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楚之护送着杜至柔一路向南,快到邯郸时接到驿卒传报,皇帝保住滑台后并未继续向南,而是带领百万大军向东北方的东平镇奔去,谁也不知皇帝用意何在。司马楚之亦不多问,即命车马改变方向,由邯郸直接前往山东,最终于山东东平与拓拔焘汇合。
他们到时已是黄昏,军营内炊烟四起。拓拔焘的御幄刚刚钉好,见到杜至柔由采萧搀扶着走进帐中,大喜过望,快步上前扶住她双肩上下察看,又帮她脱掉鹤氅扔给采萧,挥手叫他们退下,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
"一路上辛苦你了。"
杜至柔微皱着眉将他推开,随后走到帐角所设的簟席中坐下,闷闷不乐地看着地上铺的毡毯发呆。拓拔焘的喜色冻结在脸上,茫然看着她问道:"怎么,见到我不高兴么?我还以为你会亲我…久别重逢好容易见到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他的语气已很不满。
杜至柔索性把脸扭向一边,拓拔焘更加懊恼,走过去掰起她的下巴硬让她面对着自己,恨恨说道:"你怎么回事!我带兵打仗又累又苦又危险,就盼着你来了能安慰安慰我。谁知好不容易盼到了,竟连问候一声都没有?!是不是我死了你也无动于衷?!"
杜至柔使劲一甩头挣脱掉他,眼神发狠,死盯着他道:"我不愿意来!不愿看汉人被杀被奸被掠夺!不愿看满目疮痍的人间地狱!"
她眼中喷出的火光灼灼逼人,拓拔焘反被这不寻常的怒火给吓唬住了。印象中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从未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垂下眼帘想了想,也许这一路真是累着她了。他清楚自己行军的速度。想要追上他,马车要没日没夜地狂奔。没出过远门的娇女,奔上一天骨头就散架了。原本还没这么娇弱,还能骑着快马和他一同出征柔然,可自从…她受尽刑责的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想到这里,他心中怒气散了,代之以怜惜。他温柔地抚摸起她的头发,不想竟摸出几颗土粒,他哑然失笑。果然是风尘仆仆。路上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又累又饿脾气自然不好,就不要和她计较了。
"你一定饿坏了。我这就传膳,为你接风洗尘!"
他高声叫来宗爱,不一会儿丰盛的御膳就摆满了食案。"特意为你备下的佳肴,你一定爱吃。"拓跋焘笑眯眯道。
杜至柔的确饿了。尽管心情坏到极点,但还没绝望到不饮不食只想等死的地步。先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说别的吧。不到山穷水尽,总有逃离的希望。她由拓跋焘扶着摇摇地走到案旁坐下,看了一眼拓跋焘所说的佳肴,茫然愣住。
"蒸梨白脯,酿梨炮豚,梨菹鹅掌,雁醢梨羹,枣臡银梨丝。"她一样一样地指过来,瞠目咋舌道:"梨竟然也能做菜!陛下特意为我准备的…就是这个…全梨宴?"
拓拔焘大笑。"吃吧!王玄谟孝敬你我的。士族高门果然出人才。除了奉送给我最精良的武器和战船以外,连水果都备下了,体贴周到得紧!比我亲儿子还孝顺。成筐成筐的大梨堆在营地里,数不过来。真是匪夷所思。带这么多梨到前线做什么?难道是怕粮草不够用梨冲饥么?真是奇闻。"他依次将各种做法各种滋味的梨放入口中,边嚼边说道:"这梨的味道还行,就是太多了。开始还当水果吃,后来当菜吃,吃了好长时间,还这么多。又不好保存,从滑台带到东平,一路上竟烂了许多,真可惜。"
杜至柔见他心情甚好,不由动了心思。现在是哄他的最佳时机。她放下碗筷,换上柔媚笑容,拉起他的袖子撒娇道:"狴狸…妾不喜欢打仗,妾实在害怕见到死人…如今仗也打赢了,狴狸也得到想要的了,那刘义隆输得那么惨定然也得到教训了。你的目的都已达到,咱们回家吧。"
拓拔焘听到这话很是惊讶:"那怎么行?我的兴致才刚给勾引起来,还有好多地方想去呢。你我长这么大,还哪里都没玩过,每逢想起都觉得遗憾。这次我一定带着你好好玩玩,咱们游遍大江南北,名山大川,也不枉我们出来一趟。这附近就有一座名山,想必你也知道,就是孔子的出生地邹山,我猜测你一定想去看看。若不是车儿此番战败,这齐鲁之地还是他的地盘,我们想来也来不了呢。如今正好了却心愿。我已计划好,明日将大军分为五路,叫另几路打仗去,我那一路就专管为咱俩保驾护航,你放心,绝不会让你见到战火和死人。我们登上邹山,设坛祭孔,你不是一直希望我皈依儒学么?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你,为了博你一笑的。"
杜至柔愁眉苦脸道:"怎么听起来妾竟象是那覆周的褒姒。"拓拔焘笑道:"她是亡国的祸水,你是兴国的福星,如何比得?"想了想又道:"我去祭孔也有别的目的。如今是我占有了这片代表汉文明的孔孟之乡,这说明了我才是你们汉人的天命所归。就象霍去病占了匈奴圣地后封狼居胥,我占了汉人圣地后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我要让天下的汉人都看清楚了,我征服了你们,所以我才是正朔,才有资格登上邹山祭奠你们的祖先。谁是赢者谁说了算,这世道的法则,不服不行!"
