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天是世界读书日。我想自己一生应该读过很多书,因为我从小就喜欢读书。大概认得几个字起,我就开始找小人书看了。六岁的我本该属于跟着小伙伴们在外面疯玩的年龄,而我却常常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书。尤其是那个读书无用论,越读书越反动的年代,大人是不会管我们读书的,只要每天去学校上课,没有被老师留校补作业就是好孩子了。至如其它时间你读不读书?读什么书?他们不会去操心的,因为他们自己都太忙,忙着读毛泽东文献,背毛主席语录,写斗私批修的材料,从早到晚忙得晕头转向,那有闲心管我们读书。
古人云:读万卷书 ,行万里路。我读了几十年的书,从中国读到了美国。不敢言读了万卷书,行了万里路,但也应该算是读过书的人吧?虽没有读出个颜如玉,黄金屋出来,尽管今天能忆起往昔读过的书也就只剩下廖廖无几几本书留在我的脑海里,不过我深信这读过的书早已经在我成长的过程中沉淀到了我的骨子里,成为我生命里重要的财富。
记得在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高年级的学生看我喜欢读书,就偷偷借给我一套《艳阳天》和一套《林海雪原》。当时我接过他包得严严实实的两本书时,他嘱咐我别让你爸妈看见。为了不让爸妈看到,我是晩上打着手电筒躲在被窝里把这两本书看完的。
《艳阳天》是当时红遍大江南北的畅销书,(共3册)是一部取材于中国农村合作化运动的作品。它以宏大的规模、细致的描写,真实地反映了50年代中国农村社会的生活形态,展示了那个时代中国农民的精神面貌。但那些个特定时代人物的弯弯绕绕的斗争,在我当时十岁的年纪怎么也看不懂书中的含义,也不喜欢书中人物的那种生活方式,最后我是一目十行忽龙吞枣似的把它看完了。看完一点感觉都没有留下。
看《林海雪原》就不一样了,我是越看越喜欢书中的每一个人,包括土匪头目座山雕。《林海雪原》描写的是解放战争初期东北剿匪的战斗。1946年冬天,东北民主联军一支小分队,在团参谋长少剑波的率领下,深入林海雪原执行剿匪任务,侦察英雄杨子荣与威虎山座山雕匪帮斗智斗勇。我逐字逐句地看完整本书后,甚觉得意尤未尽,又从头开始翻看了一遍。在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时,不知不觉我把自己变成了小白鸽喜欢上了少剑波。小小心灵似乎萌发了一个小小的芽,既蒙蒙胧胧又遥不可及。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开始看中西方名著。中国的四大名著:我只看完了《红楼梦》和《西游记》,其它两本《水浒传》和《三国演义》至今也没有看完。我想可能是我从小就不喜欢看打打杀杀的阶级斗争有关吧。
一生看了很多书,也被书中的人物塑造的鲜明个性和特征影响了自己的人生。因为太喜欢《红楼梦》里的林黛玉,花冠年龄的我陪着她掉了千万滴眼泪。
因为太喜欢《安娜、卡列尼娜》的主人公安娜。深深为贵族妇女安娜追求爱情幸福,却在卡列宁的虚伪、渥伦斯基的冷漠和自私面前碰得头破血流,最终落得卧轨自杀、陈尸车站的下场抛洒了许多同情的眼泪。同时也对卡列宁的虚伪和渥伦斯基之流的冷漠和自私深恶痛绝。
太喜欢《简爱》里的简,爱,敬佩她在各种磨难中不断追求自由与尊严,坚持自我,摆脱一切旧习俗和偏见,最终获得幸福。
总之在那个没有电子网络的年代,我消费时间的方法就是读书。如今在这个碎片化的时代,人们习惯了快速度地生活,网文代替了纸书,大人和孩子都没有几个能静下心来,抱着一本书沉浸在书的故事里。纷纷扰扰的世界有太多的无奈逼着我们去追星追剧,刷屏刷抖音。就像我家的熊孩子们宁可花大把的时间打游戏,无论大人怎么禁,怎么吼、怎么苦口婆心劝导他们,也改变不了他们酷爱游戏的Hobby 。好在他们的这种Hobby 逐渐成为了他们热爱科学的动力,选修了Science computer and physical chemistry calculus.
作为家长,我们只能选择尊重孩子们的权利,他们有自由去选择自己的生活,读什么书?选什么专业?全凭他们自己的兴趣爱好,家长只能管住他们的主流方向,不偏不倚地走在正道上就万幸了。儿子爱好科学,女儿爱好数字,老公爱好医学,我爱好文字。一家人各取所爱。庆幸他们没有像我只能摆弄几个文字,却没有一技之长养家糊口。要知道天下摆弄文字的人大都是穷困潦倒而终,如李白,杜甫等文学太斗。不过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文字,就没有文人艺术,没有文人艺术家,这个世界就没有文化生活了,没有文化生活,人就如同没有灵魂的影子,只能是一架行走的机器了。
今天的疫情产生了许多的文字,《方方日记》成了记载这场世界级疫情的文字焦点。而她也正因为一本日记而把自己摆在了众生面前,成为了国人争议的焦点。我只能说,作为一个作家,她笔下的文字是她个人的权利。中国汉字字库收入有91251个汉字,如何把这9万多个汉字编写成自己喜欢的故事,是一个爱摆弄文字人的自由。作者对所发生的事或褒或贬,都是对社会的进步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冯黎明教授在题为《方方日记,我们在看》的文章里说:“对于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说,能够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是他获得关于世界的‘自明性’知识的起点,因此在一个人性化的社会中,人们理应获得的第一权力就是‘看’的权力,所以鲁迅宣称,真正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同理,失去了‘看’的权力或者甘愿交出‘看’的权力,则意味着人性的扭曲和异化。当然扭曲和异化的人是不愿意读方方日记的,因为他们不敢且不愿‘看’。”
还是古人说得好:“青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