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巴尔干之旅(十七)— 海风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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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亚得里亚海,在波黑的山区转悠了一个礼拜,终于,海风再起,我们又看到了大海。儿子高兴地嚷嚷,我们又回来了。过去的两个礼拜,我们沿着克罗地亚的亚得里亚海岸,一路向南,直抵黑山,然后折向波黑,顺着山区一路向北,来到斯洛文尼亚,现在我们处于亚得里亚海的最北端 --特里亚斯特湾(Gulf of Trieste).

前南斯拉夫分裂出来的六个国家里面,塞尔维亚和马其顿都是彻底的内陆国家,海岸线长度为0,克罗地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海岸线长达5800多公里, 波黑很可怜,出海口只有一个小小的涅姆,海岸线20公里,黑山还不错,海岸线将近200公里。最富裕的斯洛文尼亚,国土面积2万来平方公里,但海岸线还不如黑山,只有区区46公里。

这46公里的海岸线,成了斯洛文尼亚的生命线。

在这短短的海岸线上,分布着斯洛文尼亚最著名的三座中世纪古城:科佩尔,伊佐拉和皮兰。

离开卢布尔雅那,我们的第一站: 科佩尔。

科佩尔(Koper),是斯洛文尼亚全国唯一的商业港口。城市很小,停车位非常难找。我们开车沿着小城兜了两圈,才找到一个车位。
 
科佩尔很早以前,就是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港口。公元11世纪受东罗马帝国统治,13-18世纪又归属威尼斯共和国,一次大战后被奥匈帝国割让给了意大利,二战以后,划归前南斯拉夫版图。因为意大利裔居民很多,斯洛文尼亚语和意大利语同为该市官方语言。
 
 

穿过拱门,眼前是小城中央广场--铁托广场(Tito Square)。

很多人以为大名鼎鼎的铁托是塞尔维亚人,其实铁托的母亲是斯洛文尼亚人,父亲是克罗地亚人。铁托出生在克罗地亚,拥有斯洛文尼亚血统,又在波黑打过游击,死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身后归葬于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大概正是因为铁托的这种中立身份,让他在身前可以把南斯拉夫诸多民族和加盟共和国团结在一起吧。可惜,在他去世(1980年5月4日)后的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他一手建立的南斯拉夫,一夕间风卷云散。

 
铁托广场上的普拉埃托里扬宫(Praetorian Palace),是昔日古罗马执政官的官邸。
 
 
科佩尔大教堂(Koper Cathedral)
 
 
教堂建于12世纪,虽然后来经过多次整修,但依然保持着当初的罗马式风格。
 
 
斯洛文尼亚虽然是前南斯拉夫六国里面最小的一个,但是宗教氛围极其浓厚,全国有3000多座教堂和路边神龛,论人均宗教设施数量,斯洛文尼亚在欧洲名列前茅。
 
斯洛文尼亚人于公元8世纪开始皈依基督教,在哈布斯堡王朝统治时期,奥地利当局不允许居民信奉除天主教以外的其他宗教,因此在斯洛文尼亚的绝大多数居民都信奉天主教,罗马天主教会是最大的教会。
 
 
科佩尔钟楼,高54米。
 
 
儿子一路数着,总共204级台阶,直达楼顶。
 
 
美丽的科佩尔尽收眼底。
 
科佩尔港地处欧洲腹地,是远东地区与中东欧之间最短的海上通道,是欧洲进出口货物的核心集散地。
 
 
 
达蓬特喷泉(Da Ponte Fountain),建于1666年,是科佩尔输水工程的一部分。
 
为了防止牲畜进入,在喷泉周围建起了围栏,栅栏由15根柱子组成。该喷泉一直使用到1898年。在1990年的翻新过程中,发现了向喷泉供水的早期供水管道。
 
 
离开科佩尔不到10公里,就是第二座海边小城伊佐拉。
 
在游人眼里,三座小城中,科佩尔和皮兰更有名气,但在当地人心中,伊佐拉风景独特,海水更清澈,他们不愿意过多地宣传这儿,为的是给自己留下一片远离喧嚣的净土。
 
大概也因为如此,在伊佐拉泊车,远比科佩尔容易。
 

伊佐拉(Izola)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渔镇,它的名字来源于意大利语Isola(岛屿之意)。

它曾经是一个通过石桥与大陆相连的岛屿。该镇由7世纪的阿奎莱亚(Aquileia)难民建立,原来小镇有一圈围墙,该墙在19世纪初被推倒,墙体材料被用来掩盖该岛与大陆之间的海洋。

这个由难民建立的聚居地,于1253年获得独立,并很快建立了拥有适当法律和权威的城镇。在13和14世纪的时候,伊佐拉还与皮兰和科佩尔发生过“城镇战争” 。该镇拥有良好的渔业和航海中心。1820年发现温泉水后,迈出了迈向旅游业的第一步。
 
正午时分,大概是天气炎热,海滨除了我们,空无一人。这种地方应该起码住一个晚上,这样才能在清晨和黄昏,好好体会小城的魅力。
 
儿子热得受不了了,于是父子俩钻进街心公园的凉亭,放飞了无人机,让小小的它代替我们,从高空鸟瞰伊佐拉。
 
 
这儿海水的清澈,只有亚得里亚海的蓝湖(Blue Lagoon)才能和她媲美。
 
 
离开伊佐拉,午后我们来到第三座小城--皮兰(Piran)。
 
在皮兰LG预定的是海滨酒店。
 
 
窗外50米开外就是大海。
 
 
 
儿子问LG,Daddy, 你为什么不第一天就带我来这儿?
 
