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和出海不归的我们
最近看老酒馆,喜欢中国人喝酒的尺度和氛围,自己快成一个意念中的酒鬼了。总觉得鬼佬的酒吧太呱噪,还没有一个能开胃的下酒菜;海外华人的饭店也越来越像食堂了,匆匆一会,三下五除二,酒足饭饱没有什么念想和余味,都忘了忙乱中喝的啥了。难得吃对了口,欢天喜地推荐给朋友第二次居然味道已不一样啦。。。不是厨师罢工或炒老板鱿就是老板终于拿了身份立马卖店不愿意再伺候您了。传统的工艺人手艺人和生意人这些一辈子坚持做好一件事的人都好像不再被人承认,只剩下满大街的灯红酒绿年轻人朝三暮四的那些兔子尾巴长不了的新鲜玩意。什么时候能可以喝到放心的味正香醇的老酒,哪怕就是一碟花生米和小葱拌豆腐或四味茴香豆啊。
朋友家有家乡菜做得不错的可是在国外上门是很麻烦人的一件事。我这人很怪,吃饭和喝酒不挑口,尤其出了国之后。上星期朋友一起吃饭还有人唠叨,是我们的口味在变还是世界在变。连印度菜我现在都来者不拒,说起这还得益于我澳洲一个同名的工友。那会刚出国,他请我第一次吃印度饭,我不好意思反对。可看了印度菜的外相,实在无法下筷(应该用手,但绝不可以是左手)。真是应了不知谁说过的那话:他人的美食自己的药啊。这广东小兄弟平时话不多(花园酒家第一批培训出来的伺应生),可那天他提醒我的事我还真的受益匪浅。他说人啊就是成见和偏见闹的,你想啊,世界超十亿人喜爱吃的东西总有它的好吧,不试你咋知道。硬着头皮去吃,味道还真不错。现在几乎一星期半个月不吃一下还会惦记着,尤其是冬天。印度朋友告诉我他们很少感冒就因为他们天天吃的咖喱和各种香草。后来这广东小兄弟同情我在澳洲没有女朋友,竭力推荐印度人的又一大特色,没有敢去领教。有些事情你还真不能都去试。
这酒也是,曾经记载过刚出国那阵,为体验生活,频去酒吧。但老是酒水穿肠过,不见荤和素实在受不了。在新西兰南岛,顶多也是红酒就干酪,要不再给你来一个大汉堡。实在不行,喝小日本偷师卖艺整的清酒,味道轻些,热了还算可以入口。可生鱼片太清,面条太淡,调汤味太勉强。咋不喝茅台五粮液啊,光家里放着真不敢动,鬼知道是真是假,尽管有的都二十年以上的年头。地瓜烧二锅头最好,可来的朋友不送酒店不卖。拼命和来访的国内亲朋好友说,不要什么名堂,货真价实的中档酒最好也敢喝,比如梦之蓝啊女儿红的。如果二锅头都可以是假,难保梦之蓝不幻影女儿红不变色,还是以前的洋河大曲泸州老窖来得名正味顺叫人放心。吃中国菜必须还真得配中国白酒,如果能再有老酒馆里的驴什么烧的才好,后院烧的就更棒啦。
老酒馆如茶馆人多事杂但场面不大,可也是一杯一世界,一壶一乾坤。喜欢它的对联:高山流水诗千篇,清风明月酒一樽。掌柜的说过酒是粮食精,喝酒人就得说好话干好事。既然大家都是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和出海不归的,都是走九里(九里是我家乡)不回头,爹娘的眼泪湿袖头,走百里不回头,爹娘给的精神头,走千里不回头,好汉不恋热炕头,走万里不回头不知不觉白了头的,能够遇到见到都是缘,都该泡一壶清茶,话一话家常,忆一忆巴山夜雨涨秋池,聊一聊丰年农家腊酒浑。
要提醒的是酒是男人信任的开始,同时也可能是麻烦的起源,看你怎么喝和跟谁喝。老酒馆告诉我的道理就是喝酒不能为议事否则会坏了酒味。可接风可洗尘; 可嫁娶生丁可节日假庆,可金榜题名时可他乡遇故知;唯独生意场的酒和鸿门宴上的酒不可以喝。另外很早冯梦龙不断告诉我的茶是花博士酒乃色媒人,千万不可单独与异性雅桌喝酒。
在我做出人生重要决定的关键时节巧逢老酒馆的播出也是缘分,反正里面有很多做人做事的古朴道理,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暂不多叙,但老酒馆里的人气味儿叫我神往。大酒伤身,小酒怡情。尤其我们这帮家乡远望的人需要它,离不开它。
最后声明,我不是酒苍蝇,一周喝不了一次,一次喝不了二两,比起报纸上讲的新西兰人平均每人每天消费一瓶酒我是落伍掉队的。但回国就可以曲水流觞,一次一斤一天两顿呆个半月没有问题。。。所以太太坚决不让我回国,只能梦里依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