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网公开赛上个星期天晚上拉下了帷幕,Roger Federer 以36岁的网坛上的高龄拿下了第20个大满贯冠军。 如果希腊神话中还需添一位神的话,无疑就是他了,Tennis of God。 男单决赛后的直播时,电视观众都看到了 Roger 在接听电话,澳洲 Channel 7 著名的网球赛事节目主持人也好奇是谁给他打电话,不多久,大家便被告知是瑞士总统。 总统的电话更突出了Roger因他在网坛上的高度成就而所获的社会关注度和相应的社会地位。
电视上Roger在谈到今次的决赛,他表示了“他很lucky”。 按常理常情解读,我们当然会觉得他很谦虚。 两厢对照,把失败归咎于“没运气”的人就显可鄙了。 从千禧年前后的首批海龟,升级到快有10年之久的“千人计划”,伴着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杨的回归,无不证明“成功者自己制造运气”。
如果我们的社会地位(status) 取决于我们的成就,那么职业网球运动员的身份地位简单明了可由TA的世界排名显示出来。 李娜在网坛上获得的网坛亚洲一姐地位的奋斗史中有个令人难忘的小插曲,“众目睽睽下来自管理层的一记耳光”,让我们很容意得出这样的结论: 成功所需的就是才能。 多年来,我一直难以忘记上世纪90年代复旦大学美女辩手在新加坡的国际大学生辩论赛中抛出的关于真理的名言,至今记得现场观众席上的新加坡人的小小骚动与惊讶。 套用名言,改掉主语:“人的才能‘好比燧石,受到的敲打越厉害, 射出的光辉就越灿烂’”。 句子通顺,也不是歪理,至少李娜的 case 证明了如是说。 天才岂会被一个耳光打掉呢?[冷汗] [冷汗] [冷汗],棍棒教育还是有用武之地,那个牵涉到携程的幼儿园当是深信这一教育手段,娃娃教育也要先从学习“服从”入手,不经“屈从”的磨练,哪来“人上人”的成就呢?
如果说Roger的网球职业受运气的制约的话,那么他的职业里倒确实没有受雇主的任何制约。 雇主赢利能力和经济全球化影响力基本与他的职业无关,因为他没有雇主,也就免受“屈从”的磨练。 剔除雇主的制约因素后,那么就突出了“才能”的制约因素。 网坛的排名的起起落落,却揭示着一个不容忽视的道理: 芸芸众生很难把握和发挥成功所需的才能。 网球比赛进行时,来自黑压压的观众席中一个小小的咳嗽声都会扰乱球手发球。 澳洲网坛后起之秀 Nick,前两年由于在赛场上面对不利局面难以控制他的hothead, 澳网协会就建议他看心理医生,一段疗程之后再参加比赛。 另一澳洲网球年轻球手Tomic去年一败涂地,连今年的澳网公开赛都没有资格参赛,如果你上油管看他14岁时接受的采访和他去年接受的澳洲Channel 10 对他的专访,你会发现前后判若两人,从14岁的从地到天地喜欢网球, 变成了去年21岁的“不是他选择了网球而是网球选择了他”的声言,这期间发生了多少的事情让这个网球天才难以把握发挥自己的才能? 其父有无打他耳光,公众不知道,但是去年其父暴力袭击他的陪练轰动澳洲,看来其父的敲打用错了方向也!
世袭制不容于现代社会的文明,但是社会身份的等级无疑还是存在的。 社会身份的获得与“谁是你爸爸”没有多大关联之下, 那么如何获得并持有一个自己渴望的位置就完全取决于个人成就了。 而有所达成受制于才能的运用和发挥。 世袭的头衔恒定不变,但是个体才能的把握具有不确定性。 就是这个不确定性让我们比古人承受更多的Anxiety(焦虑)。 心理学认为焦虑是伴随着欲望而产生, 英英词典的这一词条也点出了这个意思。
Roger 令我佩服的地方在于赛场上他让世人看到了男儿的一种罕有的平和的美德,而赛后他毫不掩饰男儿珍贵的泪。 他的泪让我们明白他不是神,他的团队也炮制不出神话来。 他明白自己远远不能随意拥有刚才在赛场上展现的才华。 对才能的可靠把握和发挥需要正念,需要心灵的宁静上升到足够的分量来控制“赢得比赛的欲望”的焦虑,克服心理魔障是多么的不容易。 两厢对照,人们禁不住要葱白那说出“先达一年一个亿的小目标”的财富榜上的达人:财神一个,在财富创造中胜似闲庭信步,天国的宁静,哪来的焦虑?
研读一下《国富论》里的关于富人欲望的几段引文,领略一下Jane Austen笔下的一场场舞会、一顿顿家宴、一次次喝茶,观看下近期的一部展现喜欢古巴雪茄的Winston Churchill 临危受命的风采的电影《Darkest Hour》,再来反复唠叨要抛弃 fine eating and fine clothes 来求“淡泊明志”,那就是食西洋文化之古而不化。 “宁静致远”倒是要牢记,本就是本族人的古训,更何况这可是有西洋人建立起来的心理学科学研究体系支持的结论。
期待明年再睹Roger的风采,无论他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