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洛斯基同志:国际共运的另一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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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洛斯基这个名字,对我们这一代人并不陌生,从小学起就听到过,一般是作为反面人物出现的, 反党反社会主义。但具体他是谁,他的思想是什么,历史课上语焉不详,国内的资料也不多。

但其实,托洛斯基可是一个大人物,苏维埃革命没有他不可能成功和发展,他的思想对20世纪的历史进程有深刻的影响。具体到中国,即使在被废黜多年后,他的思想仍然深刻影响了中国历史,从毛泽东到邓小平,都从他那里吸收灵感,左右了中国发展的方向。

苏联的历史,只要记住三个人就可以了, 那就是列宁,斯大林和托洛斯基。他们三人性格迥异,领导风格也不同,但却有一个共同点: 都不是纯俄罗斯族,闻名于世的名字都不是真名:列宁是俄罗斯/蒙古(加梅克)混血,列宁是一条河名;斯大林是格鲁吉亚人,斯大林是笔名,意为钢铁之人;列昂.托洛斯基是乌克兰犹太人,其名来自一位他待过的监狱卫兵的名字,列昂觉得好,就用了这个名字。请注意,这三个都是姓(Family name),也就是说,他们的后代都将沿用。还有一个共同点,三人在成为领袖之前都是长期的罪犯,但列宁和托洛斯基是政治犯,斯大林是刑事犯(抢银行),这也决定了对历史影响最深远的斯大林版共产主义有种暴戾的气息!

俄国革命不像中国,是由一个有组织的党派长期运作而成的。布尔什维克(意为多数派)是松散的组织“俄国社会民主党”的一个派别,当时这样的党派有无数个。因为会写会演讲,列宁和托洛斯基是社民党里有名的人物,但他们的观点不同,争吵比合作的时间要多。俄国在参与一次大战后,由于远在前线的沙皇下令镇压在皇宫前示威的民众,发生了兵变。俄国士兵的觉悟比64中的中国士兵要高,一听沙皇要杀老百姓,反了!几百年的沙皇就这样被推翻了,俄国群龙无首,各种政治势力开始了争夺权力的角逐。

当时交战的双方是以德奥为一方的中部列强(Central Powers, 中文为同盟国,易与二战中的同盟国混淆), 对阵以英法俄为首的协约国。德国两面作战,有点吃力,就干起颠覆活动。它干成了两件事,干砸了一件事。干砸的是企图挑动墨西哥对美国宣战,结果给了美国加入战争的口实。干成的第一件是成功挑动爱尔兰从英国独立,现在的UK是Great Britain and North Ireland, 以前是GB and Ireland。第二件就是资助列宁挑起革命,俄国退出战争,并与德国签订合约,割让整个乌克兰给德国。

列宁有了钱,自然是老大了,托洛斯基也俯首称臣。但布尔什维克虽然夺了权,巩固政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时各地原沙皇军队纷纷叛变,各地民众起义,得胜的协约国纷纷介入,苏俄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布尔什维克本身是个乌合之众,鱼龙混杂,有能力有胆识的不多,碰到政权生死存亡时刻,托洛斯基充分显示了他的雄才大略,在党内脱颖而出,可以说挽救了革命,挽救了党。

托洛斯基是苏俄红军的创立者和最高指挥员,也是以政委制度为核心的共产党军队组织制度的创立者。他把共产主义发展为一种信仰,极大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而以后各国共产党都沿用的骗招,就是宣布红军到处,土地归农民,地方自治,民族独立等政策,也是他的首创,赢得了民心和最大限度地建立了统一战线。当时苏俄政府曾发布对华宣言,宣布放弃历代沙皇政府获取的中国领土和权益,那是因为远东和新疆一带当时都在白军势力控制下,这么一说,中国肯定站在红军一边了。总之,在托洛斯基领导下,共产党战胜了国内外敌人,赢得了内战的胜利,巩固了政权,也几乎完全恢复了原沙俄帝国旧土,包括割让给德国的乌克兰。在这个过程中,托洛斯基在党内国内树立了极高的威望。当列宁逝世后,普遍认为他将是列宁的继承者。

