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注
今年以来,计算机专业北美大学排名第一的加拿大滑铁卢大学,二位花样年华的学生相续自杀身亡。
前段时间,看到一个滑铁卢大学三年级学生的口述,谈到他们学校心理健康中心接受预约的学生,已经人满为患,应接不暇。
搜索网络,也看到北美不少学校的学生,谈到他们大学生活的学业压力太重,忧郁、烦躁、孤独等心理危症。
如此看来,北美学生生活,跟以前我们国内时,常常想到西方式的“素质教育”“快乐教育”,落差大得吓人。至少,国内大学,很少听到有人因为学业沉重而引发心理危机,走上不归路的。
北美社会意识里,普遍看重个人生活,个人隐私等,相对讲究个体独立性。大学生活也如此,学校当局,没有设置中国式的班级,没有班级辅导员、班主任等支撑力量和干预辅助手段,很少集体组织活动。
缺乏同学关心,没有辅导员和班主任等及时的心理疏导,加上学业沉重,散居在出租房内导致孤独和封闭的环境因素强化,时间一久,人的心理方面的阴影会逐步扩散,致使一些同学精神问题无解,显然已经成为北美大学校园的一重危机。据说,有些大学的心理辅导预约,普遍要等一个月以上。
一个滑铁卢大学的学生家长说,“这边的大学生确实压力大,学习,实习,工作,
上述现象,引起我对中西教育的比较和反思,下面这一篇文章,我想谈一下中西大学校园的集体生活和同学缘分。
中西大学校园的集体生活和同学缘分。
大学同学群和高中同学群,应该是刷屏族热衷微信生活的两大动力群。这种动力,来源在与人生和社会开始建立关系的关键期,青春校园的并肩同行。日后同学散在四海八荒,走在风景各异的路上,仿佛总还觉得共同在一起行走着,彼此守望着。
而我认识的一位前辈,他六十年代在成都读书时的老同学们,退休后,干脆走下手机银屏,相约一起郊外踏青、农家乐喝茶、走山路,生活上互帮互助。那涤荡了风雨的“恰同学少年”的热情,隔洋电话也挡不住。
这是一种中国式同学缘的醇厚美好之处。因了这种同学缘,我们不时看到,一些人不顾关山远,从天之涯海之角归国,只为那份毕业多年后“长亭相聚”的喜悦,看一看曾经站在“晚风拂柳笛声残”里的那群同学。
我内心里拍手,为这美好的执着叫好,也因中国式同学社交群,不经意地让大家继续履行着当年课堂里的一份天下情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还有一点额外福利,谈天说地无话不聊的Party氛围,弄得自闭症唯恐逃之不及。
推己及人,一转念,我不禁为加拿大的吃瓜群众们操心起来。
问一位六十年代读过Queens university的妇人,还记得你一位大学同学的芳名吗?你跟他们还联系吗?妇人眼皮翻了翻:忘了啊,没有啊。
再问一个读过U of T的中青年:你们有毕业10周年20周年30周年的同学聚会吗?
厉害了!他甚至没有听说过!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加拿大大学生活创造的集体经验和回忆本来就少,西方式大学生活的个人精彩,也全靠着自我发挥。
我开始替他们感到遗憾。虽说自古圣贤皆寂寞,可大部分加拿大同学既非圣也非贤,这样的他们容易吗。
尽管加拿大大学也在各城市设有校友会,但校友会代替不了同学会,一是参与的广度深度没法比,二是励志与感情醇厚度慰藉度没法比。
那么,加拿大为什么很少听说同班同学群?为什么英文网络上和现实生活中,看不到听不到隆而重之呼朋唤友,10周年20周年30周年的同学聚会消息?
