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一个: 山西劳模-解悦, 她该如何感叹人生啊

居美国华盛顿, 就职政府部门, 花甲年岁,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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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这类劳模, 每一步紧跟党组织, 文革前自然吃香喝辣不在话下, 可谁知道文革开始的大好形势在于“踢开党委闹革命”, 您叫这些劳模上哪儿去直接听江青同志的苦口婆心呀, 能怪他(她)们么? 相信这些劳模都是好人, 包括雷锋同志虽然他做好事喜欢写在日记里让人看又喜欢带着记者做好事, 也不是他的错嘛, 再一想, 亏得雷锋光荣了, 否则文革靠着那七个字的金字招牌, 不得当个全军文革小组的啥玩意? 那当初还不如雷锋有名的廖初江, 最后还不是被爬上了林彪反党集团的贼船? 雷锋同志一不小心地死在了文革之前, 真是死的时间太合适了, 否则站一次又一次的队, 不把他个小个子站晕, 这位解某,倒是认认真真地挡她的车就好了, 不过风光时的日子好歹也过了一阵子。-转载者

 

 劳模,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个特有现象。王进喜、陈永贵、时传祥、李素文、吴贵贤、张秉贵、李素丽……这些普通劳动者的名字,在社会主义的中国,同样名扬四海。这本是社会主义制度优越性的一个重要体现。不过,劳模们一旦遇上了政治,那表现和遭遇可就五花八门啦,有的可以官至高品,有的却沦入地狱。今天俺给大家讲一个劳模的故事,只是因为这个劳模的名字在互联网上还不见经传,从未有人提起过,俺以为,劳模们的名字,本应当更多地被人们提起,被人们尊重的。

 

闲话打住,这就开说。

俺说的这个劳模名叫解悦,女,山西人,生于1942年(大约)。本来是个普通的农村姑娘,赶上1958年大跃进,她当上了纺织工人。俺对纺织行业不大熟悉,她干的那个活儿大概就叫“挡车女工”吧,反正就是看纱绽,接线头。她头一天上班,按规定是看一百个纱绽,第二天就要求看二百个,过了几天,她要求看到四百个,就这样,她的技术不断提高,到1964年,她创下了一人看一千八百锭的亚洲纪录。需要提醒各位看官的是:这是两个以上挡车工的工作量,而且她并未因此多拿一分钱的奖金。

于是乎,解悦同志成了新闻人物。1965年,她作为全国劳模之一,受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亲自接见并合影留念。刘主席、邓总书记、薄副总理等等高官要人都曾夸奖过她,当时身为《红旗》杂志总编和《哲学研究》杂志主编的关锋同志亲自上门采访她,并发表了署名“关锋”的文章赞扬解悦的革命精神。

解悦同志勤奋好学,对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特别是对老人家,那是怀着无比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出名以后,约她写文章的也就纷至沓来,她也曾写过不少文章,其中有一篇叫做《接头的规律,纺纱的哲学》,在1965年第六期《哲学研究》杂志上发表,同期发表的一组工农兵学哲学的文章中,还有一位大名鼎鼎的作者,当年号称“青年鲁班”的李瑞环同志是也。

文革开始后,解悦同志紧跟党的战略部署,在报刊上发表了一系列批判“三家村”的文章,表现出工人阶级对走资派和资产阶级反动权威的无比痛恨。不过,没过多久,她本人也遭到炮轰和火烧,因为她是刘邓的“黑劳模”,呵呵。解悦同志决心努力跟上党中央的前进脚步,坚决跟刘邓划清界线,坚决参加革命造反的队伍。一九六七年二月,她参加了“山西省革命造反联络总站”,该站的主任是陈永贵同志,副主任是解悦、牛发和、李顺达三位劳模。一个月后,又响应党中央的号召,实现革命的大联合,自动解散了这个组织。山西省革命委员会成立时,以上四人全都作为工人阶级的代表和贫下中农的代表,被“结合”进领导班子,陈永贵和解悦都当了省革委会的常委。

不过,革委会的成立,并不标志着大好形势的到来、山西还是跟全国一样,派性泛滥,斗争不止。解悦同志在革命的洪流中,尽管竭尽全力想跟上形势,无奈形势变化多端,今天这个是太上皇,明天又成了阶下囚。曾经在文革前著文赞扬过她的关锋同志,本来是中央文革的大员之一,谁知转而变成了“王关戚”,于是乎解悦同志也就成了“小爬虫”。那个年代,真可谓“站不完的队,流不完的泪,写不完的检查,请不完的罪”。

1967年7月,在北京开会的时候,阴谋大师康生同志对山西问题讲了一番话,点了不少名,又打倒了一批人。解悦感到不理解,就在一次受到周总理秘书接见的时候,向该秘书谈了她的疑惑。哪知此事很快便被康老探知,把解悦叫去痛斥一顿,并要求她明确表态反对某些干部。解悦同志当然不敢怠慢,在第二天的会议上便痛斥走资派,谁知当天发言的人太多,解悦同志的发言并未引起足够的注意,没有被登在“会议简报”上,这就算把康老先生得罪啦。

这次会议之后,解悦同志使被送进了“学习班”,要求她交待问题。交待什么问题?有人向她透露:康老点了她的名,说她是“五一六分子”!从此之后,劳模解悦告别了工厂,从这个学习班转到那个学习班,从这个批斗会揪到那个批斗会,一直到林副统帅驾崩之后的1973年,周总理陪同外宾访问大寨时,忽然想起山西省有个劳模叫解悦,便向省领导问起解悦的情况。这下省领导们着了慌,草草结束了对解悦的长达六年的“审查”,省领导亲自向解悦同志陪礼道歉,安排她担任山西省轻工业厅的副厅长。解悦同志拒绝当官,要求回厂继续当工人,这当然不能允许,经过反复讨价还价,最后安排她到某工厂当一名副厂长。

四人帮被粉碎后,解悦同志作为劳模代表,再次受到中央领导的接见。谁知没过多久,开始清查“三种人”,解悦同志又成了清查对象。查来查去,直到1983年,也没查出什么,这才算是不了了之。不过,解悦这个劳模的名字,从此也就被人们忘记啦。

解悦同志如果还健在,现在大概已经退休啦。想想解悦的遭遇,俺于是乎常常嗟叹不已。以解悦、时传祥这些劳模为代表的普通劳动者,他们才是共和国大厦的基石。那些善于玩政治的人们,连这些劳模也不能放过,实在是没有天理。而另一方面,社会主义的劳模又不可避免地带有强烈的政治色彩,他们就是想远离政治也是不可能。他们不得不积极介入政治运动,不但要当建设的劳模,也要当政治的“劳模”。殊不知政治这个肮脏的舞台上,从来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从来就不承认有什么永恒的“劳模”。解悦同志努力真诚地跟党走了一生,最后还是走错了,落得个晚年凄凉。俺于是乎也是工人出身,没当过劳模,却见过不少大小劳模,深知“劳模”这个名号来之不易且当之不易,不能不为之再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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