但历史证明,这没有成为现实。他总体上是个知识分子,无法对抗斯大林那种无所不用其极,没有底线的流氓无产者。托洛斯基最终在权力斗争中败北,客死他乡,追随者都被赶尽杀绝,苏联和各国共产党的历次残酷清洗都是以反托派为名的。中国的陈独秀的主要罪名也是托派,江西和湘鄂渝红色政权的残酷肃反,被害者的罪名也多是托派。

托洛斯基确实是有自己的思想和纲领的,如果继承列宁掌舵苏联的是他,历史可能会有所不同。相比斯大林,托洛斯基有更激进的一面。他对于共产主义的认识,是与马克思的观点一脉相承的,认为社会主义只有在全球一起实现才有可能,共产党人只有解放了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如果他当政,输出革命的事肯定会比斯大林干得更凶,与资产阶级国家的斗争将更加激烈。

对社会主义国家结构的看法,托洛斯基认为,社会主义是一个超越资产阶级的民主社会。和资产阶级不同的是,无产阶级的议会(苏维埃)是由工人阶级组成的,由广泛选举产生的苏维埃是国家的最高权力机构,而共产党将是一个松散的政治组织。而他的另一个重要思想,是无产阶级统治下的继续革命理论。这个思想,在中国的文革中被毛泽东所采用,也是毛泽东最重要的思想之一。虽然文革产生了悲剧,但不能说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是没有道理的。当无产阶级政党掌握了政权,就会被权力所腐化,成为新生的“资产阶级”,因此既需要民主来制约它,也需要斗争来更新它。从常识上来说,这个理论没有问题!因此,如果托洛斯基当权,苏联可能不会变成斯大林式的极端暴力的警察国家,至少人民的权益会有所提高。

在邓小平改革开放初期,经常引用的苏联“新经济政策”,也是托洛斯基的作品。苏联内战期间,实行的是战时共产主义政策,取消商品和货币,国家统收统供。内战胜利后,在托洛斯基的倡导下,实行了新经济政策,这实际是一种自由市场经济。假如托洛斯基当权,苏联不会出现斯大林式的计划经济,人民的生活肯定会好于斯大林时代,但是否会拥有最后在战胜法西斯中起决定性作用的重工业,则很难说了。斯大林是通过牺牲一代农民的利益,以剥夺无数人的财产和生命的代价,建立起了重工业,偏偏他关于帝国主义侵略战争的预言成真,这个措施也成了真确之举,这就是历史的诡异之处。

托洛斯基的长相,是个典型的有点偏执的左派理想主义知识分子,常常在电影中以革命者的代名词出现。由于以后被暗杀的悲惨命运,在西方,他的名声比列宁,斯大林和毛泽东都要好。在西方,共产党也有几个形象好的,排在第一位无疑是古巴的切.格瓦那,其次就是托洛斯基了。他还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据说其演讲才能不亚于希特勒,而其文采也是一流的,下面就以其生前最后的一篇文章结束此文吧!(考虑到大家的英文都很好,我就不翻译了)

In addition to the happiness of being a fighter for the cause of socialism, fate gave me the happiness of being her husband. During the almost forty years of our life together she remained an inexhaustible source of love, magnanimity, and tenderness. She underwent great sufferings, especially in the last period of our lives. But I find some comfort in the fact that she also knew days of happiness.

For forty-three years of my conscious life I have remained a revolutionist; for forty-two of them I have fought under the banner of Marxism. If I had to begin all over again I would of course try to avoid this or that mistake, but the main course of my life would remain unchanged. I shall die a proletarian revolutionist, a Marxist, a dialectical materialist, and, consequently, an irreconcilable atheist. My faith in the communist future of mankind is not less ardent, indeed it is firmer today, than it was in the days of my youth.


Natasha has just come up to the window from the courtyard and opened it wider so that the air may enter more freely into my room. I can see the bright green strip of grass beneath the wall, and the clear blue sky above the wall, and sunlight everywhere. Life is beautiful. Let the future generations cleanse it of all evil, oppression and violence, and enjoy it to the fu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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