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住过的大城市治安
我曾经在国内外至少6个大都市长住过(2年以上), 这些城市的治安好坏不一, 今天写写往事中城市治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点滴。
我曾遇到过的两次抢劫都是发生在故乡长沙,文革后期,上5,6 年级的时候。一次是跟同院的小朋友从烈士公园划船回来路上,那小 朋友父母是刚从东北四平转业回来的军医,按现在的话说,是有钱的精英,那天小朋友崭新的军帽及五块多 钱被抢,我也被抢了一块钱。军帽那时很时髦,类似于现在的奢侈品,军帽被抢对小朋友是一大打击,多年后他聊到此事还愤愤不平。另 一起被抢是一年以后,我跟年龄相仿的亲戚去橘子洲头玩,在湘江大 桥的桥墩下被打劫,损失也是几块钱,但那几块钱对那年代小孩来说也是一 大笔损失。虽然这两次被抢都是小混混干的,但窥斑见豹, 那时的治安可想而知。
改革开放后,国内各地进行严打,治安情况有大的好转, 尤其是大城市。八零年代我在重庆上军医大,生活在闭塞的部队系统,只是白天可以请假出去玩,因此对当地治安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即使如此,有时也会看或听到地方上打群架的事。印象中入校一年多后,学校曾发生学生与地方人士打架事件。一个周末,78级的3位男同学在沙坪坝公园与地方上的几个小混混发 生了口角,继而开打,三同学身强力壮,小混混被打得头破血流, 但其中一位同学也手臂受伤,去学校医院清理包扎后,告诉队长, 在公园玩时, 不小心摔伤。后来地方派出所找过来,学校才知真象,即刻通报全校将三同学辞退了,可见当时学校纪律的严厉, 但大家都觉得惋惜,要知道那时能上个大学,尤其重点大学是多么难的事, 大学生被称为天之骄子。
后来实习及工作都在北京,北京人热情,政治觉悟高, 朝阳群众也多,任何风吹草动,政府都会及时掌握,及时处理, 因此北京的治安绝对是全国最好的。记得在实习时, 我们常常穿梭在北京的大街小巷,玩到深夜的二,三点, 从没担心过治安问题。而印象最深的是北京89年六四期间, 治安是前所未有的好,人人都是尽其所能热情助人,偷窃和抢劫的事在那三个月极少见,说是少于平时的1/10, 可见人性的恶是能压抑,而人性的善是可弘扬的。
90年代初,我们离开了中国到丹麦的哥本哈根做医学研究。哥本哈根应该是世界上最安全和最宜居的城市之一,排名一直在前十以内。 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给了我们很多震撼,在有限的范围内体会到了何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们住在郊外的小区内,美丽得象个大花园,许多家庭小孩在家门口的草地玩耍,小车玩具就放在门外,从不担心丢失。我们自己骑自行车上班也常常不锁门,自行车不上锁 ,也从未发生丢失事件。那时哥本哈根好些年没有恶性的刑事案, 我们在的那段时间却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后来破了案,嫌犯是中东移民,这让当地的丹麦人很气愤。
在哥本哈根两年后,我们搬到美国,来到了底特律。 底特律是美国的汽车工业中心,有过很长时间的辉煌,当时从那些被遗弃的高楼大厦,尤其是几十层楼高的中央火车站可见一斑。80年代后由于日本汽车工业的崛起,底特律日渐没落,失业率居高不下, 一直在10%以上,社会治安恶化,有钱的中产阶级白人搬到了8迈以外郊区,剩下来的黑人,尤其是黑人小青年整天无所事事,吸毒打砸抢什么都干,但还好的是,他们一般在自己居住的范围之内折腾, 我所工作的亨利福特医院虽然在城中,离市中心也不远,但医院范围之内很安全,社会上的黑人不会进到这个系统来。记得刚到底特律,我们住在医院的进修楼,有次快天黑时到市中心去看看,虽然还没到下班时间,但人很少,到处阴森森的,象半个鬼城,第二天跟同 事说,同事包括实验室的黑人都说,车子没被砸,人没被抢已经很运气了, 并告诫天黑以后,千万不要离开医院的范围。想想也后怕, 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去市中心了,尤其是那些乱的地区。 那时我还认识一墨西哥移民,他打两份工,工作非常努力,攒了钱 ,在离医院两迈的地方,用一万美全买了个4000尺的别墅, 房子很豪华,以为实现了美国梦,但不久就被抢,自此生活在恐惧中 ,后来告诉我,等他存到七八万美金,就会立即到郊区买房,搬走那是非之地。其实这老墨住的地方在市里还不算差的, 差区,你只要象征性交个十来美金,就可以买个房,就看你敢不敢住。遗憾的是,20年过去了,底特律的治安情况不但没有改善, 而且更差了,差到了全美倒数第一。
在底特律待了两年后,我们就搬到了大洛杉矶地区,在这一住20多年, 这里是我们小孩生长的地方,可谓我们的第二故乡。刚来时,我们住在西边洛杉矶加大UCLA附近,靠近比华利及海边,治安和环境都没得说。 但在大落杉矶待了一段时间,知道像美国的其他大城市一样,这里有些区治安很不好,包括市中心及往南区域。当时有一香港朋友是批发玩具的,生意做得很大,大陆有上万人工厂, 在市中心4街有一很大的店面,那一带白天还干净整齐,秩序也不错, 但下班后,无家可归的人大量涌入,在路边店前占地过夜, 黑压压的一片,甚是状观。但这些人不惹事, 第二天一早撤走,象一种默契,警察都懒得管了。 市中心无家可归的人很多,有趣的是,附近的收容所常常有空位, 即使恶劣天气时,这些人也不愿意住到收容所, 他们更喜欢过无拘无束的流浪生活。洛杉矶南边是最乱的区, 帮派很多,杀人放火的事亦常发生,警察经常采取行动, 严厉打击并清理帮派,但这些年来, 治安还是没有大的改善。我有个警察客人在城南的警察分局工作过,她说他们警察都不敢在那个区域单独行动, 可见那里治安不是一般的差。美国这样大都市内城(inner city)的问题就像一个毒瘤,多少年来不但无法清理干净,还有蔓延的趋势。期待今天上任的川普总统对此有所作为,只有清理了这些大城市的毒瘤,才能真正 "Make America Great Ag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