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者智者和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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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者智者和诗者
16汉师 徐婧

喜欢大风吹过茶卡盐湖的声音在耳畔搔痒;喜欢清晨漠河的朝阳摩挲树枝上的雪;喜欢五彩的经幡缠绕稻城蔚蓝的天;喜欢《诗经》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唯美;喜欢《花间集》里“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渡香腮雪”的艳情;喜欢仓央嘉措“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痴念。诗与远方自是每个文青心中贪恋的朝圣之地,如此一来,槟郎先生的“旅游文学”公选课便与吾之所向十分契合了。故能选得槟郎先生的旅游文学,我深感荣幸与庆幸。
师者槟郎
初识槟郎老师时,他穿着朴素而低调,早听闻其讲课风格风趣生动,以为会是个高调活泼、仪容精致的老师,却不曾想是眼前一袭黑衣下戴着眼镜的儒生模样,头发并没有过多的修饰,甚至显得有些乱糟糟的,又带着一点儿自身江南书生的温雅气质,和想象中的槟郎自是大相径庭了。上课前的他,只是手中静静地拿着一只泡着茶叶的水杯,安静地守在三寸讲台前,默默地看着上课需要的课件,进行最后的准备。孑然一身的身影,没有多余的话,似是在呢喃着诗人的孤独。
可槟郎的上课状态总是激情忘我的。每每看他在三寸讲台上挥斥方遒之时,每每听其朗诵一篇又一篇动人的旅游文学作品之时,每每望他时,我的思绪总能被其攥住,跃过桨声灯影里的杨柳依依,飘过遥远孤冷的海岛浮萍,在故乡的青石黛瓦下休憩,在庙堂的木鱼声里忖量。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为师之职责,槟郎便是这样的一位尽心尽责的老师。在槟郎的课上,我了解到许多过去不曾知道的。我不曾知道桃叶渡是因王献之的多情而得名;我不曾知道“过了腊八都是年”的童谣传唱;我不曾知道牛首山上佛陀舍利的护持和弘法道场;我不曾知道洞玄观里道家修炼千年的秘密。通过先生和它的旅游文学作品,我才认识到那些根植于乡间旷野的时代烙印,我才折服于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魅力。我常常想,多年后的我若是回忆起这段难忘的课堂经历,必定会十分感谢先生,因为先生使无知懵懂的我受益匪浅。
智者槟郎
槟郎先生生于安徽巢湖。在巢湖边长大的他,似是巢湖上遒劲飞行的水鸟,骨子里带着水鸟的桀骜不羁与浪漫风骨。大学时曾因感情失利的槟郎,皈依佛门不成、信仰基督无果,终找寻到了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心灵归宿--诗歌。他只身前往栖霞寺修行,终究因尘缘未了,暂留人间。像是在喧嚣时代里一个潜心修道的仙鹤,他秉持着内心的纯净,却也常常与这浮世不融。《假行僧》里有一句话说:“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这句话仿佛就像是在说槟郎先生的人生,把生活过成一场修行的人生。“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也许是现实的丑恶使他有太多不得志,他四处游走,将心中的积郁寄情山水,从唯美的巢湖湿地到水杉蔓延的森林,从古老淳朴的青龙尖到与祖国海岸线相隔的济州岛,每一处都有他的足迹与笔迹。
虽走过祖国壮阔山河的瑰丽,虽邂逅过江南女子美妙的吴侬软语,虽领略过异域风情的热烈奔放,可萦绕槟郎心头,久久不能忘却的,是亘古不变的乡思愁情。品读先生的诗作,总能探究到其诗中贯穿始终的对故乡巢湖的乡土情结。
