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敢吃虫子的云南人
大家知道,广东人爱吃,敢吃,个别人连活猴子的脑子都不放过,让人不可避免地想起一个词——饕餮。云南人跟他们不一样,也爱吃:能把普通的大米做成饵块、饵丝、米线、米糕、粽子、元宵、米肠、粉蒸、卷粉、凉宵、米凉粉等十多种食品,让游客大饱口福;而且敢吃:不伤害朋友,专吃“敌人”。
云南十八怪中,有一项是“蚂蚱当作下酒菜”。蚂蚱,就是我们常说的蝗虫,是一种危害庄稼会跳会飞的害虫,但云南人将此加工成美食,美其名曰“跳菜”。
北方人对历史上的蝗灾应该是记忆犹新:蝗虫来临,遮天蔽日,所到之处,草叶、树叶、庄稼等绿色植物一扫而光,让人欲哭无泪不寒而栗。而在云南滇西北一带,到了秋季收割的季节,谷田里便到处是飞舞的蚂蚱,即便在田埂上走快了,一脚都会踩死几只。这时候的妇女们一面收割,一面将蚂蚱捉了塞在围腰里备用。当然也有人专事:他们用竹棍绑一网兜,在田埂上跑来跑去地捕捉,且不用多少功夫就能装满一大塑料袋。每逢滇西北的小街子天,集市上还真有人出售蚂蚱,并且以碗论数量。而大部分捉到蚂蚱的妇女,将其带回家去,用开水一烫,去掉翅膀、腿足,在锅里慢慢烤,烤到焦黄灿然的时候,淋上香油,添加花椒调料等,就成为别具一格的美味。黄灿灿的出锅蚂蚱,透出一股子谷草的清香气味,那诱人的香劲儿都无法形容。也有人将蚂蚱腊干了,逢“有朋自远方来”时,炒上一盘,配上二两小酒,嚼着清香的油炸蚂蚱,叙说着离别情重逢谊,不失为别样的天伦之乐。
在云南人眼里,蚕蛹也是一品好佳肴。
每当“春蚕到死丝方尽”的时候,昔日胖乎乎的蚕宝宝便吐茧自缚,成了蚕蛹。把这些蚕茧烘干、煮沸、加碱后,被巧妇们精心侍弄,那金黄色的、肥漉漉的蚕蛹便从她们的巧手中滚落了出来。江南一带的蚕农,不愿意承认蚕蛹是高级营养品,都将这些宝贵的东西或扔掉,或者让肥猪大饱口福,实在是一种浪费。云南人可不这样傻,他们将那蚕蛹收整好,捡去僵蚕,瘪蚕,留下的都是滚圆金黄的。如果是春蚕丰收的季节,那金黄色的蚕蛹,让人看一眼就不忍离去,再经过焙干,加上油、盐、佐料,就是一品上好的下酒菜了。如果再来一瓶当地盛产的贡品“鹤庆乾酒”,那更是别有一番风味在心头了。这种既便宜、又饱口福、还解馋的天然食品,真让云南人赚足了面子!