杜至柔心里厌恶之极,面上却不得不欢笑。她象小女孩乞求父亲那样搂着他的脖子摇晃着娇声道:"妾不想去邹山…妾哪里也不想去,只想回家。狴狸,求你了。妾的身子也受不了。要不…狴狸自己去祭拜?妾先行回家了。"
"胡说,"拓拔焘笑斥道:"出门巡幸,若没有你的陪伴,还有什么意思?咱们不仅要去祭孔,还要去更好玩的地方。等从山上下来,那几路大军定然已为我们清好了路。龟鳖全扫光了,咱们就可悠闲地欣赏江南美色,想怎样游幸就怎样游幸。"他微笑着憧憬:"下个月便能抵达江北,然后我们泛舟江上,不过半日工夫便可抵达南岸,到时看看建康的秋色倒底与塞北有何不同。若果真宜人呢,就在南方多享乐几日,若不好便回来,横竖是咱自家的后院…"
"狴狸,你见过长江么,就敢做这样的打算?!"杜至柔惊讶于他的无知者无畏,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道:"长江可不是黄河,刚一入冬就结冰,你没有船也能过河;更不是淮河你划个澡盆都能过去,那可是天堑!古来险隔,困住多少英雄。昔日的曹操,苻坚,没到江边时个个幻想投鞭断流,个个豪言壮语,等一见了长江…"
"这么说你见过?"拓拔焘藐视着她。杜至柔被激得脸通红,脱口道:"我当然…"随后声音突然转为弱小:"也没见过。"
"还是的,"拓拔焘不以为然地斜着眼道:"既然你也没见过,何必先入为主,道听途说,自己吓唬自己?"
杜至柔顿时语塞。拓拔焘见她吃瘪的样子十分受用,扬起眉得意地夸口道:"什么曹操苻坚,一个比一个蠢,怎能和我相比?他们谁有我手中战无不胜的百万鲜卑铁骑!"杜至柔没耐心听他说完,急切劝谏道:"陛下难道就没听说过骄兵必败么?我们不过才侥幸胜了一场,什么也说明不了。宋国绝非陛下想象得那般不堪一击。他们的战舰你也看到了,无论风帆动力,容载规模,桨手数量,所装备的刀矛弩矢和钩拒均叹为观止。这般强大的水军,想要封锁江面简直易如反掌,到时连只鸟都别想飞过去。"
拓拔焘不高兴了,拉长了脸怒怼道:"吹,接着吹!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替龟鳖吹出什么来!"他狠狠白了她一眼,语气转为抱怨:"打仗最要紧的是鼓舞士气,所以才要战前动员,才能万众一心勇往直前。你可好,天天在我耳边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交战之前就开始唱衰大魏吓唬自己人,简直丧气之极!每次都把龟鳖吹上天,说得好象他们多么厉害,结果呢?要不是听了你的话真以为他们有多强大,我还不至于一见他们北伐就想避风头。如今我说过的去阴山躲避的话竟成了臣民的笑柄!都赖你!为这个我也要多揍他们几次,总要把丢的面子找回来!不然写进史书里岂不要让后人笑话我千秋万世?现在想想我还真是高看了车儿的能耐,还打着他能攻进河北。我告诉你,就凭陆真能在王玄谟的眼皮底下自由出入滑台城,就凭车儿这等拙劣的看人水平,我就把南人给看扁了。废物到这个地步,还替他们吹呢!"