很喜爱槟郎的那首《岠嶂山桂花林》:“衰老的他哪里寻根/山村在拆迁进城中欢腾/他悄悄地在桂花林中流连/摘来桂枝堆在两座坟前/岠嶂山默默地将他揽在怀里”。全诗讲述了一个凄美的物是人非的爱情故事:岠嶂山十月的季节里,微风不燥有金桂花瓣飘落,馥郁的香气里,放牛郎问姑娘是否要远嫁城里,姑娘说除非一起去城里,否则她是不会远嫁到整个村子都有偏见的城市的。可故事的最后,放牛郎考上了大学,姑娘早就辍学,在他考上大学的第一年里嫁去了城市。女孩的结局是离婚回乡,投水自杀,与文革时期与知青分手的女子一样。岠嶂山上的约定没能实现,只剩下那棵见证约定的桂花树。我不知道这首诗的“他”是不是就是槟郎,我想应该是的,至少是以槟郎为原型的。文中抹不去的乡愁与年少情愫,在时代喧嚣的浪潮里反复挣扎,记忆中的根似乎难以找寻,只能寄情在故乡的山河里,像浮萍依偎着水一样孤苦。“遗世独立”或许是槟郎最好的人生写照,但这也是在槟郎成为生活的智者,命运的智者时必经的孤独。
槟郎在一些诗文中提起他的爱妻。很好奇是怎样的一位女子,能让槟郎如此深情。亦很羡慕,槟郎对爱妻的爱慕都渗入了他的纸笔,他生活轨迹里的点滴。还记得槟郎在散文《济州岛记游》里反复提及希望与祖国,与爱妻早日团聚,“书桌上的石头老公公也在保佑着我,愿望很快有机会实现吧!”读来让人感受到这真挚而热烈的情感。如此这样一位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依然保持纯真本性,把自己活成内心真实样子的老师,当真是生活的智者了。
诗者槟郎
我们经常能欣赏槟郎博客里的诗作。内容有相当一部分关于南京,虽不是金陵人,却对金陵城有着深深的情愫。槟郎热爱南京,他的诗歌里常常写到桃叶渡唯美的艳情、牛首山虔诚的礼拜、秦淮河畔温柔的柳絮、鸡鸣寺繁盛的樱花等。太多关于金陵这座城的美好,被镌刻在槟郎的美好的诗歌里。槟郎是行走于南京这座温柔古都的诗人,若你看过他的诗,你可能会想一辈子定居在金陵。在槟郎先生身上,我才真正认识到何为“吾心安处,便是吾乡”。也许多年后,槟郎会成为金陵城的另一个标签,就像提及张爱玲就会想到上海,提及三毛就会想到撒哈拉。
先生是个高产诗人。他坚持写诗,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是常人无法企及的毅力与热爱。槟郎老师和现在的主流诗坛毫无关系,他写诗不算科研成果,无名无利,但他却总给自己压力,有几年他每年作诗数量超过百首。
他曾在诗歌《诗人槟郎之墓》中写道,希望死后墓碑上刻上“诗人槟郎之墓”,每年自己的墓碑前可以有鲜花驻足,纪念他这个流浪诗人。“一个少女哭得晕了过去/黄叶被那少女发现拣去/一年后被她夹在一本新书里/封面书名是槟郎诗文全集/那一年她神奇地永远失踪了/被豪华商业楼的施工揭了谜底/墓碑折断而墓穴里飞出黄叶/失踪少女抱着本书在里面安睡”。槟郎他希望千年以后,会有读者哭倒在他的坟前。我想,千年的酝酿,终不会辜负你。一生追求浪漫,生也虔诚、死也依然虔诚的他,只有诗人这般浪漫的身份才配得上他。
比较总结
总觉得槟郎先生跟海子是有着共通之处的。同是安徽人,同样都在农村长大,同样在都市里怀念乡村,同样痴爱着诗歌。他们都是桀骜不驯无所谓物质的浪漫诗人,他们都是无数文艺姑娘们爱慕的有情怀的浪子,他们都是行走在尘世间的孤独而又单纯的孩子,他们都爱远游享受在路上的憧憬与激情。“要么向现实妥协,而成为精神死去的普通人,要么永远不低头,仍成为肉体死去但精神不死的一柱光芒”。
海子的自杀似是诗人对诗歌最纯粹的言说,槟郎曾坦言他是非常羡慕海子的,文学从语言到政治,槟郎比海子更多了现实性和战斗性。海子大概是够幸运的,有无数的痴男怨女在他死后的日子里祭奠着他品读着他,甚至冷漠和伤害过他的的主流诗坛反过来又巴结他的被火车碾压过的尸体。而槟郎的诗却鲜少刊登在官方文学报刊上。可能是槟郎的无法遮掩的独立、自由与叛逆的气质,伤害了傲慢的主流诗坛,从而强烈地排斥他。但槟郎也是幸运的,他虽曾与海子在同一天尝试过自杀,但却并未自杀成功,他在网络上和校园里找到了自己的读者。我惊叹于槟郎曾经的自杀的勇气,却也不赞成这样的做法,毕竟海子永远停留在了他的25岁,而槟郎却还能用剩余的许多个25岁笔下生花。
“功利在身边翻滚/情欲在身上坠落/色相即空/随缘任运/他傲然地扭过头去”(《居士的情怀》)。愿槟郎老师能一直如此诗意地生活,愿他有一个灿烂前程,愿他在尘世获得幸福!也愿自己能成为如槟郎一般追寻自我、积极创造的师者智者和诗者。
2017年1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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