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伐树手记

出发时还是一个少年,回首时被问路人称叔叔。我们为什么漂洋过海,我们为什么远走他乡?蓝天白云下,让我写几行为我们那代人做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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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伐树手记

 

春天来临前的最后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夜一天,还伴着一阵阵的大风。过了二天早晨起来,发现后面窗外的一棵大松树不知什么时候倒了。还好,这树虽然有十七八呎高,不过倒在旁边的杂物小屋顶上,没有砸在住房的窗户上,省去了多少问题。这树根部有约一呎直径,树叉一分二,二分四,五分六分,树冠斜压过了小屋顶部。

 

本来说叫专门砍树的人,或是有电锯的认识人来砍,一个念头上来,我说我自己也能把它锯掉。看看这棵树,着实也不算小,尤其只有一条二呎长的手锯。虽然以前也剪过树枝或很高的树枝,砍过小树,不过看着这棵树心里还是多少有些嘀咕。

 

戴了付手套,先从一边的小枝锯起,再锯些中等枝杆,锯下来的分了许多叉的树枝居然比一个人还高。终于能接近那个一分为二最大的树叉了。锯子拉过来拉过去,来来往往,老半天还沒锯掉一半。因树枝顶端的重量压在小房上对树枝的反向推力,到后来锯子锯开的缝隙常会变窄,只能再从原来的缝隙旁边重新锯起直到锯掉薄薄的一层树干,才能继续。如法炮制,大概用了二个多小时,才将二个大的叉枝锯掉,中间还包括搭着梯子上小房顶上去推掉一个大枝。当树被锯到只剩下像个"Y"字比人还高的带叉大树桩时,两臂肌肉酸痛,觉得从肩膀到手臂至手掌的每一块肌肉全被运动了不知多少次,都能感觉到每块肌肉之间的隔离与界限了。心想这要是如果每天锯树不止,一定会比做个读书人膀大腰圆许多,与锯树比那些每天举几十次哑铃的锻炼活动真的不会有多大效力。

 

咬咬牙,再把这个斜歪半倒的树再从大干上锯它一截,坚持又坚持,终于把上半截"Y"叉又锯了下来。树根子露出来还有三呎高的一截,根子上面树干的直径有一呎之粗,能看到这树截面上一层层有如图画般的年轮,散发着淡淡的松木香味。数一数有三十二圈,一层白一层黑,层层叠叠。觉得这个颗树不可能是三十二岁,查看一下网上年轮的数法,这个应该是棵十六年的树。原来,这每一道年轮是一层由浅至深的圆圈。春夏之际,雨水充足,树层细胞分裂快细胞大,形成的木质颜色浅白,而秋冬之际,土地水分少,故细胞分裂少而且细胞小,形成的木质颜色深。在温带地区生长的树木的年轮较明显,而在热带地区则不太明显。原来砍一棵树,不光能长几个肌肉细胞,还长知识了。当然,收拾这些摊在地上的树枝树桩又是后话。

 

不过,实际上锯树还是一种危险的活动,如果可以的话,还是找专门的工人来做比较好,否则受伤的机会是绝对可能存在的。尤其使用电锯时,对于一般没经验的人会有些危险。以前见过有人因电锯受伤,更见过一个墨西哥裔砍树人喝酒后锯树时坠树而亡,脑袋摔成了五六瓣。

 

一个晚上过去了,就锯了一棵树,虽说没什么意义但也算是有一点小意思,其实人生许多的时间都是这般或那样地消耗了。省了二百五是小事,只是一棵看上去不大容易砍的树居然用小的手锯给伐了下来,难为之事能为之,让我觉得有一丝开心---大风起兮雪飞扬,威加院内兮树斜躺,安得老哥兮伐树忙。

 

噢,对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注意到平时后窗外那棵松树上的鸟叫声不见了。出去到后院走了几步,少了那棵松树,但篱笆角落的小葡萄树抽出的芽蕾在晨光下已隐约可见,尽管葡萄树其实不是树。

 
洋葱炒鸡蛋 发表评论于
我锯过碗口大的树。最难的是挖根,刨地二尺,纵横交错,太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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