他一脸的鄙夷不屑,让杜至柔彻底打消了规劝他的念头。她是看在魏国军民的份上,不愿自己国家的人因为战争而遭受苦难流离罢了。既然他听不进去,也就不必过多地提醒他保持冷静的头脑。她默默地吃完饭,随军的内侍宫女打来水服侍她盥洗,拓拔焘一边看着她对镜梳理长发,一边打着哈欠道:"就这么定了。明日一早出发,前往东南的曲阜,"他忽然停了一下,眼中冒亮光:"对了,我刚想起来,你是山东人啊!你老家清河不就在曲阜附近么?真是巧,竟是让你衣锦还乡了,岂非天意!这样吧,祭孔完毕我陪同你回家乡看看,你生在平城,应是从未拜访过祖籍的…"
杜至柔手中的篦梳落在了地上,回过头,望着拓拔焘的目光冷若冰霜。"不必了。"
她的语气比那两道目光还要寒冷,拓拔焘一时还未反映过来,杜至柔眼中隐约闪出泪花。"谁都可以陪同我去清河,唯独你不行!我也没脸回故乡…我是清河崔氏的败类,和灭我族人的人苟且…"
拓拔焘的脸色瞬间阴沉,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高声怒道:"你还是忘不了这个仇恨是不是?无论我怎么做,无论我怎样讨好你都不肯放弃仇视我是不是?!和我在一起你很委屈是不是?我令你蒙羞,令你耻辱之极,是不是?!"
杜至柔双目失神,茫然面对着他的咆哮,轻轻吐出一字。"是。"
拓拔焘先是吃惊于她的大胆,紧接着怒火淹没了胸膛。他猛提起拳头砸向她,沙砣般的重拳却在空中硬生生转了个弯,砸在了杜至柔的妆台上,菱镜奁盒应声飞起,落在地上摔的粉碎。杜至柔自始至终扬头直视,眼皮都不眨一下。拓拔焘气喘嘘嘘地呆看着满地狼籍,好半天,听到她凄凉的话语穿透他的躯体,直刺他脆弱的心。
"你我之间横亘着难以逾越的鸿沟,你…放了我吧。"
拓拔焘猛地用手掐住她双颊,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捏碎,凌厉不甘的眼神一寸寸审视过她的五官肌肤,最后落在她含水的双眸间。
"你给我听好了。世上万物,没有我拓拔焘征服不了的。无论是宋国江山,还是你的心,只要我想要,就只能属于我!"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只有二百里远的宋国东路统帅萧斌的大帐里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原来帐里的人也在争吵。原本声势浩大的北伐,不想招来拓拔焘的大举报复,不仅河南原有的宋土没有收复,反丢了更多领土,将战火引到了自家的地界上。拓拔焘带了一百万大军南下,这样的反击力度着实把宋人吓住了。佛狸果然不是好惹的,果然是眦睚必报,寸土必争。宋人的北伐这么快就变成了魏人的南征,宋国上下全失去了主张,不知怎么办才好。处在最前沿的萧斌自然是最不知所措的。拓拔焘拿下滑台竟出乎意料地往他所在的碻磝而来,百万大军就驻扎在碻磝东南,似乎是有端掉这东路据点的打算。宋军该怎么应对,皇帝陛下至今没有指示。萧斌只好连夜召集将领商讨,那刚从刀口下逃生的王玄谟也在其中,臊眉耷眼地。情势紧急,是死守还是撤退,众将各执一辞,各有各的道理,萧斌听完所有人的意见,一锤定音表示死守碻磝,守不住也要与城共存亡,即便是惨败,也不能让北人小瞧了南人。"十万江左义士,个个都是不怕死的!"苍头公沈庆之一听这个决意,又一次和萧斌唱反调。
"今日情形已不是我军北上而是敌军南下征讨了。我们现在是深入寇境,四面都是敌人,退败如此,何可久住。今青、冀二州虚弱,根本无从支撑碻磝所需粮草。我们若坐守穷城,虏众自东北打过来,碻磝以东将不再是国家所有之土地,碻磝便成孤绝,无粮无军,如何守得?打仗不是意气之争!面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有生力量!"
他的话立即招来主战派的攻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他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沈庆之用手挨个指过攻击他的人,梗着脖子道:"豪言壮语谁都会说!仿佛你们多么爱国,多么不怕死,其实一个个的心里清楚得很,真打起仗来死的不是你们!"正不可开交之际刘义隆的诏书恰巧抵达,严命众将死守碻磝。萧斌接完旨,站起身看着沈庆之,那意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沈庆之的脸再次涨成了猪肝色,气呼呼地说道:"这又是哪个白面书生给陛下谋出的馊主意!"随后他直视着萧斌,恳切晋言道:"阃外之事,将所得专。诏从远来,事势已异!陛下远在千里,而战场瞬息万变,将领有权根据当下形势独自作主!节下现有一范增不用,空议何施!"
这话比上次廷议时引发的效果还显著。上次只是刘义隆一个人大笑,这次众人齐声大笑。沈庆之不识字,却大言不惭地将自己比作盖世谋臣范增,众人忍俊不禁,纷纷揶揄他道:"沈公您有学问!","沈公您学问见涨!",沈庆之厉声喝道:"你们虽然书读得多,通古博今,不如下官用耳朵学来的多!"