这很激励我吐槽嘛! 尽管加拿大最近被US News评为“全球教育质量最佳国家。”
集体生活的经验和回忆少
加拿大大学寝室只提供给部分一年级新生,绝大多数是单间,并且租金奇高,三观却比不上外面同类的公寓。明摆着,它只是让新生暂时过渡。第二学年开始,不论志愿与否,学生们赫然发现已经站在了大街上,需要走门串户,到外面租房,跟房东讲价签协议。
有人认为早跟社会接触,锻炼能力。但是证据呢?租个房就培养出学生的自力能力了吗?不能一遇老外的事就往高大上说好吗。
我们大学四年,学校围墙围着,同学们吃住学在一起,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从此养成梁山伯与祝英台式的同窗情意(这里不是指男女情缘),理想与感情的相互激荡生发,寝室关灯夜谈的住室私谊……
相较上述好处,在加拿大,到大街租房的读书郎,跟到外地做小买卖的小贩一样,各处散居的方式,怎么让我感觉青春作伴的美好读书生涯,被人忽悠了呢?
除了住,还有食。这里的大学校园伙食,贵的离奇,即使选择加入捆绑销售的Meal Plan , 也好不到哪儿去。那伙食价格,对无收入来源的学生,简直是一副落井下石的样子。因此,很多学生散到大街上觅食,或者,窝在出租房内生火。
想到我们在国内读书时,学校伙食价格的亲民。即便如此,还有幸欣逢其盛,几次遇上吃得不怎么爽的学生,一时怨气爆表,一扬手,掀得食堂饭桌四脚朝天,前仰后合,最后搞得校长出面整顿食堂。那自由民主的范儿,我隔着几十年都觉扬眉吐气,只是内心隐隐不安。
一所校园一群人,既能被校园食堂的地方菜系熏出特色味蕾,还因食堂日夜相逢而添加友谊的份量,这种福利,加拿大大学校园哪有啊。
想到我们以前一起的“五四青年节放歌”“春天郊游联欢”“联合去外地调查、实习”“逢年过节聚餐”“毕业离校的送别”,这些集体活动,多么让人怀念啊!这些集体活动,也无意中帮助促进我们,学习、看到别人的长处和特点,学会人际的相处和交往,看到生活的波澜壮阔和阳光地带,从而让我们在走出校园进入社会后,依然感受到青春的灿烂美好和校园生活的滋养培育,这种美好的感受,能够持续一辈子。
大学校园,不应该是仅仅靠“通识教育”来认识我们周围的坏境和世界,也不应该仅仅是学习知识和技能的地方。西方大学校园,在这方面有进一步探索的必要。
同学缘分薄弱
在加拿大的本科阶段,尤其是大一大二,很多科目是上大课,数百人一起,上大课!
一进阶梯教室,就淹没在同学们的蓝海之中,你很难能分辨谁跟你是同级同专业!
何况同级同专业的正品同学,选课可能不同;同一科目,选教授又可能不同;即使现在同处一个课堂,接下来下一节课,还得各自奔赴不同的目的地。待到本堂老师喊声下课,就得离开一刻也不能停留。
课堂相逢的次数和机会有限,课外活动很大程度各自参加的是不同的Club,再加上散居街巷里弄出租房内少互动,加拿大大学的同学称号,听起来已经很勉强,有沾亲带故之嫌。
梦里花落
我们在国内,大学四年,几乎算得上同吃同住同学,其后熟悉一点的,“知君何事泪纵横”,或考试失败,或情场失意,或人生遇挫…..。
但在加拿大,这份同学缘,极可能是奢望呢。
缘结大学时代,然后关系无论生疏,能够彼此关注与守望,持续一辈子,这种中国教育体制意外结出的人文情怀和成果,美加教育体系能找得到吗?
在西方世界里读书,中国式同学缘的集体性美好回忆,仿佛正离我们而去。让我们小心珍藏过去的那份同学缘吧,在记忆的相册里,逐渐,封存......
忽然记起三毛的一首小诗,兹记在此: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风在林梢鸟在叫/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梦里花落知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