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酒店大堂登记拿了钥匙后,我拿了钥匙直接去房间了,那是在十楼,需要在电梯里刷一下门卡才能上的楼层。曼云上了十二层去拿明天的票了。
我帮他把拉扞箱和西装拿到他的房间里,那是一个Selfridge Co. 的西装袋。 一会儿曼云手里拿着票下来了。我这就打电话给迈克尔讲了曼云的时间安排和开发人员年会的票的事。迈克尔虽然因为曼云不能去波音而失望,但很快就为这五张从天而降的票而高兴。他会安排小组里的人明天来会议中心,然后在我这里拿了票一块进去。
这事搞定后,曼云让我坐在小圆桌面前,认真严肃地说:“说正经的,我有些为妳耽心。让我先问妳一些问题然后我再与妳分享我的看法,妳一定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希望妳看清情况后再做决定。我不考虑道徳的审判,不考虑长松,不考虑妳的那个诗人。我唯一的考量就是妳的福祉和过渡过程的可操作性。
曼云笑着问:那人叫什么,在哪里,做什么的,除了写诗写文章他还做什么?
我回答道:他的网名是草蜢,好像是在水牛城,好像是做与代工贸易有关的业务,他经常回去中国。他在新浪有博客在美国网站也有博客。
曼云又问:妳有他的号码吗?
我急忙回答道:有,是我主动给了他我的号码,他才打来的。
曼云想了想,慢条斯里地说:现实地讲你们好上了,妳从波音辞职丢下孩子去水牛城去?
经他这么一问,还真没有想过,只好说:没有想那么远,甚至没有想好上。我的文笔都用到隔空示爱了,他的文笔都用到为我打架了。热闹吧?你觉得两个人光凭文字交流可能喜欢上对方?
曼云不耐烦地问道:妳有没有吗?文字是用来表达情感和理念的。脸红了吧?不要告诉我妳没有爱上他。
我只好承认:我的确很喜欢他。
曼云想了想又问:他是钻石还是煤炭?如果他是王老五妳追呀。
我知道他是问婚姻状况,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只好照实讲:不知道,我没那胆子,万一对方不喜欢我连普通朋友也做不了。你觉得我年轻时的照片能吸引到他吗?他似乎喜欢高挑女生。
曼云笑了笑说:不要后悔呀,此时不追更待何时呢。他对妳的态度远超过了朋友的关系。在妳这个年龄段,吸引人的是风度,修养,仪态。身高,三围应该不是重点了,当然如果胖脱了型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妳颜值也不错啊。
我急忙辩道:我和他是友谊,战斗中结成的友谊,他的话。我怕其它的会毁了这份友谊。
曼云打断我的话说:不要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什么感觉是爱什么感觉是朋友。这和表面上怎么说没关系。
我小声地说:上周和他通过一个半小时电话,他的声音柔和谦卑,我老板来了我才不得不放下电话。我一晚上激动得没睡着。
曼云笑着拍拍我的肩膀说:我面前是一个恋爱中的小姑娘。
我有点脸红地说:我所有的男文友都问我索要照片。唯独他没有。我问他要也是以要把他的照片放我书里为理由。因为他是诗作者。
曼云释然地说:他想避嫌。但是他的原意是示好,这点毫无疑问。给我看看什么样的帅哥让我们的女才子动情如此。
我拿出手机,找出上午存下的照片,递给哥哥:这张我最喜欢。
曼云看了看说:不错呀,帅哥一枚。
我的声音更小了:所以我自卑。
曼云不以为然地说:妳也不错呀,有才有貌。鼓起勇气,向前冲。妳看我,第一次认识雪韵后两个月就飞去与她见面,问起理由我的回答是:爱,难道还不够吗?
我把音量提到正常说:你那是恋爱,我这是文友,只在暗示阶段。你是说他应该主动约我见面。
曼云摇了摇头说:我可是与一个恋爱中的女人谈话哎,这还不是爱,那什么是爱?
我突然想到宗教的因素连忙说:他是基督徒。
曼云更加不以为然地说:我也是哎,谈到圣经牧师都说不过我哎。
我满心疑忽地问:你是说他不爱我?
