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只有朝上走才有希望 74

不管雨下了多久,雨后都将会有彩虹。版权所有,严禁转载。
打印 被阅读次数

人只有朝上走才有希望

 

看到小妹那难受的样子,我心疼极了。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当初没有被推荐还安心一些。于是我只要有空就带她到医院去散心,在那里还有小林、黄原他们几个,能够相互开开心,也许能消去她心中的不快。

一天,我又带着小妹来到医院。那天正是周末,大家都在围坐在桌子周围,看黄原打牌。我问:“你们打的什么牌?”黄原眨了眨眼睛说:“算命,你要不要算一下?”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他们推到前面:“你快摸几张牌!” 我随便摸了一张递给他,黄原看了看说:“你的女朋友比你漂亮。” 我又摸了一张,“你家里比她家有钱。” 当我把第三张递给他时,他闭着眼睛说:“你们两个现在的工作是一样的。”我正在纳闷,潘玲再也忍不住,“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大家笑成一团。小妹刚上完厕所推门进来,奇怪地问:“你们在笑什么?”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虽然我尽量想办法给她开心,但很明显,小妹的情绪并没好转。慢慢地,我感觉小妹有点变了。她经常不在农科所上工,我有几次去找她时,她都不在那里。农科所里烧饭的小男孩很小心地告诉我:她最近总是和三十八中的那些知青在一起。经常在外面到处玩,一玩就是一天。我的心一下被揪了起来。三十八中里有些流氓在武汉是有名的。那些知青每天就是打架闹事,再就是到处玩,从来就不上工。生产队里把他们没有办法,也从来不管他们。小妹怎么能和他们混在一起?后来见到小妹,我问了问她的近况。她似乎把一切都看穿了,摆出玩世不恭的样子。我很担心,她是不是觉得在农村好好劳动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才这样放纵自己。但像我们这样背景的人,有这样乱来的资本吗?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但,我能怎么办呢?如果我就这样阻止她,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十一月六日,老刘告诉我,县里拨给革集公社一些电线,大概可供三个大队架线用,叫我去沙洋物资公司提货。于是我立即出发,下午就到了沙洋。贝恩渤帮我联系了一辆便车,可以帮忙把电线拖到荆门。第二天,我到物资公司办理了手续。我要带走的,就是绕满电线的一个大木头轮子,加起来足有三百斤。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线滚到车上,就出发了。汽车跑得很快,不到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十里牌附近那个进入革集小路的分岔路口。司机师傅帮我一起把木头轮子从车上滚下来,倒在路边。然后我就只好站在路边等各大队的人来把它拖走。然而冬天天很早就开始暗下来,我没法再站在那里。好在那时候世道还安全,基本上是“路不拾遗”,而且这么粗的电线谁拿去都没有用。于是我就跑到电管所,找赖平那里挤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不得不又赶到那里等各大队的人来把电线拖走。天下起了小雨,我简直没有办法。快到中午时分,我要找地方吃饭。就搭上从掇刀去子陵的班车,想到荆门城里吃了中饭再说。

我从车后门一上车,就看到小妹站在车的最前面。我高兴地往前面挤,到前面,用手轻轻打她的头。她回过头来看见了我,对我笑了笑。这时我才看见周围还有几个知青模样的人,正紧张地望着我,好像连拳头都握紧了,看到她在对我笑才放松下来。我没有理他们,只问小妹:“你要去哪里?”小妹说:“我要去子陵。”我没有笑,板着脸对她说:“已经中午了,记得看时间,要赶回来啊!”小妹看看我,点了点头。车此时已经到了县城,我只好挤下车,但心里很不痛快。她明明知道这些知青都是游手好闲的人,为什么还要和他们在一起?仅仅是因为他们会玩吗?我不由得有些替她担心起来。小妹呀,可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啊!

等我吃完中饭回到放电线的地方,各个大队的人早就来过,自己把线分好带走了。我也松了一口气,但小妹的情况使我的心里总感到沉甸甸的。这样下去早晚要出事,我该怎么办呢?!我是不是该和她谈谈?我想了很久,决定给她写封信。我写啊写,但总是感到不满意,就把写了一半的信放在口袋里。

十一月二十一日,我专门来到掇刀,想和小妹好好谈谈。没想到一到那里,就看到她躺在床上,正在发高烧,看来病得不轻。我叫了她几声,她才勉强睁开眼睛看我一下,其它时间都是闭着眼睛听我讲话,只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本来我带了几本小说,想给她看看,好消磨时间。现在她连眼睛都睁不开,我只好把书放到她的枕头边上。天哪!我该怎么办?如果她在队里,我可以亲自来照顾她。而现在她在农科所,我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吃饭的地方也没有。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突然我想到了她的姐姐沙恩。对了,她不是在沙市吗?叫沙恩过来。于是,我擦干眼泪,朝县城飞跑。我赶到邮电局,那时候没有电话,更没有手机。我只好给沙恩发了一封电报。告诉她:小妹病了,赶快来吧!

过了一天,我再去掇刀,看到沙恩已经到了。她正在那里洗衣服,我的心才放下来。沙恩见到我,高兴地说:“谢谢你啊!小妹今天好多了。”过了一会,她看到四下无人,悄悄对我说:“我不喜欢她和那些乱七八糟的知青在一起。昨天那些人来这里,我看了都烦!”我“嘿嘿”地干笑了几声:“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乱七八糟的?”沙恩也笑了:“我好歹也在荆门当了三年知青啊。”是啊,她原先还和于衍正是一个组的,当然对知青了解很多了。沙恩很诚恳地对我说:“小江,你要好好帮帮她。要她振作起来,不要像那些知青那样自暴自弃。那样不好。她又不在我们眼前,没法看着她。你经常来这里,说说她吧!” 我点点头。

走进小妹睡觉的房间,小妹已经起来了,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她看到我勉强笑了笑,看得出沙恩一定是说过她了。于是,我掏出写了一半的信递给她:“我本来想给你写信的,没有写完,你先拿去看看吧!”小妹慢慢地看信,一会儿,她看完了。低着头想了想,说:“你说吧,我听着哩。”我慢慢地给她指出最近她的情况。我很小心的说:“我想你其实知道这样并不好,是不是觉得好好做人没有意义?有些事情是不能看穿了啊。如果因为做好事没有得到应有的评价和待遇,就因此不去做好事,而去做坏事,那世道会成什么样子?难道一个人做好人或者做好事是为了要别人认可吗?经过这几年的挫折,我明白了没有必要那样卖命地干活。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决不会放弃自己,决不会乱来。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人,做人要特别小心啊。那些人可能家庭条件比我们要有底气,他们瞎闹没什么,我们不行啊!人往下走往往会感到舒服,而往上走总会感到比较吃力。但一个人必须往上走才有出息!你还不到二十岁,前面的路还长得很。我已经二十六了,也没有对前途丧失信心,何况你呢!” 小妹一边听我说,一边在思考。但什么也没有说。

几天后,我收到了小妹的来信。在信中,她谢谢我对她的批评和提醒,并认为我说的对。最后她说:“放心吧,小江,我会把握自己的。”

我松了一口气。

梅华书香 发表评论于
做好人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
梅华书香 发表评论于
做好人是为了自己心安理得!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