1999年在春晚上唱的歌《走进新时代》,用来歌颂新石器时代 再合适不过了,改几个字就可以了“总想对你表白/我的心情是多么豪迈 /总想对你倾诉/我对生活是多么热爱 /勤劳勇敢的燧人氏/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

 

 

 

 

       黄铜硬度的局限,让燧人氏的子孙们依然摆脱不了对石头的依赖,比如黄铜做镐头和榔头都不合适,还受限于“科技”,黄铜的产量很有限,所以新石器有另外一 个拗口的名字,叫“铜石并用时代”,那是神农“刀耕火种”的时代,是新石器时代的尾声,不过这个尾巴拖得有点长,如果从出土的青铜器来看,长达数千年。

 

 

 

 

      我心目中的三皇是燧人氏、伏羲和神农。没有燧人氏的那把火,伏羲和神农能耐再大,也就是旧石器时代的新生代穴居人罢了。阿姆斯特朗自月球归来说他的一小步,是人类一大步。燧人氏的一大步,让整个人类文明腾飞起来。

 

 

 

 

       至于把共工、祝融和黄帝排进“三皇”的说法,简直形同儿戏,说得难听点就是扯淡。共工和祝融这对冤家在传说里纯粹就是一对捣蛋鬼,一点也不“高大上”。祝融据说是火神,他一“发火”谁都怕,古代打更的人喊“小心火祝”,说的就是敬请提防祝融发火。另一说是他保留了火种(你信吗?我宁愿相信火塘),所以备受人民爱戴,水神共工不干了,羡慕嫉妒恨,一怒之下撞倒擎天柱,于是天崩了,瓢盆大雨没完没了地下,于是才给了女娲工作机会:补天。这俩灾星凭啥就能位列“三皇”?写书的人有受虐狂吗?把黄帝帝算到“三皇”里,这简直就是成心跟司马迁老爷子过不去:黄帝是“五帝”之一啊,怎么归“三皇”里了?他比任何一个三皇都要年轻成千上百岁!

 

 

 

 

       相对于伏羲和神农,我用了很多篇幅来叙述燧人氏和他(们)的时代,并不是我对燧人氏特别偏爱,相反,我很喜欢伏羲和神农的传奇。只是面对传奇,你除了惊讶之外,说不出多少话来,因为我们都是普通人,都不是传奇的一部分。传奇如同油画,只可远视,不可近观,凑得太近,当心蹭了一脸的油彩。

 

 

 

 

        燧人氏就像我们熟悉的父老乡亲,如今在某些偏远的山区,那里人民仍然像活在燧人氏时代。正是这些普通、木纳、质朴的人民书写了我们的历史,而历史却遗忘了他们。历史是王侯将相的盛宴,离山野乡村是那么遥远,我想用这篇小文祭奠没有任何神奇光环的燧人氏,伏羲和神农一样是燧人氏的子孙,更不用说五帝了。(第一章完)


 

 

 

夏维东2015 发表评论于
回复 'MarinSir' 的评论 :

谢谢,我会继续:-)
MarinSir 发表评论于
拜读了!写的很好,请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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