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在日本打过的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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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这么多的打工故事,却还没有说到正题上: 所谓的餐馆工,才是日本最常见的工。我打过很多的餐馆工,找的工也大部分是餐馆工。一般来说洗碗工是男孩做的,女孩多是ホール即waitress。我做的也多是ホール。如果店小一点, ホール事无巨细,做的多些,包括洗杯子,不包括洗碗。店大一点,就只是点菜,上菜,算账和收桌。当然了,算账是老板娘的事情。除非特别信得过你,而且店小,才让你算账。不过,这个也没个准,看店里的规矩。若是老板娘不在店里,厨师长也不管收钱。那就是ホール收钱。有些客人会给小费,这种时候,我总是很尴尬,不知道收不收?日本是没有收小费的风俗,是客人们偶尔客串北美风俗,看在你可爱的份儿上。我总是咨询厨师长,他就在内台。其实钱也不多,5001000的。若是1000以上,2000,我都不好意思自己拿。都是下来四个人分分。那个店小,就四个人。我拿的最高的小费是5000元,因为我要辞职了,客人给的。他总说我可爱。我一个朋友,拿的最高的小费是1万。我估计她是不是学校里的工啊?外面的餐饮店,哪里这么高的小费?我很确定她不是在风俗店干的。

说完了收费的事情,说说其他的吧。一早九点去拉面店,要开店门。我一般会把店门擦一遍。然后装酱汁,酱油醋什么的调料瓶。一般是头天用下的,都是满的。擦桌子凳子,打扫卫生,准备开门。桌椅弄好后,开始准备拉面材料,还有饺子,葱丝,等各种用料。上午11点开门后,多是用午餐的客人。一直做到12点左右关店门。

开店后,我只是打下手,主要还是伺候客人。下单,吆喝,收碗,收钱。煮面我掌握不了火候,切葱切不到那么细。老板就不让我做了。碗也是老板自己洗。我外面招呼已经够忙的了。不过我有项特权,就是面自己^(*(oo))^煮,想吃什么自己放。我倒不想吃很贵的冬笋,就想吃叉烧肉。但是又不敢多吃,怕老板肉疼。吃拉面能这么放开了吃,也是一个福利。

就是在这家拉面店里啊,我遇见一个相朴运动员。相朴运动员一般是关在家里的,居然跑出来吃拉面,由此可见拉面在日本多有魅力。他一进来,大大的块头,吓了我一跳。一望便知是相朴运动员。我对这种大块头,怕怕的。可是他很安静,谦和有礼,整个过程都安静的不说一句话。很有儒雅风度。所以当他安静的离开的时候,我都没有注意。一恍过神来,感觉他还没有付钱呢。赶紧追出店门。当时老板很惊讶,我怎么突然跑出去了。当时他都走了有一段了,我追的上气不接下气。问他要拉面钱。他说放在桌上了。我赶紧道歉。回到店里,果然在桌上。老板很不高兴我的行为。就是客人真的没有付钱,老板怕事也不想追究吧?更何况,人家已经放在桌子上了。犯不着这样得罪客人啊。这就是中日的差别吧?我意会不来。在我看来,吃面付钱,天经地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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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家拉面,是位于新宿的很大的一家,有上下两层楼。新宿的拉面馆,是多如牛毛。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同时打三家工,累的病倒的那家。这里的拉面,是你点餐,师傅做给你吃。餐馆提供一顿午/晚餐,几乎是日本餐的定例。这里客人太多,人脑记不下,所以用机器点餐。几号桌,要点什么餐,输入遥控器一样大小的点餐器中。

这是朋友的朋友介绍的工,所以店里的前辈对我很照顾。我记得是个台湾女孩子,她对我说,客人慢待些,没关系。只要要把厨师哄好,让他觉得你干活利索,麻利就行。所以,客人点好餐后,要向厨师报的麻利迅速。这样,厨师才会向老板说,你干的好。你看,她教的不是怎样做事,而是怎样做人。其实在日本,大家都是互相帮助的。不是所有的人,都很自私,只顾自己。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大家还是愿意互相帮助的。我以前对台湾女孩子印象不好,自那次以后,觉得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因为台湾香港的人,对大陆人总有歧视之类的。

