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的闽南语歌中,我最喜欢《雪中红》。去K 歌时,一旦发现有闽南汉子在场,我都要问一句:“能和我一起唱《雪中红》吗?”
这是一首缠绵的男女声对唱,最感人的一句为“不见中秋又逢冬,只有玫瑰雪中红”。
虽然句句歌词敲打着心扉,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红色的玫瑰绝不可能开放在皑皑白雪中。
从小生活在南国的我,终于在温哥华过上了年年冬天下着小雪的生活。残雪消融时,我见过一夜之间从地里冒出的洁白的雪花莲、黄灿灿的菟葵和五彩缤纷的番红花(唯独没有红色的),偏偏缺少雪中红。
几年前的一个深冬清晨,我从湿漉漉的草地边经过,在一小丛雪花莲边上发现了一株略微高出地面的绿色草本植物。它的叶子是心形的,酷似秋海棠叶,十几厘米高的直立的花茎上顶着一朵紫红色的指甲盖大小的花,花瓣向上翻起,如停驻在花间的蝴蝶。
我以为是新品种的秋海棠花,正诧异秋海棠怎会在隆冬开放时,不经意瞅见了花园主人插在地面上的花牌“Hardy Winter Cyclamen" - 原来是耐寒仙客来(学名Cyclamen coum)。
平时摆在室内的用来庆祝新春的仙客来,植株和花朵比耐寒品种大很多,不耐高温也不耐 寒冬,不能种在寒冷的室外。它的谐音译名“仙客来”充满了诗意,远比英文别名”猪面包”(sowbread) 好听多了(野猪喜食仙客来的球根)。
凡事都有例外,仙客来也有耐寒品种,叶为圆形或肾形,有全银色、全绿色或杂色(即银色叶子的表面上有绿色的箭头图案或“圣诞树”图案)。叶子边缘光滑或具柔齿状,花瓣几乎是圆形的。而其它不耐寒的仙客来品种的叶子一般是尖椭圆的,花瓣酷似兔子的耳朵,故又称“兔耳朵花”。
耐寒仙客来是最赏心悦目的冬季开花植物之一。这种块茎植物原产于地中海,夏季处于休眠状态,秋天才开始发出叶子,十二月开花,次年2月和3月迎来盛花期。花色丰富,有白色、洋红色、粉红色等,所有花瓣的底部都有较深的斑点,斑点下面是一个小的白色或粉红色的“眼睛”。它是少数几种能够容忍花旗松(Douglas fir)和西部红柏(western red cedar) 的密集树冠的野花,也能长在山毛榉(beech)和枫树的根部四周,因此被引进北美作为一种抗寒园艺花。 它在干燥季节处于休眠状态,因而也具有抗旱性。它的种子表面有含糖涂层,吸引蚂蚁前来,将种子搬运到其它地方,慢慢繁衍传播开来。
懒人们将它与雪花莲、筷子花、金缕梅等耐寒花木种在一起。当我们努力在雪地里寻找雪花莲和筷子花的身影,并且吮吸着金缕梅的清香时,小小的耐寒仙客来出其不意地探出头来,美丽高贵,一朵真正的“雪中红”,融化了冰冻的内心。
有人说:爱如雪中花,因坚持,而美丽。
《圣经》里关于爱的定义也是这样的: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有了这样的信念,曾经的沮丧、彷徨、焦虑和无奈,终将被胸膛中的热血冲淡,开出最美最艳的雪中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