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IQ和你的身高不成比例（续）
＂这是什么？＂当我把两张光盘递给我的头儿约书亚（Joshua）的时候，他问道。
＂我昨天晚上拷贝的，仙娜娅的新专集。＂我说。
＂为什么是拷贝？不是原版。＂
＂我星期天买的，原版我都舍不得用，我收藏了。＂
＂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这里是加拿大。＂
＂知道，我又不是卖给你，就是给你放车里听，也不是让你去卖。＂
＂那也是违法的。＂约书亚的脸上是凝重，严肃。
奇怪的是，他今天没有甩脏话，而是相当的一本正经。我开始有点耽心了，耽心他把此事和我的天朝联系到一起。
＂那你还给我吧，我销毁它。＂
＂不可以！＂约书亚把光盘放进了抽屉，这时工艺经理恰好进到办公室，这个混蛋立即察觉到气氛不对，问我的头儿，＂咋回事儿？＂
＂他非法拷贝音乐光盘，而且随意散播。＂
＂哦哦，典型的中国人做法，不尊重版权。你以为你在上海还是北京？＂我内心里非常厌恶工艺经理的伦敦口音，他开始拿手指点我。
＂我只拷贝了一份，而且是给你，就是违法能到哪去？＂我辩解，必须辩解。
＂违法就是违法，没有多少，你等着。＂工艺经理一屁股坐到电脑前，辟哩拨拉地敲着键盘。
妈的，我的心里急了，这个混蛋在做什么？向人事部汇报？公司刚解雇了三个工程师，说是丢了产品订单，节约支出，这时候要是出事，我肯定回家了。我开始冒汗。
我的头儿的脸上读不出什么信息，心里说，我刚帮你干完大活，你的年终总结可以大吹大擂的大活，就不帮一点忙？我的目光对着我的头儿的脸，希望他能看我一眼，任何语种的人都能从我的眼里看出可怜，乞求，急切。
我的耳朵竖起来了，屋里静得只有电脑的嗡嗡声，间或工艺经理的键盘敲击声。
我心里盼着什么，同时盘算着怎么收场，额头的汗开始往下流。
＂哈哈哈！＂当我寻找英语单词的大脑发木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同时大笑了起来。
＂我们在挤兑你，只是挤兑你，看你吓得这个熊样。＂我懵圈了三秒后，明白了是两个混蛋联合起来整蛊我。立刻长出一口气，假装开心地说，＂You got me．＂
＂谢谢你的光盘，我会在路上听，仙娜娅的《向上》很流行。＂我的头说。
＂明天也给我拷一份。＂工艺经理说。
＂好的，明天给你一份，我自己唱的。＂我说。
＂噢，不！＂工艺经理说，＂那太他妈的难听了。＂
走出头儿的办公室时，我特意绕了一下，看了一眼他们的电脑屏幕，＂他已经焦虑了＂?＂他已经流汗了！＂……
两个家伙居然在用信息板合谋，妈的。
终于从办公室里出来了，同事过来看着我略显苍白的脸，问我，＂咋的啦？挨扣了？＂我说，＂昨天你不是装错了传输带吗？生产线停了两个小时吗？＂同事说，＂那不完全是我们的错，生产人员不把传输带搞断，我能犯错？＂
＂过去了，＂我摆一下手，＂我也这么说的，可工艺经理把时间推到我的身上。我和头儿跟他讲道理，他把责任记到我的名下。没办法，他是经理。＂
＂那是我的错，我去说，不能让你一个人担着。＂同事欲进办公室，我一把把他拉住，＂已经过去了，他也不可能扣我工资，以后注意就是了，而且头儿要是问，你就说传输带编号不对，你没事的。＂
同事感激地说，＂我明天给你买咖啡。＂
我心里骂自己，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