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爱情是哪一种契约
苏总回来上班，Helen一有空即往她那粘，Albert和Brian在公司时，她和Serena更是整天只在高层办公区出没，这是Alec一副兴奋告诉黎悦的，带着一股暗喜，他的Taylor不会有人惦记了。他们三人帮也都忙得飞起，Taylor的市场部更是每天群发外出通知邮件，黎悦这个小办公室却仿佛边关塞外，一副冷清，倒是和她不撞不相识的汤如龙熟了起来，有天在公司附近茶餐厅遇到，你欠我一顿我回请一顿得就成了饭友。
汤如龙确实不像他外在，一副商界精英谦谦君子的外表下说话非常直接，不脱泥带水，有时甚至直接得让她难受，比如刚才，他满足得喝了口茶餐厅的自制香浓奶茶，果断说：
“黎悦，我觉得你有亲密恐惧症！”
黎悦没概念，“是吗？”
继续一心一意吃着她的腊肠焗饭。
“你有朋友吗？”
“当然”
“在我说话的3秒内，你想到了几个？”
黎悦这才疑惑抬起头，咬着吃的，闷声说“俩”，
她只想到了钟晓溪和严真真，
汤如龙不意外，
“你前夫婚前就酗酒吗？”
“我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起码我没见过”，黎悦老实回答，不明白他为什么问。
“婚后你应该不喜欢他碰你吧？我是说单纯的触摸”，
黎悦吃了一惊，嘴硬辩解，“谁也没法喜欢一个家暴男人吧？自然会抵触他碰啦”
汤如龙笑了笑，“我敢打赌你也抵触和女性朋友勾肩搭背”
黎悦嚼着饭，不说话，心思被人看穿的尴尬。
“而且，你容易对一个人有好感，但那男人热烈追你时，你又躲得远远的”
“嗯”，黎悦泄气，不然她也不会到大四才尝试交男友。
汤如龙一下一下手叩着桌面，两人就这样荒芜得结束了话题。
第二天午餐，老时间老地点，等着上菜，黎悦默默问，
“如果是有亲密恐惧症，然后呢？”
汤如龙撇撇嘴，“没什么然后啊，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好”
“那你说，我不会孤独终老吧？”
汤如龙笑得夸张，似乎她问题真的挺傻。
“你呢？老说我，你爱你太太吗？”
“结了婚才觉得不爱”，汤如龙平淡说，
“what？？？”
“那你干嘛不离婚？”
“我不会离婚，小时候我爸妈总打架，我就觉得结了婚相敬如宾不吵闹就行”
黎悦不理解。这是对婚姻要求太高还是太低？
“那你也会外遇吗？”
汤如龙诡异一笑，“说来可能你不信，我周围男的十个有八个外面有女人，但我觉得我不会”
黎悦埋头吃着海鲜焗饭，“切，你肯定是有过，不然你才不会意识到根本不爱正牌夫人这事”
汤如龙苦笑，“连那个女人也错过了，可不就不会再爱了么？”
最后自己嘟囔了一句，“娶了谁还不是一样？”
“呵呵，是嘛”
倒是像她自己五年前说过的一句话，“他走后，嫁谁还不是一样。”
两人并肩走回公司，汤如龙不谈感情时，却是个幽默的人，
“你猜我老婆要是知道了今天的谈话，会不会离婚？”
“肯定会吧”
“不会！俗话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
黎悦哈哈大笑，惹得汤如龙也禁不住乐。
电梯开了，黎悦的笑僵住，Brian、Albert、Helen、Serena和几个秘书一行人走出电梯，
“Hi，黎悦，咁巧？一起食饭呐？”，Albert走上前，
“唔使了，多谢！有人请，头先啱啱食完”
“咁下次啦”
Brian盯着黎悦，表情难看，大步走向门口。
Helen只来得及和汤如龙作了个热情笑脸、简短介绍，赶紧跟了上去，汤如龙对陌生人一贯的冷淡，继续和黎悦说笑着回了公司。
