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眼见着玫子身体要向岩石外倒下去,致远脑子嗡的一声,他手脚并用,一跃而起,疾步向前,伸开双臂从后紧紧抱住玫子,他疯了似地死命把她朝后拖了几步,“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这要是掉下去了,立刻会被暗流卷走,连尸体都不见了……”他又气又急,脸都发白了。
他扳过她的肩膀,海风吹得他的声音一阵阵地在飘,他冲她几乎声嘶力竭地喊:“你刚才说的什么事,就是要自杀,是吗?是不是呀?”他使劲儿摇着她的肩膀,“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这么年轻漂亮,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至于吗,要自杀?假如我不拉住你,你要是掉下去了。你让我明天如何去见你的哥哥们?你得让多少人痛苦一辈子?你有没有想过啊……”他突然闭了嘴,因为眼前的玫子在他不停地摇晃下,面色苍白如纸,她张大嘴,却喊不出声音来,早已哭得泪流满面。他愕然松开手。
过了好一会儿,玫子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不是的。”她拼命摇着头,泪珠一串串,“我只想把手里的布扔出去,想看看能扔多远,我想看着那块裙摆在海上漂。”刚才她甩臂出去的时候,自己也被那股惯力的强大吓了一大跳。她几乎控制不住那股向前的冲力了,就好象身后有个人在推她,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她的脚掌滑到了岩石边缘,她身体向前倾倒,连她自己都刹不住。假如那一刻致远不在她身后,假如……她闭上双眼,一阵阵地后怕袭上心头,心几乎要从喉咙口跳出来,手脚却冷如冰。
一阵强劲的海风吹来,她在风中打了个寒颤,抱臂缩成一团,浑身颤抖不已。
“是我说错了。”致远伸臂搂住她,“走,我们赶快下去吧。这里阴森森的,很可怕。”
致远扶着玫子从大岩石上小心爬了下来。即使站在细软的沙滩上,玫子浑身还在不停地颤抖。她伸出冷冰的手死死拽住致远的胳膊。
“谢谢你,我没想到,我几乎……”她哆嗦着把冰凉的脸贴在他坚实的胸前。
他叹气,环臂把她紧紧搂入怀中,那一刻他觉得,她似乎脆弱地如空中翩跹而过的一片树叶,随时可以被狂风卷走,不知踪迹……他伸手温柔地抚摸着她娇柔的脸颊,低头吻着她脸颊上的泪水,顺着她的腮边慢慢吻上她的唇。她还在颤抖,他紧紧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
他一点点,由浅至深,辗转吸吮,他似乎在耐心地引导、抚慰她,驱赶她心中难以遏制的后怕、惊恐……她迎合着他,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他,她似要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她曾告诫自己,他是危险的,但,她早已忘情地足以失去任何的思虑,她只知道她想靠近他,再近一些……
他们相互依偎着来到致远的住处,他一人住在一座前面有个湛蓝小泳池的独立小别墅屋里。
当她躺在那张宽大舒适的床上,月色洒在她玲珑剔透、柔美窈窕的曲线上。她告诉自己就算这只是一次露水情缘,她也不后悔、不迟疑。
这不是她的第一次,但,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性是一件多么愉悦的事。
第一次她在与非的小屋子里,当时他们两人情到深处,却都惊慌失措。第一次的疼痛,让她恨不得把与非一脚踹到床底。之后,与非一直责怪她冷若冰山,她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但,这次,致远覆盖着她,两个人如天生浑然一体般,完整契合在一起。银色月光透过别墅前的落地窗,抚在他坚实的脊背上,他似已融为漫漫月色。
第一次,她体验到如此极致的亲密,当欢乐与痛楚纠结、融合、步步升腾。她呼唤着他的名字,这两个字,凑成的一个陌生的名字,她几乎还不习惯,但却足以让她用一生铭记……
8.
纪宇晟出差去了日本。
这天下午,媛媛参加中国销售的紧急会议,因为小宋经理接到一个20个货柜的订单,客户要的非常急。而且这阵子,原材料的价格上涨的很厉害,几乎一天一个价,为了控制成本,媛媛需要尽快敲定采购订单,并明确出货日期。
她回到办公室与两个助理讨论具体事宜。她的手机显示三个未接来电。
媛媛布置完工作,打了回电过去,是昊昊学校里的老师打来的:“昊昊的妈妈吗?昊昊在学校操场摔倒了,膝盖摔破了,出了些血,他还哭了,挺伤心的。他要求早点回家。刚才他还在这里的,这会儿大概回教室了。”
媛媛一听快急疯了。现在她走不开,这里的大订单需要她亲自跟几个主要的供应商谈价格。另外小宋那里的销售合同她还要审核最后的条款。
她一着急,头脑就一片空白。她不停地翻着手机,半天才想起来,可以打给邻居方姨,叫她帮忙去接昊昊,并带昊昊去看家附近的私人诊所看病。
可是方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媛媛坐立不宁。
她突然翻到了罗去冬的新加坡电话,顾不了这么多了,她拨通了罗去冬的手机。响了三声,那边传来了他磁性的声音,一听到他的声音,媛媛愣了一下,为什么以前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深沉好听呢?
在想什么?媛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去冬,你可以帮我一个大忙吗?不好意思。”
“说。”他轻声回答。
“昊昊在学校摔了一跤,膝盖摔破了。他爸爸出差去日本了。我走不开,晚上还得加班,我没法……”媛媛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
“学校地址发给我。你跟学校讲一声,你下班的时候需要我们来接你吗?”他那边传来了开门,关门和走道的回音。他莫不是在开会?
“好,我马上打电话告诉学校。我今天要加班,不用来接我,谢谢。”媛媛语气加重地说了最后两个字。
“不必客气。我等会儿去接昊昊。我得去开会了。”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媛媛立刻打电话给学校,落实了罗去冬去接昊昊的事。她在学校GERNEAL OFFICE留了口信给昊昊,让他打电话给妈妈。
接下来,媛媛忙着谈价格、处理采购合同,审核小宋经理的销售合同,并发给律师,最后敲定。忙完了,办公室外已经漆黑一片。
媛媛突然想起来,昊昊居然没给她回电话。她急得心跳漏了一拍。
她心急火燎地给昊昊的手机打电话,半天都没人听。
她拨通了罗去冬的手机。电话嘟嘟响了很久,也没有人接听。媛媛的眼泪快掉下来了,最后终于有人接听了电话,“喂?媛媛?”是罗去冬含笑的声音。
“昊昊呢?”媛媛深吸一口气,尽量显得平静地问,但声音听上去已经走了调。
“噢,我们两个在下棋,没注意手机在响。以为你在忙,就没打电话打搅你。”他的声音里透着抱歉。
“没关系的。我马上过来,他的膝盖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算什么?是吧?昊昊,过来,妈妈在电话里。”
“昊昊,你膝盖还疼吗?”
“不疼了。在叔叔家玩呢。叔叔教我的,刚才我赢了。”一听到他稚嫩的声音,媛媛觉得一切的辛苦还是担心都值得,这时她才松了口气。
“好! ”媛媛笑出了声,心想还不是那个叔叔让着他。”功课都做完了?妈妈马上过来接你。“
“都做完了,妈妈再见。”昊昊笑嘻嘻地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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