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玉在S国大学理论物理的办公室的灯光变得与与往曰不同了,以前准时在7点左右就灭,而现在往往要亮到十点,甚至十一、二点, 有时彻夜不眠。
在S国大学的一些咖啡厅里,经常可以看到独自—人、神情喑然用晚餐的王教授。
在一些重要场合比如学校典礼、来访学者的晚宴,人们只看到形影单只的王教授,让每个熟悉他的人都纳闷为什么不见了他那美丽优雅的钢琴家妻子。
如果在晚上你进入他的办公室,你会看到一只只空酒瓶和一股强烈的酒气。夜深人静时,如果偶然经过,你也许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哭泣声。但白天时,王教授依然别无二样地教课、作研究和同事们兴高彩烈地聊天,如你不仔细,你看不出一点他内心的煎熬。就像毎次他父母来看他和紫晶,他们都安慰父母只是一个牙齿小手术,不 要紧,尽管那时全身心都快要崩溃倒塌了。
理论物理一个年轻充满朝气的女助教丽丽因是单身,又准备升副教授,常常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有一次经过受人尊敬仰慕的王教授办公室门口,惊讶于如何这么晚灯还亮着。人人知道王教授有个美丽的钢琴家妻子,除了特殊事件,没人能在晚上十一、二点看到他办公室亮着灯。
她出于好奇,有意无意在晚上来王教授办公室门前走一圈,竟意外地发现灯夜夜亮着。终于那么一夜,她看到办公室门留着一条缝,从缝里望进去,豁然看到王教授在—人借酒消愁。丽丽就找了个好理由,在一个晩上敲开了王教授办公室门。
他们开始谈点公事,谈随意了,丽丽就关心地问教授为什么待这么晚,随后就是教授长长的叹气和沉默。丽丽懂了,教授有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但更加关心教授了。常常带点她亲手做的小点心来与教授分享,渐渐地文玉—颗沉重的心变得曰渐轻盈,毎晩期待着丽丽的出现。
终于有一晚,丽丽穿了一件特别性感的连衣裙,把她年轻朝气的酮体勾勒得一览无遗。他们谈高兴了,一起坐在王文玉那张黑色的由紫晶在他生日时送的三人皮沙犮。丽丽时时媚眼看着教授,大笑时便假装不济一头到在教授怀里。
王文玉本能地闪了一下身子,毕竟紫晶还在那儿,而且他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做对不起紫晶的事。可是那在紫晶身上曾经常闻到的女性那撩人的甜美味道让他心慌意 乱、难以把持, 那是已经久远未闻的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他响往而离他远去的味道,王教授刚才又喝了酒,他觉得身体和他的大脑已完全分开,再也控制不住,紧紧和丽丽拥抱 一起,倒在那张无比舒适的黑沙发上。
有—晚,很晚了。因为疼痛,紫晶无法入睡。她站在二楼卧室的阳台上,心想如果一直这样病下去该如何才能生存下去。正此时,紫晶看到丽丽开车送文玉回来。当文玉下车时,丽丽也下了车,他们拥抱着热烈相吻,难舍难分。
第二天,紫晶送六月去学校后,她躺在沙发上。如果以前是为六月,无论如何也要撑下去,那现在该仔细想想,六月有她这样的母亲会幸福吗? 想到昨晚见到的文玉和丽丽那—幕,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爱和被爱的权力和能力了。想到这儿,她忍不住绝望地痛哭起来。过一会,她止住哭,找出医生给的几瓶安眠药,放在沙发边。她想好好想想她不在了,六月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