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林青荷飞快地逃回了深圳。和梁志毅意外地相逢,结果却一点也不意外,梁志毅在外貌上变化很大,整个人发酵了一倍不说,年轻时浓黑茂密的头发也变得稀少枯黄了。除了身高,根本找不到当年一丝一毫的影子。可是林青荷看着他还是亲切,那亲切是从心里往外透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就如歌中唱道:依然爱你,还和从前那么多··············
梁志毅和林青荷初中就开始同学,那时候放寒暑假,同学间三五成群的串门,串着串着就变成了他们两个单独走往了,当然,林青荷去找梁志毅的次数比梁志毅来找她的次数多得多,梁志毅父母非常喜欢林青荷,在那视早恋如猛虎的年代,二老抱的居然是乐观其成的态度,也或多或少地鼓励着林青荷。不过他们终究还是没有水到渠成,林青荷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她爱梁志毅和梁志毅爱她就是一个失衡的天枰,她的爱太多太重了,她又极其期望希望可以达到平衡,努力的结果是梁志毅逃离了。虽然林青荷很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当时自尊让她又止步去挽回,一直原地等着梁志毅来找她,等来等去,几个春秋过去了,梁志毅都结婚生女了。这份无望的等待也渐渐地变成了林青荷心头的尘埃,被她用泪和情一层一层包裹起来,随着日月的洗礼,成了一颗林青荷心中灿烂的珍珠。
林青荷觉得自己要是不逃离的话,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梁志毅在她的心中从来就没有远离过。当年的移民,林青荷内心深处也有一部分要离梁志毅远远的想法。她不愿意同一个城市,自己的悲欢离合都会不经意地传到梁志毅的耳中去。她要走得远远的,变成一个谜,让梁志毅去猜。
可是命运却让他们这样的重逢了,而且当年曲子似乎可以谱下去,林青荷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要把自己多年的清誉给毁了,她告诫自己要淡定,历史绝对不可以重演,这次如果前缘可以再续,自己一定要矜持。林青荷也牢记自己已婚的身份,她不想老公的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之前,自己把一切搅得更加复杂。
对于林青荷的即刻回深圳,梁志毅也有些意外:难得回家乡一次,干嘛不多呆几天,再找老同学聚聚!
林青荷笑笑地没有回答,她很享受这种猜谜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从前,心事渐露又渐埋,隐隐约约自己都不确定那谜底。
回深圳之后的林青荷一下子觉得无所事事起来,她原来希望挖掘照片的事,现在她觉得干脆直接问老公好了,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劳命伤财了,费尽心思了。有那份闲功夫,设计一下自己感情的未来更好。老公也很奇怪:两天就回来了,你还要到北京来吗?
-------就是去看下姨妈吗!林青荷懒散散地答:我不去北京了,你们玩得开心些!
生活是关了一扇门,又给自己开了一扇窗吗?还是再给自己一个考验。林青荷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和梁志毅的联系恢复了,QQ上,两个人每天都会不咸不淡地聊上几句。
这仿佛是林青荷期待的,却又和她期待地甚远。
林青荷尽量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可以少些胡思乱想,老公的宿舍是个单身公寓,虽然面积不大,但是绝对够乱。林青荷收拾了一天才初见成效。刚坐下休息,门铃咚咚地响着。
门外站地正是和老公照片中的姑娘,林青荷的心有要飞出嗓子眼感觉,姑娘见到她似乎也有些意外。
--------我们可以谈谈吗?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她们都不由自主地笑了。
姑娘扫了一眼还穿着睡衣的林青荷:小区外面有家新开的咖啡店,半小时后我们那里见。说完不等林青荷回复,转身就走。林青荷看着她的背影:别说,老公还挺有福气的,这姑娘不错!
林青荷飞速地换上了一套精致的套装,化好了妆,镜子面前转了三圈之后,还是换了休闲服,心底说:气势上我绝对不可以输给她,穿得越隆重反而显得自己没底气。
新开的咖啡馆布置得很雅致,以竹子为基调,竹凳子竹桌子,墙上是水墨画竹子,播放的音乐居然是古筝。林青荷想着看来自己太落伍了,以为这样的装修应该是茶楼的。就像这姑娘那么理直气壮地要和她见面,在林青荷看来很不可思议,这年月越来越多的不按章出牌了。
姑娘已经等着了,见到林青荷,站起身来招手,自信蓬蓬地:我叫苏蓉!
林青荷看着那年轻的面庞,无来由地涌起了好多羡慕。她尽量让自己淡定些:没有久仰大名,但却是久仰照片了!
---------我明人不做暗事,照片就是我发的!苏蓉盯着林青荷看她的反应。
---------噢,那就明确告诉我,你为什么发这个照片,你期望从我这里获得什么?林青荷不以为然地抿着咖啡。
苏蓉想了一下:我只是提醒你,你们婚姻的状态,是不是到了该考虑变通的时候!
--------谢谢关心,我会慎重考虑的,我原来以为关心这些事情的都是居委会老太婆!林青荷的态度很轻慢。
苏蓉的脸腾一下红了:你是故意的吗?你不想知道我和你老公之间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吗?
--------真是对不起,你们有什么质的飞跃和发展吗?照片上看不出来!林青荷慢条斯理地答:其实我对这些限定级别的东西兴趣不大,可能跟我老了又是正统教育下出来的有关系!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这种婚姻是不道德的?根本就没有爱你还装得这么道貌岸然!苏蓉的声音高了几度,林青荷的顾左右而言他使她有些恼火。
林青荷冷笑着听苏蓉嚷嚷完,笑纹更深了:小妹妹,婚姻一定要有爱,这就和说你永远不会老一样!骗你开心呢!至于我们的婚姻有没有意思是我们的事情,对吗?你有时间去琢磨你自己好了!
--------可是你们影响到我了呀!苏蓉急切地。
林青荷更加平和:我影响到了你了吗?你是确定非我老公不嫁了,还是确定我离婚,我老公再娶的一定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