曼云又摇了摇头说:重要的是要搞清楚,说不定人家已经有太太了呢。如果他有家室那就算了。
我想了想说:应该有,所以还是继续做文友算了。我不想搞明白,怕受刺激。奇怪我的其他男文友都会问我婚否,也会主动坦白自己的婚姻。唯独和他从来不提。我们玩的就是悬疑。
曼云展开手做了个手式说:我的看法是这样的:妳知道妳自己的情况,妳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妳不知道应该走多远。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搞清楚他的情况。
我突然想起一个他是单身的理由,忙说:他的生日是一个人过的。
曼云呡了呡嘴说:妳知道的,我成年后的生日九成以上是一个人过的,另外一成大多数没有任何庆祝活动。一个人男人买个小蛋糕自己庆祝生日的,在我看来有两点:不够坚强,有自恋倾向。男人应该不把自己生日看得太重。每一天都是生命中唯一的一天。娇情应该是女人的专利。
无奈的我企图为诗人辩道:诗人多愁善感吗。
曼云坚持道:可以善感不应该多愁,看他的照片应该是一个硬汉的形象。很难与一个人过生日联系起来。
我连忙表白道:我以前给过他我的微信,他没加我,最近他给我发文时附了微信,我也没打算加他。他给我打电话用的是家里座机,不是手机。所以我不敢打给他。
曼云赞许地说:妳是对的。不能给他造成麻烦。
我继续问:他真的很帅,我没看走眼吧?
曼云不置可否地说:说不好,情人眼里出西施吗,还有人说我有范呢。
我顺杆上地说:你也不错啊。
曼云继续说:到了这个年岁,应该能更多地体会内在美,是否负责任,是否有能力,是否有爱心,是否爱孩子。
我像发现新大陆似地:你说的以上内在美长松都有。
曼云接着说:再加一个,有生活情趣,会让妳开心。
我肯定地回答道:那个他能,长松不能。
曼云又问:但他在其它方面呢?那是面包和面包上的芝麻的关系。芝麻之所以香是在有面包之后,如果只有芝麻没有面包,芝麻再香也不抵事。如果他是有面包也有芝麻那是另外一回事。妳应该搞清楚所有的因素全部考虑全面后认为他是更好的选择。然后付诸行动。不要天天坐在那儿做白日梦。常言道,这山看着那山高。妳一定要确认妳会进入一个让妳更幸福更开心的生活。不然的话就在长松身上多用用心,培养他的生活情趣。妳现在的情况是两头不靠。通常来说增近夫妻感情还是最安全的做法。
我用手机在他的博客中找了一会儿,把手机递给哥哥,高兴地说:找到了,确实是单身
曼云看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了我:哪里看出他是单身了,我怎么没看出?
我运用起我的推理逻辑:太太应该算亲人吧,而且太太至少记得他的生日。离婚了的不算。
曼云不认同地说:那可以说那天没有亲人在身边。
我再次辩道:他说没有亲人,没人记得他的生日。
曼云还是不认同说:不见得,我也可以这么说呀,只是我不说罢了,大多时间都没空去想
我振振有词地说:你有雪韵,所以不孤独,每天开开心心地。
曼云反驳道:我和雪韵关系挺好的呀,去年我生日,前年生日却是一个人在外地。所以我说那不是单身的凭据,也不是夫妻关系不好的凭据。
我不甘心地问:那她没有祝你生日快乐吗?
曼云回道:我们都挺忙的,我都不记得她有没有打电话祝我生日快乐。说一句重话,可能不中听,可是既然是大哥,就要对妹妹负责。
我只好说:说吧。
曼云尖锐地指出:他这是有无病呻吟之嫌!
我不以为然地说:我以为你要说我什么呢,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曼云挺了挺腰说: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事业当先。妳看,我只身一人来到美国,睡地毯,学技术,从未这样自叹自怜过。我也写过诗,不过我觉得男人是征服世界从而征服女人。一个被世界征服得流泪自怜的男人是不配女人的爱的。孤独有什么了不起。连孤独都不能战胜的男人是男人吗?关于他,至少你要知道他有没有勇气与妳走出来,再加上他有多完美。
不想在这个大问题上纠缠我换了个话题:他总说宿命,我怀疑他被伤害过。
曼云叹了口气说:哎,不想说了妳偏偏把话送给我嘴边。
我勇敢地说:我都不怕砸砖,你尽管说。
曼云向椅子背上靠了靠说:强者相信努力所以成功,弱者归咎失败为命运。强者不向宿命低头。弱者向宿命屈服。
我不得不为他而辩白道:他性格里有很多女性因素,长松也这样,好处是脾气好。我自己太强势了。
曼云笑着说:我面前的一个是恋爱中的小姑娘。我见过许多。只是大多数是年轻人,大不了重头来过。在妳这个年龄这是最后一班车了,不要上错车,也不要误了班车。对于我来说雪韵就是我的末班车。
我突然想起了翁凡:看看老杨!
