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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亚得里亚海,在波黑的山区转悠了一个礼拜,终于,海风再起,我们又看到了大海。儿子高兴地嚷嚷,我们又回来了。过去的两个礼拜,我们沿着克罗地亚的亚得里亚海岸,一路向南,直抵黑山,然后折向波黑,顺着山区一路向北,来到斯洛文尼亚,现在我们处于亚得里亚海的最北端 --特里亚斯特湾(Gulf of Trieste).
前南斯拉夫分裂出来的六个国家里面,塞尔维亚和马其顿都是彻底的内陆国家,海岸线长度为0,克罗地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海岸线长达5800多公里, 波黑很可怜,出海口只有一个小小的涅姆,海岸线20公里,黑山还不错,海岸线将近200公里。最富裕的斯洛文尼亚,国土面积2万来平方公里,但海岸线还不如黑山,只有区区46公里。
这46公里的海岸线,成了斯洛文尼亚的生命线。
在这短短的海岸线上,分布着斯洛文尼亚最著名的三座中世纪古城:科佩尔,伊佐拉和皮兰。
离开卢布尔雅那,我们的第一站: 科佩尔。
穿过拱门,眼前是小城中央广场--铁托广场(Tito Square)。
很多人以为大名鼎鼎的铁托是塞尔维亚人,其实铁托的母亲是斯洛文尼亚人,父亲是克罗地亚人。铁托出生在克罗地亚,拥有斯洛文尼亚血统,又在波黑打过游击,死在斯洛文尼亚首都卢布尔雅那,身后归葬于塞尔维亚首都贝尔格莱德。大概正是因为铁托的这种中立身份,让他在身前可以把南斯拉夫诸多民族和加盟共和国团结在一起吧。可惜,在他去世(1980年5月4日)后的短短十几年的时间,他一手建立的南斯拉夫,一夕间风卷云散。
伊佐拉(Izola)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古老渔镇,它的名字来源于意大利语Isola(岛屿之意)。
它曾经是一个通过石桥与大陆相连的岛屿。该镇由7世纪的阿奎莱亚(Aquileia)难民建立,原来小镇有一圈围墙,该墙在19世纪初被推倒,墙体材料被用来掩盖该岛与大陆之间的海洋。
前南六国中,大家最熟悉的自然是塞尔维亚和克罗地亚,其次是波黑,再其次才是黑山和斯洛文尼亚,最后大约是马其顿。如果真的细究一下,对于斯洛文尼亚,大家到底了解哪些城市,大概能说出其中5个的不多。
对于皮兰,这个非常不巴尔干的名字,我最先了解是来自冯骥才,来自他的那篇散文《离我太远了,皮兰》。现如今知道冯骥才的大概不多了,读过他的这篇散文的更加少之又少吧。他在文章里说:”如果世界上有一个地方从来没听人说过,去了之后却永难忘怀,这个地方就是皮兰。“
其实不然,两国在边境问题上一直争执不休。争执的焦点,就是皮兰。
早在两国刚建立关系,一致对付塞尔维亚的1992年,他们就在为皮兰湾吵得脸红脖子粗,各有各的理由。斯洛文尼亚说前南已划好各国边界线,克罗地亚则说少提前南,不算数。斯洛文尼亚怼一句:不算数?那把你几百个岛屿分几个给我?
到了2001年,根据斯洛文尼亚和克罗地亚两国管理层签订的协议,斯洛文尼亚拥有皮兰湾水域的五分之四,可没想到克罗地亚过后反悔,非要说议会压根没通过这个协议。
2003年8月,克罗地亚单方面宣布将亚得里亚海划为克罗地亚的特别经济区,按照这个标准,斯洛文尼亚仅有的46公里海岸线,将全部被堵在公海之外。只要斯洛文尼亚的船只出海,就将进入克罗地亚的地盘。
眼看着自己的国家就要步塞尔维亚的后尘,沦落为一个内陆国家,斯洛文尼亚使出了杀手锏。当时斯洛文尼亚已经加入欧盟,克罗地亚还没有被欧盟接纳,而加入欧盟需要得到全体欧盟成员的同意,为了获得斯洛文尼亚的同意,克罗地亚不得已,撤销了原来的特别经济区,并承诺,没有斯洛文尼亚的同意,绝不会单方面划界,斯洛文尼亚这才撤销了对于克罗地亚加入欧盟的限制,克罗地亚于2013年正式加入欧盟。
只是皮兰的归属问题,依然还悬而未决。
高达46.5米的钟楼,建于1609年。建造的范本取材于威尼斯圣马可广场的钟楼。
塔替尼广场(Tartinijev trg),是皮兰古城的中心,以纪念在皮兰出生的意大利小提琴家和作曲家塔替尼,广场上矗立着他的青铜塑像。
塔替尼(Giuseppe Tartini,1692-1770)出生的时候皮兰属于威尼斯共和国,时至今日,塔替尼最为人所熟悉的作品是《魔鬼的颤音》(Devil's Trill Sonata)。
吃完晚饭,我们在皮兰城内闲逛。城里游客很少,即使父子俩在塔替尼广场放飞无人机,也没什么人围观。
透过无人机的视角,我看着100多米下的皮兰,不由得想起冯骥才在那篇散文里描述皮兰的一句话:"皮兰就像大地鲜亮的舌尖,伸进大海,舔弄着无穷而清凉的碧涛"。。。初读此篇的时候,我不能理解,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很幸运,此时此刻,我们正站在亚得里亚海这片美丽的舌尖上。。。
冯骥才说:“只可惜它离我太远了,皮兰”。我问儿子,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这儿了,你觉得piran离我们远吗?儿子说:我们离开它的时候,它远;当我们回来的时候,它就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