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打开了门,是一位清洁阿姨,约有五十多岁,她熟练地将纸筒里的废纸装在一个较大的袋子里,又将一个塑料袋套到纸篓里。“你晚上值班多长时间。”小满礼貌地问。“从晚上十点到早上六点。”这位阿姨冲小满笑了一下说。这时小满看清了这位阿姨的脸庞,已布满了皱纹的脸依然看出年轻时的丰韵。“你是最近才在这儿工作的?我没有见过你。”小满停住手中的笔。“是的,我从化工楼调到这个楼的。”阿姨看小满可人,就想和她多聊一会。
“你来这儿学习几年了?”这位阿姨拿掉耳中的耳机,看架势真想和她多聊一会。
“这是第二年。”小满笑了一下,用蹩脚的英语说,又继续问:“你来自哪里?”
原来她来自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小镇,到小满的学校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
“你有几个孩子?”小满问了一个中国人之间聊天常用的一个问题,但对大多数美国人是很忌讳的,小满看这位阿姨和蔼可亲,估计她不会计较这个问题的,所以就问了。
“没有。”阿姨听后,苦笑了一下回答。顿时,小满觉得很不好意思问了她一个很尴尬的问题。这位阿姨似乎看出小满的尴尬,就很自然地说:“我也想要小孩,但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要成。”然后她似乎陷入一种沉思。小满也没有在询问什么,反而,她却继续说:“我和我第一个男朋友在一起十二年,当我男朋友想要小孩时,我还没有准备好,甚至也没有打算结婚的想法。”
“为什么呢?”
“我是跟着单亲妈妈长大的,看到妈妈那样幸苦地带自己,从心底就发誓不在过像自己母亲那样的生活,也很难相信男人。第一男朋友现在回头看看确实是一个好男人,让我给错过了。”她忧伤的眼神中有一丝的悔意。
“那之后呢?”
“他和我分手了,因为他想要一个有孩子的家庭。我很痛苦,但自己又无法承受自己的痛苦,就上网聊天,有一个男的经常网上安慰我,他成为了我第一个丈夫,但他是一个嫉妒自私,没有责任的人,我不想像我妈妈一样离婚,就尽量忍受他的自私,但后来我想要个孩子时,他坚决不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了无生趣,他也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他的老妈子。后来,我在教堂认识了一个男的,感觉还挺好的,就出轨和他在一起了。”清洁工阿姨竟是如此平淡地看待自己的过去。
“但那时的我也不能再生小孩了。”这是阿姨的眼神暗了下去。说完后,这位阿姨没有悲伤,似乎更开心了,也许是因为有人听她叨念过去,也算是压抑心理的一个释放吧。“你桌子上有一个小熊,多可爱呀!”阿姨边说边拿起小熊看,脸上顿时露出童真般的笑。在她面前,小满分明看到一个曾经抱小熊的小女孩,她被这一幕触动了心弦,这位阿姨是渴求爱的,小满就想知道阿姨与现在的丈夫过的怎样,欲问,但听到外面有人走过小满的办公室,阿姨边慌忙说:“我得工作了,改天再和你聊。”便笑着离开了。
第二天小满,笑笑和Keven去购物,小满和笑笑买了很多她们喜爱的各式各样的蔬菜和一些牛肉。Keven 买了燕麦片,披萨,汤罐头,一些香肠。另外,他还买了一袋薯片,付过账,就得意吃着并且问他们介不介意,他去宠物店,给他的孩子买些用品。
“不介意,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把猫看得这么重要,把人类情感投放到他们身上,我们爱动物,但不应该这种爱,我妈有一只猫和条狗,他们一直是我们的玩伴,但没有给他们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情感。”小满知道Keven没有孩子,就疑惑的问道。
“我不喜欢孩子,他们太吵太闹。”说着,他带着她们走进菜市旁边的宠物店。
妈呀,到处是宠物食物和用品,不亚于婴儿用品,软软的床垫,各种各样的宠物玩具,成架成架的罐子状,袋装食物。
