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4日。王宠 。临得乱七八糟的。累了睡觉。啊!不小心删了一篇。可能我傻了吧。重新帖回去:( 加几张图)
最近被医生盯上了,他说圣诞节之前都不会放过我。说这话时眼神凝重,嘴角却有狡黠的笑。
我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要三天两头挨针扎?看着一管一管的血被拔出去。此情此景,我就是一块肉,在案板上,任其宰割。左一块,右一块。
早上做个检查,自己开车去的,自己签的字,护士问我“一个人?”我说是。“开车来的?”“是啊”好生烦躁!我不就是你们眼中一块肉吗?快动手吧!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时我发现她变了脸,大概是被我的慷慨气概吓着了,我想他可能害怕我在诊所受了气后开车乱窜报复社会吧。后来大夫考虑到我正值壮年又给了我灌输了一些常规,终于还是给我做了检查。只是不许我两个小时内开车。
我在诊所里躺着。没有人问我饿不饿。这很好。我想象自己是空气。看不见摸不着。突然帘子被揭开,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他看了我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一般放下帘子走了。我怀疑我真的是空气。
终于等到两个小时后,医生放我走。说起来办公室真的有事情等着我去做。
在办公室忙着写一些材料,同事在跟前闪来闪去,说些什么话,我勉强对付着。头疼得要命,思想越来越不能集中,只觉得每打一个字都费尽体力。两点多的时候,只觉得浑身凉透了,右边脑袋里面好像有个怪兽在用勺子挖我的脑仁吃。我扔下电脑,跑出去了。
上周末和爸妈联系,我妈告诉我她最近贴新鲜黄瓜在脸上,皮肤果然越来越水嫩了。说着把脸凑到镜头前给我看,我还没来得及说好,就听到我爸在一边吼,不要讲这些没用的,要她多吃多运动。身体健康自然皮肤好。我妈拿着手机往里屋跑,避开他。
我爷爷去世前曾中风卧床。中途好了些,能坐起来,有时候家人扶着他到院子里坐着,能看到对面的青山。
他一个人坐着,不怎么说话。累了他会把头垂得很低很低,低到只能看到他的肩膀。问他要不要回房躺着,他摆手,缓缓抬起头,继续凝视着对面的山,天空辽阔,有时有燕子飞来。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他身边很想和他说些什么,我握着他干枯的手,他偶尔意识到我的存在,看看我。
最近自己身体不适我才意识到,子女的关怀问候其实是没有多大用的,肉体的痛苦和精神的绝望,只有自己去承受。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什么生病之初他还愿意表达他的感受,后来却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大概他也在病痛中参悟出来,诉说也是枉然,医生亲朋这些人来了,各自尽了本分就走了,只剩下他自己承受病痛里的一切。
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视频里,他穿了好多衣服,越发显得瘦小,他说要我有空回去,让他看看我。我说好。说着说着他又低下头去,我妈挪开镜头说他睡着了。
爷爷去世下葬那天,下了大雨。一路泥泞。对面爷爷经常凝视的那座山屹立在雨中。
回过头来说我自己吧。这一年终于要过去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天两头的头疼感冒,一个人躺在床上忍受发烧头疼鼻涕喷嚏,强打精神照顾家里的两只猫,心里百感交集。大概是亲人的离去刺激了我,人最终还是自己忍受生活里的各种,那不妨早一天接受这个现实。
正如我爸说的大实话:有病早点治。冷暖要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