柳树虫,也是云南人爱吃的东西。
那些沧桑百年的老柳树,被虫子蛀得快要倒了。砍倒了这些老柳树,划开柳树筒子,里边滚出了又白又胖的罪魁祸首——柳树虫。这些结果了柳树的性命的虫子,惩治它们的方法绝不是把它们扔了,而是收拢起来,细细地炙烤,让它们在热锅中慢慢地煎熬自己。不用多长时间,它们身上便会冒出榨取柳树的油来。昔日祸害柳树的害虫,只需这么简单地一加工,不需要什么佐料,丢进口里一嚼,酥酥的,香香的,大饱口福之余也为老柳树报了生死之仇。
飞蚂蚁更是部分云南人的珍稀佳肴。
七八月份,几场大雨之后,土红色的飞蚂蚁纷纷从蚁洞里钻出来,遍山坡活动。尽管都带着翅膀,但由于身躯肥碌碌的原因,仍旧飞不高,也飞不远,大多只能在湿漉漉的小山坡上,表演一番。捡了它们,除去翅膀,将铁锅放三脚架上,塞进一把松毛,把飞蚂蚁放锅里烤黄,放上点清盐,那又嫩又香的滋味,连皇帝老子也未必品尝过。
马蜂仔,是云南人的珍稀药用佳肴。
古怪的马蜂窝,多挂在高大树木上,其外开一个椭圆小孔,是马蜂进进出出的圆门。据说马蜂都有毒针,特别毒,肥壮的牛只要被蜇上几下,不出十步就可能毙命。如果换了人,只要被蜇,就没有生还的希望了。那勇敢的山里汉子,偏偏招惹它们。天黑的时候,他们扛上火把,嘴里含上辣腥腥的旱烟,手里提个蛇皮口袋,不费多大气力就爬上了高高的树。乘马蜂们不备,将那个奇形怪状的马蜂窝,迅速套进自己的口袋里。回到家里,捉了那些活着的大马蜂,放进酒里泡,利用马蜂体内的毒,治疗风湿病。打开马蜂窝,几层蜂饼的里面,都是白白胖胖马蜂仔。将它们悉数取出,在铁锅里黄黄地烤,外人无论如何想象不到那喷香的滋味。
土海参,本地人又叫它做爬沙虫,一般躲藏在清水中滚圆的鹅卵石之间,又是云南人的一道珍世稀品。
二、三月的时候,箐沟、河道的水位是最低的,而冲刷了一个冬天的石块下面,没准就有营养丰富、味道鲜美的土海参了。当然,土海参是区别于生长在大海的海参而得名的,这些虫子样子丑陋、吓人,很像四害之一的蜈蚣。有土海参的地方,你随便翻开一块卵石都能捉到它们,没有的地方,任你翻遍了所有的卵石,都没有它们的影子。正是这种致命的弱点,让它们处在濒临绝迹的地步。正是如此,它的吃法也就比较特别,云南人就用鸡蛋调小粉裹在土海参外里,给这些丑陋的外表,穿上件金黄的漂亮衣服。这样做,一方面可以避免因为样子难看,而难以下口;另一个方面可以增加它们的体积,以免数量太少,让主人尴尬。初次品尝的人往往因样子实在丑陋而难以下咽,但如果你是回头客,那鲜美的味道,会让你相见恨晚,恨不得一见到它们,就生吞活剥地咽了下去。那鲜美的味道,实在是妙不可言。
臭甲虫也是云南人心目中的一道美味。
我们在清理阴暗角落的砖石缝隙时,往往会爬出一群身披黑甲面目狰狞的虫子,你不小心碰了它,它们就释放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臭味来,如果你气味过敏,还可能会因此发晕或者昏倒。就这种样子丑陋无比、其臭不可闻的东西,也是云南人桌面上的美味。这臭甲虫和臭豆腐异曲同工,也是越臭越好吃。当捉到臭甲虫时,将其放到栗柴烧过后的热火灰里捂熟,剥去外面已经变酥的硬壳,那扑鼻的香味马上就迎面袭来,让你垂涎欲滴。
吃蜘蛛。
这么恐怖的东西,云南人也敢吃?其实他们吃的是和蚂蚱同时出现在稻田里的专以蚂蚱为口粮的蜘蛛。到了秋收季节,蚂蚱在田间活动的时候,这种张牙舞爪的蜘蛛,也在稻田间出现。它们摆下八卦阵,专捉冒冒失失自投罗网的蚂蚱。一旦猎物上钩,便将落网者五花大绑起来,慢慢地将它们的精华汲取干净,使其变成了一具空壳为止。捉了那吃蚂蚱的蜘蛛,将手脚去了,放在油锅里煎出香味,自有滋味在心头。当地人还说:“一只蜘蛛,十只蚂蚱。”意思是吃一只蜘蛛,就相于吃了十只蚂蚱了。
怎么样?云南人有胆量,够厉害吧!不妨抽空到云南来,一饱眼福和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