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准备去饼摊找姐姐,还不死心地想继续我的美食教学大计。我们居然是第一单客人。哟,还看到玻璃架子上有现成的鸡蛋。综合上几次的经验,赶紧比划着问大姐,鸡蛋是生的还是熟的呀?姐姐有听没有懂。正在我大冷天急出汗的时候,边上咖啡店的小二出来帮忙了,他半吊子的英文加我几近文盲的西班牙文,终于确定是生的。拍拍小心脏,还好还好。我一开口就要了五份。然后开始让大姐按我的步骤一步一步来,先摊饼,再甩个生鸡蛋,均匀抹开,然后撒点盐。让我欣慰的是,今天碰到的拉巴特姐姐特憨厚、耐心。一步步按照我的要求完成了。边上新来了一本地大叔。默默地,好奇地看着这一切,盯着我们咬一口,等了几秒钟确定我们吃了没事,居然很有尝鲜的勇气,指着我们的饼,叽里咕噜地用阿拉伯语也叫了一份。功夫不负有心人!瞬间,我满足了,功德无量啊!谁说的来着,成功还是青睐执着和有准备的人滴。美食就应该大家分享,不是吗?看来首都人民接受新事物的开放度还是相对要快呀。看着小二哥做志愿翻译,辛苦了,中国姐姐我也照顾一下你的生意,来三杯double espresso。餐后结帐,才五十一Dirhams,便宜啊!蛋饼居然比卡萨布兰卡还便宜,五Dirhams一个。拉巴特的市政府值得表扬,价格管理非常到位嘛。
回去拿了行李,踏上旅途。手一扬,出租,的哥五分钟就将我们送到车站。顺利上了去卡萨布兰卡的火车。
咦,我们三个位子中的一个上怎么已经有人坐了?我们走错车厢了,还是车站重复售票啦?票子翻来覆去看了个遍,没有啊。要不要和她说呢?看看穿了一身漆黑,还蒙了面巾在闭目养神滴神秘妹妹,想想还是算了吧。反正车厢很空,就先在她对面的空位坐下吧。有人来问了再说。居然到车开了也没事,那就这样呗。我们也不想额外地多事了。我一上车就查Google Map,想看看我们几站后到Casa Voyageurs站转车去Mohammed V机场站,当晚的住处,因为我们特意订了离机场比较近,方便第二天一早上飞机。老公促狭地看了我一眼说:“事先不做功课,又瞎紧张了吧?放心,要两到三个小时呢!”哦,那敢情好,我可以玩一会儿了。加上我那手机电池最近特不给力,老是漏电比漏水还快,正好赶紧关了,省得紧要关头没电救命了。暇意地过了几站,我们隐约听到Casa de Oasis站。“老公,老公,这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我们刚到卡萨布兰卡的那天,这一站不是应该在Casa Voyageurs和机场站之间吗?可时间才过了一个小时,再说,前面也没看到过了Casa Voyageurs站呀?”老公也一脸疑惑。这时,新上来的一批客人好像找位子又有麻烦吔。火车站又重复售票啦?因为前面几站都有类似情况发生,我们也就想当然了。只不过这次列车员查看的是我们的票而已。不过,他看了一下就没有任何指示,笑眯眯地把票还给了我们,然后带着那几个客人去其它座位了。
意外如影随形,我们只是后知后觉罢了。
心里有点发毛,仔细看了地图后,觉得我们十有八九可能错过了中转站了,想想实在不放心,我就起身尾随着列车员再去问个究竟。找到了刚刚看我们票的同一大叔,在我第二次递给他车票,告诉他我们要去Casa Voyageurs换车去机场,问他我们是不是过站之后,他突然哎呀了一声:“你们坐过站了!”帮帮忙,大叔,您老才醒呀?!早干嘛呢?!我的心已吊到了嗓子眼儿里,不过急也没用不是?赶紧问对策呗。好嘛,我还没开口呢,大叔急我们之急地先发制人:“你们飞机是几点的呀?”我还得安慰他,说:“哦,不急,不急!我们的飞机是明天的。我们现在需要您告诉我们怎么才能回去原来的中转站,然后再买票去换另一辆晚一点的火车去机场站。”他说:“不用再买票,你们下一站下,然后找回程的火车去Casa de Oasis站下,再转车去机场。”“不用买票?在下一站随便乘任何一班能到Casa de Oasis的火车去转车,还是一等车厢?”我再一次确认。他肯定地点头。既然你这么肯定,我姑且就信你啦,可千万别给我吃药啊!说实话,破点财,事小,做风箱里的老鼠,耽误太多时间就冤枉了。
我们在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小镇站下了车。赶紧和站里的工作人员联系,居然那小哥也和大叔一样地问:“你们飞机是几点的呀?”我想,如果我说马上的话,你还能找到直升飞机送我们不成?!这不废话嘛。不过有求于人,只能耐心告知不担心飞机误点。他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告诉我们去对面月台等三十三分钟后的下一班车回Casa de Oasis。和大叔说的一样,应该不会有错了。
