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普走馬上任,俄羅斯因素如影隨形。當選前後,川普公開表現出對俄羅斯的友善,俄羅斯總統普京也毫不掩飾出對川普的好感。美俄和解,改善關係,是川普新政展現的輪廓之一。
然而,俄羅斯駭客入侵美國民主黨網站、間接干預美國大選,卻給美國政治帶來紛擾。眾多證據顯示,俄羅斯總統普京親自下令發動這波網路攻擊。面對美國情報部門提供的大量和確鑿證據,就連川普陣營,包括川普本人,最終都認可,俄羅斯發動了這波網路攻擊。
比網路攻擊更甚的是,各種傳言紛起:川普受俄羅斯暗中栽培,川普勝選,是普京多年經營的結果;俄羅斯握有不利於川普的黑材料或致命機密,包括川普在莫斯科的性愛視頻;等等。這些傳言的真偽,尚有待考證。川普本人,則憤怒地否定了這些傳言。普京也出面予以堅決否認。
美國媒體和民主黨,對俄羅斯因素緊追不放,可以說,是選戰以來反川普的繼續,但也體現媒體和反對黨的監督角色。也是民主社會的常態。
困擾在於,俄羅斯駭客襲擊美國大選,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幫助了川普勝選,外界無從判斷;但俄羅斯駭客行為,無可避免地,留下了不良後果,至少暫時地留下了不良後果,那就是,一方面,為川普當選的合法性投下陰影。眾議員、黑人民權領袖路易斯(John Lewis)公開宣佈不承認川普是合法當選的總統;包括路易斯在內,共計23名民主黨議員拒絕出席川普的就職典禮。這等規模的抵制行為,在美國歷史上,尚屬首次。另一方面,俄羅斯駭客攻擊,為川普新政構成羈絆。川普有意推進美俄聯手,共同應對當今世界的重大挑戰,包括恐怖主義(伊斯蘭國)和中國威脅(實為中共威脅)。
川普提名組成的內閣團隊,充滿濃烈的親俄色彩。包括,國務卿蒂勒森(Rex Tillerson)、國家安全顧問弗林(Michael Flynn)、首席戰略顧問班農(Stephen Bannon)、白宮高級顧問庫什納(Jared Kushner,川普女婿)等,都表現出明顯的親俄跡象,在國際戰略上,力主美國轉向俄國。
川普本人,對美俄關係,一再表態,諸如:“普京希望改善俄美關係,這種想法是正確的。”“我期待與俄羅斯和俄羅斯人民保持長期穩固關係。”“如果普京喜歡唐納德·川普,大家猜猜如何?這是一種資產,而不是負資產。”
中共喉舌《環球時報》連續發表文章,一方面,揶揄說“美俄改善關係,沒那麼簡單。”“駭客風波加大改善美俄關係難度。”流露其酸勁和醋意。另一方面,又自我安慰說“俄羅斯不會與美聯手對抗中國”、“希望中俄關係不會倒退。”流露其失落和焦慮。面對美俄走近的大趨勢,北京當權者心下,五味雜陳。
毋庸置疑,美國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初期開始的聯中抗蘇策略,具有高度的地緣戰略價值,因為,彼時,擁有龐大核武庫的蘇聯,是文明世界最危險的敵人。然而,也必須看到,即便那個時候,曾經曆赫魯雪夫政治改革、清算史達林暴政的蘇聯,在人道主義和文明程度的改進方面,遠高於中國。那時,經歷反右運動和大饑荒的中國,又正處於最反動的文革年代。
美國的聯中抗蘇政策,固然削弱了蘇聯,但也幫助了北京獨裁政權的加固。深陷專制泥潭而苦難深重的中國人民,至今無以解脫。
上世紀九十年代初,蘇聯解體,俄羅斯實現民主化,面對一度經濟困難的俄羅斯,美國未能及時伸出援手。以至於,後來,俄羅斯民族主義情緒高漲,讓普京獲得支點,得以重建強人政治,部分地顛覆民主、復辟專制,並再現沙皇式擴張。
當然,普京仍然保持了普選制度,僅此一點,就政治文明而言,俄羅斯仍遠勝中國。而當今中國政治之落後,幾乎與北朝鮮比肩,被中國線民封為“西朝鮮”。
而當初,就在俄羅斯醞釀政治變革、走向民主化的同一時期,中國卻發生了震驚世界的天安門事件(1989年),中共當局用軍隊、坦克和機關槍,血腥鎮壓了人類史上規模最大的民主運動。美國在給予中共一定程度的制裁之後,卻奉行“接觸政策”,仍期待中國可以“和平演變”,走上民主之路。死心要獨裁的中共,得以充分利用美國提供的機會和平臺,通過操縱匯率、施行極端貿易保護主義和大規模盜版知識產權,大量挖走美國財富,削弱美國而壯大中國(中共)。
縱觀近代史,美國對俄羅斯,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偏見;而對中國,又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偏袒。在美俄中三角關係中,明顯地,美國更苛待俄羅斯,更寬待中國(中共)。平心而論,美俄關係、美中關係都到了大幅調整的時候,川普當選美國總統,實屬應運而生。
川普走馬上任之際,俄羅斯因素困擾美國。能否安然度過俄羅斯駭客危機,考驗川普團隊。然而,依川普的個性,上任後,應該會我行我素,大膽行事,大步走上親俄路線,而顛覆歷任美國總統的反俄、友中政策。
(原載自由亞洲電臺 2017年1月18日)
http://www.rfa.org/mandarin/pinglun/chenpokong/cpk-0118201710585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