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太华的夏天总是让人觉得太短, 这一眨眼,它已经转过身,打算离我们而去了。
学习了几乎一个夏天,基本记住了曲调,大致背下了歌词,还明白了那许多背后的故事,见识了专业的指挥,可是,真要登台演出,还要卖票,心里还真没谱儿。合唱团的几位负责人忙得团团转,从经费,场地,时间,到宣传,服装,售票等等,事儿还真多。歌友们也都发动起来,四处宣传推销,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事儿啊。
为了演出成功,乔指导主动提出,演出前的一周,他来渥太华,住下来给我们集中强化练习。是呀,毕竟是打着他的旗号,如果演砸了,实在有损他“著名指挥”的名声。我们这些草根歌手倒也还好,大不了回家,继续“拿锄头,耕田地”。
这集中强化训练,就像当年高考前的补习班,重复、重复、再重复,搞得你最后忘了银行密码,也忘不了那几句歌词。连续几天,每天晚上三,四个小时的练习,人已经坐不直了,嗓子发的什么音,耳朵已经听不见了。只是那个调子和一些歌词却深深地印在脑子里,赶也赶不出去,时不时地就冒出来。还好家里除了我和妻子沒有别人,要不然,像我俩这样在屋里神出鬼没,鬼哭狼嚎,突然就冒出两嗓子,肯定吓死别人了。“自从鬼子来,百姓遭了殃”
最后,乔指导还邀请了中国海南的爱乐合唱团150人加入我们的演出,使大家心里又踏实了一点。他们以前也接受过乔老师的指导,而且有多年的表演经验,应该可以增色不少。
九月二十五日,终于见到了远方来客。演出前一天的彩排,安排在了渥太华市中心的加华文化中心。将近300人的演出队伍把文化中心的剧场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时节已入初秋,剧场里还是热得够呛。来自海南的朋友们,还没有完全倒过时差,即使周围人声鼎沸,还是有人倒在椅子上便睡着了。人虽多,但海南的团员组织得很好,一看就是经常参加这种大型活动。
自然,乔指导还是中心人物,只有他认识渥太华和海南两边的团队。到底是见过大场面,他还是不慌不忙,嗓音也洪亮,有时不用扩音器,也能让多数人听到。他是大忙人,还因为要事必躬亲。除了合唱团以外,钢琴伴奏,诗朗诵,男声独唱,女声独唱,他都要负责指导,协调各部分的配合。看得出来,十几年的功夫没白下,那一寸多厚的乐谱,他似乎全记在脑子里,随时可以告诉你应该唱什么,弹什么。忙着忙着,他忽然发现旁边的钢琴碍事,弯下腰就去搬,让大家看得一愣。我真担心,这哥儿们要是把腰闪了,明天难道坐在轮椅上指挥不成?我突然有一种感觉:他为了办好黄河大合唱,可能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是他的事业, 他的追求。
大家先后都接受过乔指导的训练,所以合作起来倒也很顺利。唉,可能天下合唱团都一样 - 阴盛阳衰。海南团150人,只有7个男声!不过7个人嗓门都很大,唱歌很卖力气。250人的大合唱听起来十分震撼,本不算小的剧场似乎装不下我们发出的声音 “怒吼吧,黄河;怒吼吧,黄河;怒-吼--吧,黄-河---- “。 乔老师似乎从来没有满意过我们的音量:”唱出来,声音往前送,音量加大一倍,准备,再来,一,二,起。。。“。说实话,这对我是不可能的,再使劲就变成狼叫了。
既是彩排,也是联欢,本地的主人准备了节目,远道的客人也带来了歌舞。再加上,几位请来的专业朗诵、独唱演员也来了,水平确实不一般。热热闹闹,让我们提前欣赏到一场晚会。唱“河边对口曲”的两位,是我们本地的业余歌友:H和W,为了方便,我这里就简称为“Highway组合”吧。高音嘹亮清脆,低音浑厚有力,合声听起来无比舒服。这“Highway组合”平时跟我们一起练合唱,人也随和,说说笑笑的,大家觉得更像自己人,掌声自然也给得毫无保留。其实,这掌声中,也包含着对我们自己的肯定和支持,还有对明天演出的期待与祝福。“我们艰苦奋斗,一天天地接近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