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测量艺术
“受不了啦!”骆圆将手中的笔摔在桌子上一堆厚厚的演草纸上,仰起头对天吹着粗气。乐乐和曹猛停下手上工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骆诗长长叹了口气,是该休息休息换换思路了。连续上千次的试验仍然毫无进展,一定还有什么没有想到。
乐乐一听说可以休息了,跳着提议去看电影,曹猛却说想回家看看。骆诗也想出去散散心,最好的地方就是嘉年华乐园了,实地再去看看那台神秘的设备,兴许还能有所发现。当即决定搭曹猛的车去嘉年华,临出门的时候想起白芸可能还会来,便吩咐骆圆和乐乐:“你们俩等一会儿再走,要是白芸来了,就叫着她一起去看电影吧。”
到了嘉年华门口,骆诗下了车,说自己可以打出租车回去,叫曹猛一下人先走了。骆诗不想用何其艳的名头,先买了票,这时离闭园已经不远了,票价只要一半。园子占地很大,显得有些冷清,经过连日的阴雨,天空碧蓝如洗,挂着几缕白如丝带的云彩,倒映在一池清静无波的湖面上。骆诗的心情一下敞亮了许多,也不急于去看时空穿梭,而是沿着湖边悠闲信步。
一个熟悉的声音马上让骆诗停下脚步,是何其艳!骆诗设想着此时此地见面会不会尴尬,接着又听见黄金龙的声音,更让他不能出现,他轻轻地靠在身边的一棵大树后面。
这时又听见何其艳埋怨道:“你躲来躲去有什么用?工程款早晚都是要付的。”
“天天下雨,工期全给耽误了。我跑工地是为了把工期赶回来,不是躲他们。”黄金龙显得很烦躁,“再说你是财务总监,这些事你也要想办法,别一见面就管我要钱。”
何其艳:“是你把几笔贷款都挪走了,我不管你要管谁要?新房又卖不出去,几家老板整天来堵门,我都不敢回办公室了。”
黄金龙长叹一声:“这阵子股市萎靡不振,你再坚持几天,也就几天,等解了套就都好办了。”
何其艳:“你不会都被套住吧?当初就叫你别去冒那个险。哎,先把这个嘉年华项目上挣的拿出来应应急吧,先把员工的工资发了,要不然都没人干活了。”
黄金龙:“别再惦记嘉年华了,这个项目根本就是赔钱赚吆喝的。”
接着是重重的关车门的声音,一辆轿车开走了。
骆诗刚刚轻松的心情又被重重的打了下去,他不愿意见到何其艳不开心,不快乐,虽然他们已经离了婚,虽然她离开他时是那样坚决,但是他还是想去帮她,如果有一天,他真能象曹猛说的那样成为股神,他一定要帮她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时空穿梭的场地了。一块块巨幅的广告牌,将不同的项目隔成独立的区域。望着广告牌上极富煽动性的售楼广告,骆诗明白了黄金龙所说的赔钱赚吆喝的意思了,抬眼望去,广告牌错落纵横,利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空间。斜阳透过广告牌的间隙照到地面上,形成既古怪又奇妙的图案。突然间,骆诗似乎一下意识到遗漏了什么,除了设备本身,这些巨大的广告牌,同时也构成了一个绝对独特的外部环境,难道这个外部环境,也是造成穿越的一个关键条件吗?不管怎么说,这是绝对值得一试的发现。
骆诗掏出手机,开始从各个角度进行拍照,直到认为可以完全重塑这一复杂的环境了,才带着重新点燃的激情,打了个出租车回到杏花村。
小院的门口停着白芸的小汽车。她竟然没走?骆诗有点紧张起来,走进小院,房门关着,里面亮着灯,推门进来,静悄悄的象是没有人。骆诗刚要转头时,余光中感觉到一个人斜躺在沙发上,是白芸吗?她在干什么?慢慢转过头,白芸脸上似笑非笑,两眼直直地看着他,身上却是一丝不挂,懒洋洋地摆在他眼前。骆诗立即扭头回身,夺门欲走。
“站住!”白芸突然开口了,“我脱也脱了,你看也看了,现在走,就是耍流氓!”
“那你要我怎么办?”
“过来坐下。”白芸指着前面的绘图板,“画我。我是模特,你是画家,你画我,这是艺术。”
“这是图板,不是画板,我也不是画家。”
“我不管,你不画我就不走,画不好还不行。”
这可真是难为骆诗了,他名字中虽然有个诗字,可似乎从来没有艺术过。他想了半天,拿起圆规,在图板上画了个圆:“别闹了,一会儿骆圆就回来了。”
“他们看的是通宵电影,你就安心地画吧。”白芸咯咯地笑了。
“画不准啊。”骆诗一手拿着圆规,一手拿着直尺,大犯其愁,“比例也不对。”
“画不准,你不会过来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