那天下午，黎悦的桌上多了一份文件，她惊奇发现第一页夹了一封信：
青天比高 年少怀抱冷傲
逐光辉去 岁月换利分毫
风尘仆仆 星光仍挂遥遥
心无头绪 幸福如此难找
怪我愚钝 才知因你缺少
你未随行 思念分秒难熬
明眸遍寻 可有柔情缠绕
又怕惊扰 再隐人海滔滔
咫尺隔山 失了艳阳高照
如祈甘霖 允我爱慕可好。
-政
黎悦呆坐许久。
提笔续写：
“大江去哪堪追 孤月窗前泪”
最是君心难测 恐情深又悔”
写完又后悔，默默收进了抽屉。
下了班，黎悦在公司楼下遇到了焦急等她回应的Brian，
隔着车窗，
“黎悦，看到了？”
“嗯”
“然后呢？”
“没有然后”，黎悦不看他，走自己的
“我们谈谈！，不想成她们谈论的焦点的话，上车说！”
黎悦环顾四周，不情愿上车。
“想吃什么？”
本想说回家的黎悦，转念一想，沉默不语。
“寿司吃吗？”
“你有话现在说吧！”
Brian不理会。“前两天去了一家怀石料理，挺好吃的，当时我就想你肯定喜欢”
黎悦想起来自己还欠Brian一顿饭，“我请你吧，不过我可请不起怀石料理，那有家回转寿司。”
“都OK的”，Brian旋上欢快的音乐。
“你想谈什么？”黎悦往嘴里送了个三文鱼刺身，已经饭吃到一半Brian还不提，她明知故问，
Brian推说没什么气氛，以后再说，黎悦反问，“你看我像会因为气氛不同就观点改变的人吗？”
“好吧”
“你不愿意？”Brian盯着黎悦，小心翼翼问，
黎悦也不含糊。斩钉截铁，“不愿意”
藏不住的失落，Brian喝着茶，转头装着看周围人。
过了好一会，"黎悦，为什么？是因为顾忌小宝的事？”
“一部分”
“如果说.....”，Brian停顿片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
“如果说我答应决不会再追问小宝的事，就当他是你前夫的孩子，你知道我说到绝对做到，如果这样，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
“不能”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Brian恼羞成怒，渐渐大声，
黎悦不语，却突然得想起汤如龙说的，她又在本能地拒绝，真的是亲密恐惧症？
喝了口大麦茶，黎悦清了清嗓子，像在谈一桩生意，
“我有个小孩”
“完全不介意”
“没有漂亮脸蛋曲线身材也不介意？”
Brian警告得瞥了她一眼，要求她说点像样的，不要说无聊闲语敷衍。
“我没事业心，能力也一般”
“我不需要”
黎悦恶作剧一般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
“那有人说，我有亲密恐惧症，可能也会那什么冷淡的那种”
“在说什么？”，Brian一脸茫然，
“不喜欢别人靠太近，也可能抵触sex”
“嗯？谁说的？瞎操心！试用过了！”
黎悦脸红，Brian脸色缓和，暗笑。
给她夹了个爱吃的鳗鱼寿司，Brian笑问：“没异议了那你是答应了喽？”
"那有几个条件，“一，得疼爱小宝，再提小宝身世或让他反感，永不录用”
“没问题”
“二，就是像普通情侣，公司里保密，吃饭拒绝太高级别，不送贵重礼物，除生日餐外吃饭AA，你有钱有势与否与我无关，我工作有钱途与否也与你无关！一经越线，永不录用”
Brian不恼反笑，“你这多少个条件啦？早酝酿好了吧？一早惦记着我吧？”
“痴线！”
“好了，你高兴就好，怎么搞得我临时合同工似的”
“错，是签卖身契！上次是你想分手就分手，这次轮到我了，由我决定你去留，你不能主动辞职”
Brian暗暗叫苦不迭，这个小女人怎么现在变这么霸道。
“不同意？不同意算了”
“同意！我又没说什么”