曼云笑了笑:我看我要用你们的故事做为原型写篇小说。
我连忙拍马屁地说:好啊,还没有见识过你的文笔呢。
曼云认真地说:如果他是有家庭的而且不准备离婚。但他希望与妳保持亲密关系,妳会如何应对?
我不知如何回答就说:他不是那种人。我其实挺希望他坏一点。
曼云接着说:雪韵说过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看来有道理。如果他是单身并且希望与妳长相厮守,妳又会如何应对?
我满怀爱意地说:如果见面喜欢,我听他的。
曼云举起右手到他的右耳附近说:真是服了妳了!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我捧他说“征服了我”会让他尴尬?其实我看别人一眼就知道两人是不是喜欢,对自己的事判断不出。可能是太自卑。他结婚的话也好,我们平等,都是婚外恋。
曼云加重语气地说:关键字是“确认”,妳还说妳不会婚外恋呢。妳比我还会!
我辨道:我是意识形态里的,而你是真的。
曼云指向我说:“见面后我听他的”,如果18+也是听他的,是吗?我不怪妳,只是不要自欺欺人。
我回避道:将来的事没发生,真不好回答。
曼云满有把握地说:我担保,如果他解妳的衣扣,妳是不会阻挡的。而且他是会那么做的。只是我不确认妳会不会在搞清楚状况之前让这发生。
无力地我争辩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曼云恢复了正常的语气:其实妳心里已经知道我是对的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如果见面喜欢,我听他的” 这是妳说的。
我继续辩道:那是基于我相信他,如果换个混蛋,我绝不会听他的。我有一点可以肯定,我绝不会去伤害诗人。
曼云不认同地说:这很难说, 同样的行为可以被认为非礼也可以认为示爱,主要看妳对他的好恶。
我挺有把握地说:我如果不能给诗人将来,我不会跨越朋友的界限。
曼云点头说:这个我赞成,不过妳还不知道他有什么,要什么呢?
我想起了长松:长松从来没有为我付出过,除了婚约,他在婚姻里得到多于付出。诗人至少花时间和精力为我捧场。长松连类似的付出都没有。他没刻意为我做过任何事情
曼云叹了口气说:好妹妹啊,这不能比哎。拿我说吧,我送礼物给前女友,为前女友花一个星期的时间翻译文章。可是我的全部身心都给了雪韵,我的全部精力财力资源全部与雪韵分享了。相比之下一个小礼物就什么也不算了,几个小时的翻译时间根本就无足挂齿了。我在家里洗全家人的衣服包括雪韵的内衣,我相信长松也是一样的。在这个层面上讲长松是与妳息息相关的,他的的财产,他的收入,他的401K,他的退休金,一切的一切。他与妳共享。诗人只是在情感上给妳一些安慰。和激情的感觉。
我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有点道理。
曼云接着说:妳全部心思都被诗人占满了 ,希望在他的文章,回贴,诗词里了解他,可是又不敢直接问他。典型的恋爱中的女孩。每一分钟都在想着他。一个短信让妳激动,一个电话让妳脸红心跳。
说不过他,我想换个话题:从我这到水牛城最快要6个多小时。 他给我电话是我这里早上6点多,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早。他知道时差,他可能忘了时差了
曼云把一只手指向天花板,提高了音量:天啦,你们真是疯狂地爱上了,无药可救了。这是一个危险的爱情游戏。警告妳呀,开弓没有回头箭呀!
我小声说:是我,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我真不知道。
曼云肯定地说:是的,妳在危险之中!
我辩白道:没那么严重,连面都没见,能危险到哪,连长松都不担心。
曼云说:为妳自己着想,跟他摊牌,摊牌后双方还有诚意就可以见面。否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妳和长松的婚姻还没有裂痕。就像长松说的那样:妳若去见男网友,妳就不要再回这个家了。一旦妳决定见诗人妳就准备离婚了。
我不肯定地说:可能还是让他过来比较好,他反正经常旅行就当普通朋友见一面又怎样
曼云坚持道:问题是你们不是普通朋友,你们一见面就可能失控
我不甘心地问:如果你是他,你会高兴有我这样的红颜知己吗?