“我真是不明白,不明白你们美国人,宁可养宠物,不养孩子!”小满边摇头边毫无避讳气愤地说。“小点声,别太吵,这是公共场合。”Keven给她暗示四周很寂静,继续说:“我喜欢做自己的事情,我没有精力为孩子负责,不想只为要孩子而要孩子,你们中国人,有些人为了传统义务而生孩子,生了孩子不为孩子负责,那才可怕呢!”他边取几瓶他喜欢的猫食物边反驳道。
“当你老了,并没有人照顾你啊!”笑笑帮着小满说。
“我们有存有足够的退休金。” Keven 边说边选一个个看上去暖暖的可爱猫床垫。
“我喜欢这个,我的意思,我很想用它来睡觉,我从来没有这么柔软,暖和的床垫啊。”小满边摸边嫉妒猫说。
“难道子女没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吗”笑笑听了他们的谈话问道。
“没有。”
“那你们子女的义务是什么?”笑笑疑惑地问道。
“若父母需要我们帮助,我们就会帮助,若我们需要帮助,他们也会帮助我。”说着,Keven 走向付银台。出了宠物店,也许天有些微凉,小满不自主的打了个寒战。他们上了车,“为什么不走?”小满和笑笑坐好后约莫20秒后问。“我有一个原则,坐我车的人必须系安全带”他看了一眼安全带,暗示小满系上安全带。小满没有坐车的习惯,更没有系安全带,所以给忘记了。她系上了安全带,Keven 启动了车,开走了。
到了学校后,小满看到自己桌子上放了一个心型巧克力饼并附贴了一个便利条:享受它,来自Melinda.
小满猜想是来自昨天的清洁工阿姨,看着心型的巧克力饼,她更加确定阿姨相信长青的爱情,只不过她可怜的爱情失去了载体,只能活在想象之中,但小满终究还是不能明白她和她的现任丈夫怎么了?
小满只能等,等到晚上十点以后,就会见到她,终于,她出现了。小满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连忙开门。只见Melinda 依然穿着昨天的工作服推着清洗车来了。
“谢谢的美味饼干。”小满先打招呼到。
“希望你能够喜欢。”她看着小满微笑着说。
“那你和现在的老公怎样?”小满便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问。
“哎,别提了。”
“他对你不好吗?”小满忧虑地问。“他对我是很好,但他退休什么也不做,吃吃喝喝,还爱喝酒,天天喝的醉醺醺的。烦死了。”
小满更加迷惑了,Melinda 对爱的追求一直都藏在心底,从未变过,但是谁弄丢了她的小熊?
是三个美国丈夫?是她的父母?是她自己?还是谁也不是?
“你还年轻,你还有好的机会。”Melinda 抚着小满的胳臂说。
小满听后害羞地笑了一下,心想,人家还没有男朋友呢?
有一天早上,天气格外的美,枫叶都变红了,已是秋季,季节换了季,或许就有人换运。
“我在百瑞楼w350, 好的,待会见。”
“谁?”Eric 问Keven。
“我的本科同学Jon,他转学到咱们学校,知道我也在这儿,就来见我。”
过了一会儿,一位炯炯有神的小伙子走来进来。他与 Keven 互相拥抱。“生活学习怎样?”Keven 先开口问道。
“还可以,天天练琴,我的指导老师突然心脏病去世了,我们学校推荐我介绍给他的同窗继续教我,所以我转到你们学校了。你呢?”
“你瞧,是这样。”Keven摊开双臂展示他的办公室环境。“这是Eric,学习代数拓扑的。”“你好,Jon”Eric停住手中的笔,扭头向Jon打招呼。
“你好,Eric。”Jon试图自然的结识新朋友,但他孤僻不善交际的性格还是暴露他的慌张和恐慌。这时,小满正推门进来,
“小满,这是我的朋友Jon,学小提琴的。”Keven指着 Jon向她介绍。
“Jon,这是我经常向你提起的那个小满。” Keven又指着 小满向Jon介绍。
“听说你率真聪明,非常幽默,功课一流的好。” Jon鼓足勇气称赞小满说。
小满立即谦虚地对Jon说:“哪有哪有!”说着不知为什么却害羞起来,或许不曾听这样的男生夸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