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我曾随沈阳企业家代表团来过一次巴黎。那时的中国刚刚启动经济腾飞的引擎,中国人的生活水准和今天相比差得不是一点儿半点儿,大多数人不仅没有银子,更别说什么视野。我于1996年去过美国。相比美国,巴黎给我的印象比美国更深刻,更直击心灵。如果说那时美国的纽约,芝加哥,洛杉矶和拉斯维加斯给我的印象是干净和大气的话,巴黎给我的的印象是温婉和恬静。虽然巴黎的很多具象在我的记忆中已随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但有几个场景我会经久不忘。也正是因为这些场景,我对巴黎的印象好到极致,以至于一想到巴黎,便浮想联翩。
那时正值秋天,我们从德国开车一路到巴黎,沿途的景色美到令人心醉。汽车在森林中穿行,那一路都是秋天的绚烂。大片的森林里,树叶或黄或绿或红,色彩缤纷。踩在厚厚的落叶中,像踩着棉絮。真想躺下来,躲入它的怀中,不拍照都觉得对不起上天的这份恩赐。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层次分明的树叶的颜色。喜欢,震撼无以言表,以至于到美国后再见到类似的美景,已经没有了拍照的冲动。
我们那时当然参观了卢浮宫。记得蒙娜丽莎画像只是被简单地圈起来,游客可以近距离欣赏。如果有的人手臂够长的话,伸手便可触及,不知道那个蒙娜丽莎画像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也看不出来。在卢浮宫,所有的欧洲绘画也是用简易的栏杆拦起的,有注释说不允许越过栏杆。我当时好奇,就把手伸入了栏杆内,果然,警报响了起来,吓得我魂飞魄散。那时对于我这么个年轻,没有见识的,甚至连故宫都没去过的人来说,卢浮宫的建筑及藏宝确实让我震惊,但只是震惊而已,因为不懂那些藏宝的价值。
巴黎的“红磨坊”,也是我对巴黎的不磨印象之一。晚上的红磨坊,灯红酒绿,那代表性的风车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夜生活”。好像那时的门票是100法郎,对于我这个每个月工资只有500元人民币的小女生来说,无疑是天价。好在有民营企业家付费,我也不用为此费脑筋。进入红磨坊,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正中是舞台,舞台下方一直到入口,都摆着餐桌,每张餐桌上蒙着白色餐布,餐桌上点着蜡烛,摆放着红酒,刀叉,面包等。虽然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西餐,但是当时就觉得好温馨,好高级。那顿饭也吃得极好,虽然不记得吃什么了。不像我在美国一个克林顿曾经就餐过的五星级宾馆吃过的那顿晚餐,贵得要命,也难吃得要死。主餐是鱼,还有鱼子酱,甜点是甜死人的草莓蛋糕。我记得我只吃了一点点,当时就想这顿饭要是折合成美金给我该多好,那时的美金很值钱的。在“红磨坊”,酒足饭饱之后的舞蹈更是让我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所有的舞蹈演员都是半裸,而且女孩的高矮胖瘦,甚至连乳房的大小都差不多。对于我这个从未见过如此世面的人来说,视觉冲击力不是用语言能够描述的。随着舞台的变化,演员服装的变化,舞蹈动作的变化,视觉冲击力逐渐被舞蹈的魅力所代替。演员们或在舞台上表演,或”飞“到观众席中表演,无论哪种表演都整齐划一,美妙绝伦。那是一场我经久难忘,回味无穷的演出。后来,我到澳门和拉斯维加斯也看过诸如此类的表演,觉得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想而知,很多时候,人的第一次对人的影响有多么多么地重要。
给我印象最好的,也是最难忘的无疑是香榭丽舍大街。因为徐志摩诗情画意的翻译,让我不由得就想亲近它。香榭丽舍大街长达近2000米,最宽处120米,是世界上最宽,最长的大街。我站在那里,大街一眼望不到头,视野的宽阔让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那时的香榭丽舍大街应该没有通车,不然我不会体会到它的恬静。地上铺着花岗石,高跟鞋下的鞋掌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我们在那的时候游客不多,所以可以静静地体会它的美,它的静,它的阔。偶尔有巴黎的女士从街上走过,穿着优雅,时尚。因为是秋天,很多人穿着风衣,露出精致的小腿,高跟鞋的响声在晨曦中伴随着巴黎的苏醒,伴随着树枝的摇曳,回荡在耳畔,那么让人心旷神怡。香榭丽舍大街,向我展示了一幅多么美的画卷啊!
正是这美的画卷,让我对巴黎之行满怀期盼。近20年未见的巴黎,你还好吗?是否容颜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