这里有朋友说,我在日本打工总是动不动掉链子,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呢。怎么别人都顺顺地。我怎么可能在北美打工,却处处受欢迎?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各花入各眼。这没什么不对的。如果我那么爱面子,我照样可以说在日本打工都顺顺的。同理,我以前对台湾女孩子印象不好,可是这次的确是她帮了我:教我怎么打工。我没有必要扯谎。那个相朴运动员,也不是我编出来的。见过,就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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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花一分钱,几乎吃遍了东京的传统料理。我在筑地,东京的最大港口,一家寿司料理店打工。就吃寿司了。一家小店,四个人。三名内厨,一名ホール。从晚六点到十二点。时给在当时还算挺高的1200/小时。除了不能接电话,其他的都干。日本人对语言要求高,电话要用很多敬语,跟平时说话不同。店长不想这样没了生意,所以不想一个外国人接电话。北美这边,逼着我接电话。而且他们听不懂了,专门找我接电话。因为他们觉得两边都是外国人了,好沟通。姐姐替我去打工的时候,就能接电话了。她的日语,臻于成熟。我接触到的人,没有人能比她的日语更好了。

11点钟的时候,厨师长叫我关店门,就是收帘子。小店都是这种帘子,用竹竿穿起来,搭在门上。然后,把看板关了灯,示意不要新客人入门了。我在另一家红梅干的时候,也是要挂帘子,收帘子。没客人来的时候,就搞搞卫生。寿司店,是日本的象征。除了生鱼片,寿司店有自己专门的术语,并且每个店的通用俗语都不同。几乎一个店,一个规矩。我所在的店不那么讲究。但是高円寺的寿司店,就很讲究。据说这些俗语,除了店里的人,连客人都听不懂。除非常来吃。

吃寿司,经常有日本的绿茶配。把绿色的粉末放在网罩里,用开水冲入杯子。七分满。然后我就给客人上茶,上酒,洗杯子。我们店小,却有社长。他快关店的时候来。有时候,可以捎我们回家,顺路的。去得时候,总会在他家逗留片刻。不过,我就记得一路上都在看东京塔。在夜里炫出亮丽的光晕色彩。偶然有一两家店喜欢我,这就是其中一家。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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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大家就想起鸡尾酒对吧?日本的调酒很常见。大家知道,日本是个嗜酒的民族。有烧酒,烫酒,温酒,冷酒,兑的酒,不兑的酒,清酒,啤酒,等等。以为他们爱喝酒,专门把中国的好酒送给他们,他们却不爱喝。喝不惯哪个味道。比如黄酒,白酒什么的。我觉得他们爱喝日本的清酒,跟我们饮食习惯不同的。倒酒是每个ホール的必修课。是要练习,才能做好的。我倒是觉得不难,学学就会了。最有技术难题的,就是就是把酒杯放在方罇中,倒酒至满,不溢出。

女孩子,在世人眼中,总是娇贵些。可是在日本,我觉得日本女人挺能干,韧性很强。甚至比男人能干。姐姐干过穿和服的日本餐,比较高档,价格也比较高。穿和服上菜必须跪下来上菜。因为是和室的。我也做过和室和洋室的。和室的挖个四方的坑,人坐在上面,脚伸在坑里。上菜可不是都得跪的上吗?那桌子那么矮。并不是国人所说的,人格的低贱。那只是日本的传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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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家面馆,我在里面洗碗。主人家是一家五口,公公婆婆与夫妇俩没孩子,妹妹还没有出嫁。是勤劳朴实的一家人。辛苦一年,就放个假,跑北京去玩玩,照个相。他们有个小型的压面机,在地下室,像个小工厂似的。他们做的荞麦面,乌冬面,可是味道绝佳。比我在东京吃的任何一家,味道都要好。不知道是不是我在里面打工的原因,才觉得它的味道好。日本餐馆那么多,我干的也多。记不得那么多了。就先谈这么多好告一段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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