酒店非常贴心,别的酒店一般只是放若干张躺椅,而这儿却是沿海边一溜大床,不为别的,只为了让游客能够对着美丽的亚得里亚海,从清晨到黄昏,在海边好好发呆。。。
 
 

前南六国中,大家最熟悉的自然是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其次是波黑,再其次才是黑山和斯洛文尼亚,最后大约是马其顿。如果真的细究一下,对于斯洛文尼亚,大家到底了解哪些城市,大概能说出其中5个的不多。

对于皮兰,这个非常不巴尔干的名字,我最先了解是来自冯骥才,来自他的那篇散文《离我太远了,皮兰》。现如今知道冯骥才的大概不多了,读过他的这篇散文的更加少之又少吧。他在文章里说:”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从来没听人说过,去了之后却永难忘怀,这个地方就是皮兰。“

昔日老冯来过的地方,我们也来了。
 
皮兰(Piran)位于斯洛文尼亚西南端,被亚得里亚海环抱。面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左边是克罗地亚,右边和意大利隔海相望,那感觉就好像同时站在了三个国家的版图上。
 
我以前一直觉得,前南斯拉夫内战中,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应该是好兄弟,塞族,克族,穆族三方都曾经两两死掐过,斯洛文尼亚和塞族,也曾经发生过10日的独立战争,但似乎没有听说过斯,克两国之间有过什么纷争,毕竟两个国家都亲西方,也有着共同的宗教信仰。

其实不然,两国在边境问题上一直争执不休。争执的焦点,就是皮兰。

早在两国刚建立关系,一致对付塞尔维亚的1992年,他们就在为皮兰湾吵得脸红脖子粗,各有各的理由。斯洛文尼亚说前南已划好各国边界线,克罗地亚则说少提前南,不算数。斯洛文尼亚怼一句:不算数?那把你几百个岛屿分几个给我?

到了2001年,根据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两国管理层签订的协议,斯洛文尼亚拥有皮兰湾水域的五分之四,可没想到克罗地亚过后反悔,非要说议会压根没通过这个协议。

2003年8月,克罗地亚单方面宣布将亚得里亚海划为克罗地亚的特别经济区,按照这个标准,斯洛文尼亚仅有的46公里海岸线,将全部被堵在公海之外。只要斯洛文尼亚的船只出海,就将进入克罗地亚的地盘。

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就要步塞尔维亚的后尘,沦落为一个内陆国家,斯洛文尼亚使出了杀手锏。当时斯洛文尼亚已经加入欧盟,克罗地亚还没有被欧盟接纳,而加入欧盟需要得到全体欧盟成员的同意,为了获得斯洛文尼亚的同意,克罗地亚不得已,撤销了原来的特别经济区,并承诺,没有斯洛文尼亚的同意,绝不会单方面划界,斯洛文尼亚这才撤销了对于克罗地亚加入欧盟的限制,克罗地亚于2013年正式加入欧盟。

只是皮兰的归属问题,依然还悬而未决。

皮兰古城离开酒店,步行只需要15分钟。远远就看到皮兰城的标志--钟楼.
 

高达46.5米的钟楼,建于1609年。建造的范本取材于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钟楼。

钟楼下是一座非常小巧,精致的教堂St. George's Parish Church。
 
 

塔替尼广场(Tartinijev trg),是皮兰古城的中心,以纪念在皮兰出生的意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塔替尼,广场上矗立着他的青铜塑像。

塔替尼(Giuseppe Tartini,1692-1770)出生的时候皮兰属于威尼斯共和国,时至今日,塔替尼最为人所熟悉的作品是《魔鬼的颤音》(Devil's Trill Sonata)。

 
 
做了一个礼拜的肉食动物,终于,我们又可以品尝到亚得里亚的海鲜了。
 
 

吃完晚饭,我们在皮兰城内闲逛。城里游客很少,即使父子俩在塔替尼广场放飞无人机,也没什么人围观。

透过无人机的视角,我看着100多米下的皮兰,不由得想起冯骥才在那篇散文里描述皮兰的一句话:"皮兰就像大地鲜亮的舌尖,伸进大海,舔弄着无穷而清凉的碧涛"。。。初读此篇的时候,我不能理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很幸运,此时此刻,我们正站在亚得里亚海这片美丽的舌尖上。。。

 
皮兰市政厅(Town hall),是典型的威尼斯风格的建筑,始建于13世纪。
 
 
 
暮色下的皮兰古城
 
 
披着晚霞,我们沿着海滨,一路走回酒店。
 
 
 
旅行接近尾声,儿子百般不舍,我们依着他,就这么坐着,看着晚霞慢慢染红了大海。。。
 

冯骥才说:“只可惜它离我太远了,皮兰”。我问儿子,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觉得piran离我们远吗?儿子说:我们离开它的时候,它远;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它就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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