曼云耐心地解释道:重要的是两人要同步,同样付出和期待。不然就是痛苦的经历
我不确定地说:说不定他此时也在猜测我怎么想他呢。
曼云继续耐心地说:所以不要猜了,摊牌吧,能成什么就是什么,至少没有造成不良后果
我胆却地说:那样太不可思议了,毕竟没见面,我怕他以为我不正常。我是有点不正常了
曼云继续他的思路说了下去:妳要想清楚妳要什么,哪些是可以谈判的,哪些是一票否决的。妳愿意给什么,哪些是有条件的,哪些是无条件的。搞清楚这些后,我不反对妳见他。这里因为我相信他不会做任何违背妳的意愿的事,问题是妳自己。不论妳多么相信他,妳不能失去了自我。
曼云开始解剖他对男人的理解: "让我们做朋友,只要妳让我对妳好就行,我别无它求” 翻译:只要没断就有机会,最后总会得手的。曼云继续他的剖析:“我们是战友,难得一知己” 翻译: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只喜欢你(妳)一个。曼云总结道:这些都是不想承诺却想索取的人的常用说法。
曼云以这样的结论结束了他的理论:对于一个有婚姻在身的女人,出轨意味着婚姻的破裂。出轨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别人不知道是不可能的。我不甘心地问道:我试试不行吗?曼云肯定地回答道:如果妳是单身,妳就可以试。妳若是有婚姻在身的,一试就意味着婚姻破裂。就像试衣服一样,如若妳有衣服在身,妳就要先把衣服脱了再试别的衣服。如若妳没有衣服在身,就可直接试。
曼云断言道:只是示爱,不说爱,只是说爱不谈及未来。大概不是你白头携老的那位。依我看,只有三个可能性:不够优秀,不太愿意或者出来沾花惹草的,在英文中有个词叫MBA。曼云耐心地劝我:逼他摊牌,不讲清楚就断,他不想断就讲清楚。当时雪韵就是这样做的。只讲爱是不够的。
我实在做不到哥说的那样:哥,你太理性了,好像是在与客户谈生意。曼云认真地说:这个比客户的生意更重要。妳是要打破一个婚姻,影响到三个孩子的生活还有长松的生活。如果妳不确认妳将走进的是一个更好的生活,妳也对不起对他们的负面影响啊。
回头讲讲妳和长松的关系。任何关系,婚姻,雇用,合作,任何关系,必须是互惠互利的,一旦这个互惠的平衡打破了并达到一定的临界点,加上外因激发,关系就会破劽掉。占便宜总是不会持久的。如果一方面占了便宜,一定不能当作理所当然的,一定要让对方有所图有所想。不然再铁的关系也会生锈的。牺牲是一定的但也是有限的。换位思考一下你为什么要让你爱的人牺牲呢。你如果真的爱对方就不会企求对方牺牲,如果你企求对方为你牺牲,你还算爱他吗!
我挑刺地问:那要是雪韵生病卧床不起,需要你照顾而不能照顾你呢?曼云认真地回答道:那我会不弃不离,尽心照顾她一生,这就我们的婚约。但是若她无病无疾就是不尽力为这个家,就像丽(曼云的前妻)那样我就不知道会坚持多久了。重要地是要尽心尽力,就像愚公移山那样,挖山不止,有那种精神。
终于我找到理由了:所以长松不爱我!
曼云不以为然地说:长松爱妳不爱妳只有妳知道,我知道丽不爱我,所以我一旦遇到爱我的人,我就与之离婚,与爱我的人,雪韵,结婚了。长松可能不能给妳妳所向往的生活。但是妳要确认那个他能给妳既有面包又有芝麻的美满生活。不然妳都对不起对三个儿子和对长松的负面影响。
我真的头痛了:你让我想想,你把这个事搞得太复杂了。
曼云坚持道:事情就是这样复杂。谈情说爱是一回事,携手与共是另一回事。妳看我和雪韵爱情长跑八年之久就是一个证明。
曼云回到他的主题说:把他的情况搞清楚,想清楚,然后做一个决定。在这之前不见面。因为一旦见面情况就有可能失控。我不耽心他,相信他是君子一枚。我不放心的是妳,因我知道我们家的女才子会是多么地疯狂。到了妳这个年龄,既不能误了车,更不能搭错车呀。
哥哥说的对,我要想清楚,就说:让我再想想。
曼云站起身来:妳再想想,我只是妳哥哥,最后的决定是妳自己做,也是妳自己面对结果。不早了,我送妳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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