偏离了预定行程,心里虽然有点小忐忑,但是因为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居然并没有太担心。心是越来越大了。三个人还互相开玩笑地说我们这是代表中国人民年底来慰问摩洛哥铁路战线的兄弟姐妹们了。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们多倒腾了两列火车,居然发现摩洛哥的火车一等车厢条件待遇也五花八门,有的位子宽敞柔软,行李架也高而结实,有的竟然和我们以前坐过的二等车厢没有太大区别,太有意思了。列车员以中、老年服务人员居多,耐心而热情。毫无悬念地,我们安然到了机场终点站,只比原定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罢了。我们还一路反思,问题究竟出在了哪个症结上。想想应该是,我们以前网上查的车程时间长短正好是一列多站停的慢车,而我们买的票却是一列跳站停的快车。Well,出来玩心情愉快,长见识最重要。看来老天爷觉得我们今天的安排太轻松了,所以特意给我们加餐,来了这么戏剧性的一出。
终于出了机场,叫出租的时候,又一次感叹拉巴特的哥的憨厚,和卡萨布兰卡的哥的欺行霸市。短短八分钟的车程,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价一百五十Dirhams,讨价还价,还得一百,大哥,你以为黑社会抢劫呢?!正想发飙,声音还在喉咙里,出人意料,小朋友先声夺人地说:“咱不坐了!”这小子,出了这趟门,跟着我们混七混八的,胆儿是越来越肥了。我们迅速穿过马路,离开那是非之地,才走了几步正好有一辆出租刚下客,起步打我们身边过,就手一扬问五十去我们的住地吗?他一点头,成交。气死背后那帮坏蛋。
惊喜无处不在啊!这次租的依然是民居,却是花园小高层,还是个装修得金碧辉煌,高大上的三居室吔!可把小朋友乐坏,终于有他自己单独的房间能够脱离我们的视线了。经过这上午的意外折腾,我们着实有点累了。不过还是得先把温饱问题解决,和确定第二天一早哪里去找出租。遂出门。屋主居然很热心滴陪着我们去拐角处的饭店,和指给我们看住地对面出租车聚集地。好嘛,又没心事了。虽然这一片餐馆不多,但装修得还蛮有点档次滴。我们选择坐在半敞篷的户外。边上有几个十一、二岁的邻家孩子们在踢足球。出来两个多星期了,儿子脚也痒痒了,想和他们一起去玩,我们是没什么意见,开他才挪了挪屁股,饭店里出来一位女服务员冲着那帮孩子挥挥手,嘴里叽里呱啦地一串西班牙语让他们散了,或去其它地方踢,儿子只能作罢。我们放眼左右,也只有这么块地方他们能盘得开腿了,觉得驱赶他们的店员真有点残忍和多事了。而且,希望不是因为我们对这群孩子赞赏地关注反让那店员误会我们嫌弃孩子们吵闹,从而出言驱散吧。
回住处,儿子终于有机会关在自己屋里和朋友聊会儿了。我们俩也泡了咖啡,懒洋洋地靠着看久违的电视,还真让我们找到几个有英语字幕的片子。摩洛哥和中国现在友谊深厚,居然还有中文台吔。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大早,精神抖擞出发,出关准备飞马德里。在机场填了和入境卡一样简单粗糙的出关申报卡,排队等安检时,偶然听到边上有人说摩洛哥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安检要查八次护照证件的国际机场。将信将疑,后来我真的无聊的细数了遍,那人还真没夸张。而且发现安检警察最感兴趣的是你身上还有多少现金带出他们国家。货币管制体现深刻啊。我们反正现金也用得七七八八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兜里余下现金准备在机场吃完早餐,就花在免税店里补买些礼物、特产什么的。尤其是摩洛哥Dirhams,进了机场安检,和回了美国就没地儿换回来了。欧元倒没什么关系。
买点儿什么呢?Argan(坚果)油制成的肥皂、护肤品、有标志性佛手坠子和图案的手机套,小挂件儿什么的,我们搜罗了一大堆,反正一路该丢弃的东西全丢了,行李也空出来了,没什么负担,正好充数。结帐时,免税店妹妹把小脸憋得通红地开始比划,购买额还有每位旅客每家店两百五十Dirhams的上限,还得刷登几卡实名制,这也太没有生意头脑了吧。想当散财童子也不让。唉,买完,再去其它不那么矫情的店试试。还好,总算散完了,否则就只能拿回家当纪念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