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三
神仙上了天
一筒烟火去
一道星光闪
小时候过年, 我跟父亲总要自己做豆腐.
两大桶大白豆子是隔夜泡好的, 父亲用担子挑着, 我在后面跟着, 抗着一大捆玉米杆子.
朱家老大是这方面的能手, 做着豆腐买卖, 我们也就借人家现成的锅灶一用, 说话当然是要很客气的, 有求与人吗.
豆腐坊就设在他家的一孔窑洞里. 石头碾子的上方有个小孔, 泡软的豆子就从这里一勺一勺地给送进去, 磨盘的边上有个出口, 碾碎的豆液就从这流出,下面等着的是个铁桶. 父亲推着磨盘, 朱家老大搭手帮着把豆子往里灌着.
一个白色的大布包, 四个角分别系到一个十字形的木架, 一并悬于高处的木梁上. 父亲两手抓着木架的把柄, 就这样倒三颠四地晃着, 碾碎的豆液经滤后都进入了一口大直径的锅里...
我在旁边负责给火里添柴. 等水煮开的时候, 要加一瓢点豆腐的浆水, 使浆液凝聚, 一块一块地翻滚着, 就成了所谓的脑豆腐, 我得先回去给妈妈送一小筒尝鲜.
水瓮之上, 早已备好筛子和一块新的布包, 出锅的脑豆腐就在这里进行再次过滤, 布包照十字系好, 再加垫一块木板, 压一块大石头, 第二天就成了一大块豆腐.
父亲仍是用担挑着, 前面是豆腐, 后面是豆腐渣, 父亲说, “你奶奶以前就吃豆腐渣”. 到家后, 解开布包, 道道勒痕, 父亲会在把整块豆腐切成方块前, 先割给我一小块, 那香味只有回家才能体会的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