“等我想好细则，周一过来我办公室，啊，不对，还是我拿到你办公室，合同签字当天生效”
Brian苦着脸，“还有细则？”
黎悦想到应该还有亲密行为的约定，吞吞吐吐。
Brian大概也猜到了，她的家暴前夫想必给了她不少苦头，身体会抵触外人很正常，一想到这一切是他一手造成的，Brian觉得心里堵得慌。
纠结了一会儿黎悦还是没说明白，“总之，我会写细则的，到时候再说！”
茶足饭饱，果然黎悦结账，已经掏出卡的Brian才明白这个小女人说真的，对于他，这还真是活久见的新鲜事。
“我们去看玄武湖公园走走吧？”
“回家！”
“这么快！那我送你回去吧？”
黎悦干脆拒绝，招出租绝尘而去，留下Brian，一会儿恼一会儿笑。
如果保持距离能让他留在黎悦和儿子身边，他很知足了。
没舍得钱，还是乘地铁到家的黎悦，看着欢快乱跑的小宝心情舒畅。看着爸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虽然只有妈妈知道Brian的存在，但一提就发火加碎碎念，头疼。
黎悦坐台灯下加班，看着已经睡得香甜的小宝，又觉有愧，她没有尽到妈妈的责任，一个家支离破碎，他一直以为的爸爸不爱她们，很小就得看他眼色过活，亲生的爸爸在他身边却又不能知情，黎悦眼睛啪嗒哒掉下来，为小宝心疼。
不知道哭了多久，手机震动，有一条请求加微信，是Brian，黎悦抹了抹眼泪，犹豫了一下同意。
Brian :“黎悦，在干嘛呢？已经想你了”
黎悦：“睡了”
Brian：“周末去哪玩？带小宝去海洋世界怎么样？有很多鱼”
黎悦不回微信，Brian发来视频聊天。怕他看出，立马按掉。
黎悦：“睡了，小宝也睡了，细则一：未经同意，不可语音、视频 ”
Brian回了一串不高兴表情。
过一会儿，Brian：“你想我没有？酒店好冷清”
黎悦：“没有”
又一串撇嘴。
黎悦：“你不用回深圳？”
Brian:“不是不用，是不想,有了牵挂不忍不能”
黎悦：“睡着了”
Brian：“借右手臂给你枕下，好梦！”
黎悦：........
周六晚十点，黎悦微信：“今天你是不是也在海洋世界？我好像看到你了”
Brian装傻：“是啊，那么巧？我怎么没看到你们？”，再发，黎悦已经不回了。电话也关机了，Brian猜不准她是不是生气了。
周日一早，黎悦刚开机，就看到Brian其中一条留言，“你也想知道小宝会不会喜欢我吧？总要有试用期的吧？”
黎悦装着出门跑步，打电话，阴险笑，“你还想要有试用期？”
那头还睡意朦胧的Brian立马反应过来，嬉皮笑脸，“不想！直接签合同就好”
黎悦没理会，“9点，中山植物园门口，爱来不来！”
Brian下意识打电话给秘书宋语，“帮我买几个玩具，给四岁小男孩”
不同于小洁的甜美柔声，新秘书宋语永远的冷美人，不多话：“好的，董事长”
“还有别的事吗？董事长？”
Brian停顿了一下，“算了，我自己去吧，哪里有？”
“南京我也不熟，等我打下12580”
没一分钟，
“董事长，发给你手机了，最优是三胞广场的Hamleys，是一个四层楼高的英国玩具城”
“好”
看了看表，才七点半。一股莫名兴奋劲催他起身，洗漱完毕，头发吹蓬松，抹了点Imperial淡淡清香味定型、抓乱，看着年轻朝气，脸帅什么发型都Hold住，Perfect！挑了件黑色Hoody，正中却印着一只萌萌哒小黄鸭。靛蓝色补丁型slim straight 牛仔裤、黑白相间converse波鞋，身姿挺拔肌肉匀称穿什么都棒棒哒，perfect！整体时尚有型却也童趣盎然，Brian像第一次约会的小男生，期待万分又紧张不已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