萧斌笑完了,做出一个压住众人再接着笑的手势,正色发布了命令:以王玄谟守碻磝,待罪立功;垣护之据守清口,他和诸将包括沈庆之撤退,先返回历城,再回建康。
翌日清早,处于东平的魏军大帐里也发出了几道军令。拓拔焘虽然和杜至柔激烈争吵,却依然未改初衷,仍要去邹山祭孔。就象他所说,这一举动有着很重大的意义,自然不是杜至柔可以轻易改变的。他将队伍重新做了一番调整。兵分五路,大胆向南长驱直入,纵深穿插,最终于建康汇合。以征西大将军、永昌王拓跋仁从洛阳出兵,直趋寿阳;尚书长孙真直趋马头;楚王拓跋建向钟离;高凉王拓跋那自青州向下邳;拓跋焘自率中路军出东平,攻向邹山。同时下令五路大军放开手脚烧杀掠抢,血洗每个路过的宋国村庄,决不能手软,用以惩罚刘义隆的妄自尊大,不知天高地厚挑战他的权威。去往邹山的路上他在前面带兵,叫人护着杜至柔坐车跟在队伍后面。既不着急赶路,那车便行驶得颇为安稳,杜至柔这一两天倒是不觉辛苦,只是闷闷的,拓跋焘也不和她说话,似乎还在生她的气。大军到达鲁郡城外,天色已晚,拓跋焘命驻扎,明日攻城,当晚杜至柔在御幄中早早躺下,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感觉男人赤身裸体钻进她被子里,紧紧黏贴着她,带着浓烈的酒气。她下意识背过身去,却有阵阵的热吻,出人意料地细腻而轻柔,不间断地盖在了她的后颈上。
他的温情强烈又毫无侵犯,耐心地施予她全部的爱抚,一点一点照料过她每个细微敏感之处。她被啄吻,被舔舐,他缱绻而灵巧的舌尖轻轻挑开她咬紧的上下齿,在她口中来回探索嬉戏,他的手在她如脂似乳的肌肤上滑行,在确保她的每一处都不再抗拒他时,他轻轻地进入她的体内。他与她缠绵,肆意温存,不带任何强迫和占有。"你骗不了我的…"他红润而充血的唇,随着他的下体一起抖动,"你的身子出卖了你的心…"
火山爆发般的激情过后,他微喘着气,钻入她的臂弯下,手指轻轻摆弄她的乳头。"别离开我…"他呢喃自语,如同梦呓。万籁寂静,唯有帐外秋虫低吟。他已沉沉地睡去,神态安详,婴儿一般单纯恬淡,呼吸平稳顺畅,浓密的睫毛微微上卷,湿润的红唇却还在微微翕动,仿佛还在小声念叨着什么。杜至柔把耳朵凑近,依稀听得几个字,混着促织的叫声,并不真切。"别离开我…娘,别丢下我…"杜至柔将他软绵绵的手从自己的胸前移开,给他盖好衾被。帐内一灯如豆,烛光似水,忽明忽暗地撒在她满是泪痕的脸上。
卸掉满身的嚣张,收起硬撑的强者姿态,虚弱无力的男人孤独地倚靠在她臂弯里,寻找母亲般的关怀和依恋。他对她的爱,已不仅仅是单纯的男女情感。他无依无助的童年,波谲云诡的帝王生涯,失去权力随时会被吞噬的焦虑,驱使他一次次与她融为一体,去寻找那一点珍贵的,别人给不了的安定感。惟有在这个女人怀里,惟有和这个女人一次次地重复交融,亲密到不留一丝缝隙,他华丽外表包裹的疲惫灵魂才得以放松和休憩。她颤抖的手指点点掠过他的唇。他失声而绝望的企求就在耳畔。"至柔,我爱你!真的爱!别再离开我!"。奄奄一息中,她被这动人的表白所感动,一时的心软,造就了今日再也挣脱不掉的枷锁。他不会放过她的。他依恋她,就象迷途的船只依恋灯塔,凄雨中的旅人依恋温暖的火堆,只有她生命结束的时刻,如此深度的依恋才能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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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GoogleMap做了个标示图,蓝箭头表示拓拔焘本人450年南征所走的路线。另外标出几个著名的城镇,虽然拓拔焘没路过。驻马店附近的悬瓠,就是上回陈宪与拓拔焘对决的地方。陈宪以不到一千的兵力守悬瓠城42天,等来救兵,拓拔焘八万攻城人马损失惨重,无攻而返。寿阳,后面要提到。这次南北战争最壮烈的一次血战发生在那附近。寿阳今名安徽寿县,历史名城,淝水之战的主战场,也是无数大大小小战役的必争之地。
另外上一张刘宋与北方诸国的版图。刘宋是南朝宋齐梁陈中存在时间最久,疆域最大,国力最盛的王朝。当时的说法:“七分天下,而有其四”。这张图就能看出来,刘宋的国土面积比北魏大不少。这还不是刘宋全盛时期,应该是刘义隆统治中后时期的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