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喬學嬰
時間：2020年4月21日
瑞德西韋在最近披露的兩個人體臨床試驗中展示了針對新冠肺炎的驚人療效（見參考資料 2，3）。可是瑞德西韋在治療新冠肺炎的嘗試中還沒有做過任何動物試驗。這是因為瑞德西韋已經在治療埃博拉病毒、SARS冠狀病毒和MERS冠狀病毒的嘗試中做完了動物試驗，只是针对新冠病毒，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
美國國立衛生研究院（NIH）和瑞德西韋的發明者以及製造商Gilead公司聯合做了一個動物試驗，目的是探索瑞德西韋對新冠肺炎早期治療的效果（見參考資料 1）。虽然这个试验得出了瑞德西韦在得病早期使用有效的结论，可是它也曝露了瑞德西韦这个药物的不足之处。這是瑞德西韋在治療新冠肺炎方面所做的第一個動物試驗。
在這個試驗中，科學家們用了12隻猴子，這12隻猴子是最近建立起來的新冠病毒猴子模型，这是一種專門用來研究新冠病毒用的猴子。
他們把這些猴子分成兩組，6隻猴子一組，每組3隻公猴，3隻母猴。第一組6隻猴子用藥，靜脈注射，叫做用藥組；第二組6隻猴子不用藥，用空白對照，照樣要靜脈注射，叫做空白組。
然後，通過鼻腔，口腔，眼睛和氣管各個通道把二百六十萬個病毒送入猴子體內。讓猴子們感染新冠病毒，12小時後第一次用藥，之所以這麼短的時間內用藥是因為這些猴子感染病毒後發病和惡化速度非常快，所以他們得趕緊。然後每天用一次藥，連續用藥6天。
每天，由一個醫生巡床兩次，與猴子們嘮嘮嗑，看看有沒有咳嗽，呼吸困難等，記錄一下它們的臨床症狀。整個試驗從頭到尾都由同一個醫生記錄。這樣可以排除判斷臨床症狀的標準不一致的可能。這個醫生也不知道哪個猴子被扎的是藥還是被扎的是空白對照。這有點像雙盲試驗，因为猴子们也不知道它们自己被扎的是药还是空白剂。
另外，每隔一天，由醫生們做一個體檢，在這期間，嘮嗑是不可能的，看咳嗽或呼吸困難也是不可能的了，因為猴子們被麻醉了。但是可以稱稱體重，量量體溫，測測血壓和看看氧氣飽和度等等。當然，體檢時還要拍一下X-光片之類的。另外，在第一天，第三天和第七天，進行肺部取樣進行病毒檢測。
試驗一共進行了7天，結果如何呢？
臨床症狀方面。用藥組6隻猴子中，5只很健康，只有一隻有一點輕微的呼吸困難。不用藥的空白組的6隻猴子全都呈現出呼吸急促和呼吸困難
病毒檢測方面。病毒檢測的結果顯示，病毒的量在用藥組的猴子肺部有顯著的減少，而且在它們的肺部沒有找到活的、有傳染力的病毒。可是，活的有傳染力的病毒在空白組的猴子組中可以找到。另外，無論活的或死的病毒都能在用藥組和空白組猴子的鼻子、喉嚨和肛門中找到，这一点，在用藥与空白两组之间看不到太大的差別。這就是說，用了瑞德西韋，即使症狀有了改善，病猴的傳染力還是存在的，不要以為病症有了改善就不會感染他人了。研究者認為這種現象可能是用藥的方式有問題，藥到達了肺部卻可能沒有到達身體的其它部位。這個在以後的研究中應該要考慮改進的。
肺部組織傷害的方面。用藥組的猴子肺部組織受到的傷害遠遠小於空白組的猴子肺部組織所受的傷害。雖然是遠遠小於空白組的傷害，可是傷害還是有的，而且用藥用得這麼早還是會引起肺部的傷害，這就有點失分了。 12個小時就用藥了，這已經算是很快的了，可還是不能完全阻止肺部的傷害。最為擔心的是，許多肺部的傷害是不可逆的。所以即使瑞德西韋有效，我們還是要寄望於疫苗。
现在让我们来总结一下。从这个试验中可以看出，早點使用瑞德西韋是有效的，是可以減少病猴由輕症轉重症的可能的。虽然使用瑞德西韋可以改善症狀甚至消除症狀，可是不能消除病患的傳染力。此外，使用了瑞德西韋，即使是早早地使用了瑞德西韋，肺部也有可能會受到傷害，只是傷害幅度會有大幅的減少。虽然这个试验证实了瑞德西韋對病猴肺部進行了有效的保護，可是它也曝露了这个药物對其它部位（如鼻、喉等）的保護沒有像保護肺部那麼有力。总之，瑞德西韦在治疗新冠肺炎方面并不是一个完美的药物，还有改进的空间。所幸的是新冠病毒攻击人体的主要目标乃是肺部，而瑞德西韦对肺部虽然不能做到完全保护，但保护效果也是非常显著，所以這個藥物對治療新冠肺炎患還是有效的。
最后要提醒的是，這組數據，這些結論是對猴子而言的，我們不是猴子，所以這些數據也好，結論也好，對人類是僅供參考，是不作數的。人體的臨床試驗還沒有最後完成，讓我們一起耐心地等待人體試驗最後結果的公佈吧。
參考資料：
1. https://www.biorxiv.org/content/10.1101/2020.04.15.043166v1
Clinical benefit of remdesivir in rhesus macaques infected with SARS-CoV-2
Brandi N. Williamson, Friederike Feldmann, Benjamin Schwarz, Kimberly Meade-White, Danielle P. Porter, Jonathan Schulz, Neeltje van Doremalen, Ian Leighton, Claude Kwe Yinda, Lizzette Pérez-Pérez, Atsushi Okumura, Jamie Lovaglio, Patrick W. Hanley, Greg Saturday, Catharine M. Bosio, Sarah Anzick, Kent Barbian, Tomas Cihlar, Craig Martens, Dana P. Scott,
2. 视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F20bi2lr1ag （又一個瑞德西韋治療新冠肺炎臨床試驗的好消息）
3. 视频：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9UsxpnAwXik （新冠藥物研究新進展，瑞德西韋有效？氯喹療法在美國的推廣受到質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