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给我的大衣 4

说废话,吐槽,自律,各种急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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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律师事务所出来后,我的心情相当差。 我的指定律师是个女的,我对女性没有什么歧视,只不过恰好她是个女的,而且是个外国人,我对外国人也没有什么歧视,尤其是亚洲人,我听说亚洲人是世界上最勤奋的聪明人,希特勒说他们是危险的黄色人种,如果这句话不是希特勒那个狗杂种说的,请不要骂我没文化,我也是听来的。只不过,恰好我的律师他妈的就是个亚洲人。

我很不愿意看见她。我他妈宁可去见一头野猪,甚至两三头野猪,也不想见她。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绝不会说亲爱的Benni,早上好,让我们一起来喝杯啤酒,嘲笑一下儿童村那些狗日的管理员吧!她是绝不会说出来这样俏皮可爱的话来的。对,她就是那种无聊透顶的人。

每次她都对我说:Benni, 你知道,我是来帮助你的。请你详细讲述一下x年x 月x点干了些什么。

我很想配合这个认真得让人讨厌的女人。但每次只要我一张嘴,她就会问一些混账问题。比如我为什么要这样,或者为什么不那样。

我发誓我对外国女人没什么歧视。可我简直烦透了这句话,我压着怒气回答她,我他妈不知道。

“请你回答我,你的动机是什么?”

狗杂种,她好像听不懂我说什么。

每次都这样。

我没有什么狗屁动机。就拿体育馆点火的事来说吧。我只是看到了一个垃圾桶,里面堆满了纸,我想要是点燃的话一定很有趣。更何况当时有个漂亮姑娘在场,她真的是很漂亮,虽然她的胸看上去有点假,极有可能只是个海绵垫子。她露着两条大长腿,光滑笔直,没有穿袜子,我甚至能看到腿上一层小绒毛,这让我很兴奋。我一兴奋就想做点什么配合我兴奋的心情。女人是能让我发疯的,这是真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这样一个下流胚子。

可我做那件事的确没什么动机。烧他妈一个垃圾桶也不至于让那姑娘爱上我,和我睡觉吧。我发誓只是那该死的漂亮姑娘让我兴奋得发了疯。

“这不是理由。你知道垃圾桶边上有大量木质桌椅,火焰极可能烧毁整个体育馆,甚至伤害到别人吗?你已经十六岁了!”

“事实是我点燃一根香烟也有可能烧毁整个地球。”说完我开始疯狂的笑。我觉得我他妈真是个天才。这个愚蠢的外国女律师就他妈是个煞笔。我说了,我没什么性别国籍歧视。只是凑巧她都占上了。

关于带Samir 去超市偷酒的事就更好笑了。Samir 是我在Maria 儿童村的小伙伴。我已经不记得我在多少个儿童村呆过,总有几个狗日的管理员受不了我,千方百计赶我走,导致我常年更换居住地点,臭名远扬。不过这他妈的也无所谓。

我不知道那该死的为什么特别强调Samir 12岁,我才不关心别人的岁数,我只知道Samir是个顶级怂逼。他瘦小得像个真正的狗杂种。据说他的父母在逃亡欧洲的路途中被士兵打死了,成了孤儿他就被送到了儿童村。这也没什么特别的,儿童村里都是没有父母的人,不论他们的父母是死了还是活着。

Samir 却被大家认为很特别。大家时常议论,说先是他爸被士兵殴打,他妈冲到他爸爸身边,他亲眼目睹自己的父母被士兵开枪打死。那些人聚在一起说这些的时候无不做出惊骇的表情。Samir 听到别人谈论他时都会默默的走开。这个怂货,要是我听到谁谈论我的父母,我就直接一拳打烂那个婊子的嘴。

我对Samir 说,你应该这么做。你该去把那些婊子的嘴打烂。

Samir 说他不想。他不想打人。

那你想干什么?

他不回答我。这王八犊子话很少。他似乎不太会说德语。我听到过他在梦里哭喊,用的是一种奇怪的从肚子里发出来的语言。

我倒是很愿意找他说话。至少他不会说一堆废话烦人,他是个不错的听众,他也不会在你抽烟的时候瓜分你一根。每次只要我说,亲爱的Samir, 能不能借点钱给我。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口袋里的钱都掏出来。是个慷慨的家伙。

Samir 还有一个很可笑的行为,他喜欢爬高登梯,这个过程中行动极其笨拙不协调,但他乐此不疲,有时候我看到他得意的坐在矮墙上,是那种连他妈狗都没有乐趣去挑战的矮墙,坐在那种墙上也一定是看不到什么风景的,我知道这厮一定用的所有生物史上最丑的动作爬上去的。我真想说,滚下来吧,你这个丢人现眼的混账。想到以后还要向他借钱的事,我才没有说。

那天他愁眉苦脸求我带他去偷一瓶白酒,说他要是不干这事,就会被Manuel 揍死。

“谁是该死的Manuel?”

“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你他妈为什么要给他偷酒?”

“他说我不去就要打我,至少每天让我不好受。”他说这话时都带着哭腔了。

“你这个怂逼,这事就交给我吧。”

我带着他去附近的一家小超市,从酒架上迅速拿起一瓶酒藏在大衣里面。

我们经过收银台,向出口走去。一个中年大妈在柜台后面冲我们说hallo。她嘴里下面的牙齿几乎全掉没了,张嘴时我看到里面的黑窟窿,那样子简直滑稽死了。

更他妈滑稽的是,Samir 立刻大哭起来。他的声音在颤抖,声泪俱下的说,“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

我看到他站的地方一滩水,这厮居然尿裤子了。

这就是全过程。每次想起来Samir 那怂逼样,我都忍不住要笑。除了出卖我,那小子什么坏事也没干。

我的律师,大概是看到我笑得太开心,觉得受到了羞辱,拒绝和我继续交谈。我真的不是歧视外国女人,我想我和她的确有那种电视里人们所说的他妈的文化鸿沟。

以前我也有过和律师打交道。那些律师算是聪明的王八蛋,他们不给我提什么狗屁问题,只是和陪我一起去的人说些客套话。他们手里有警察记录的文件,他们可能不需要关心其他细节。

我被她生气的打发回去,她甚至没有和我说再见,只是说要我回去想一想,想好了再来和她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和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他们看到我就生气,有的太生气了,干脆懒得理我,就好像在路边看到的狗屎,他们的确看到了,露出烦腻的表情,然后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把脸转过去走开。有的则蹲下去,用自己的生命质问那坨屎,为什么要在路边呆着。为什么?!

所幸的是我不用花费一整个下午与她讨论那些无聊的事。陪同我的辅导员给了我半个小时自由时间,我可以去会一下住在附近的老Sussi,和她来上一发。这让我很兴奋。想到她那个风骚下贱样,我就兴奋,连我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更别提那个混账外国女律师和她说的混账话。

我和Sussi约在我出狱后短暂居住过的儿童村附近。那里有个公园,公园里有座桥,桥下隐蔽处有一把长木椅子,面对着河流,我们经常在那里吸毒,然后干那种事。不用担心路边行走的老太太横空出现,举着拐杖骂我们是下流货色。我知道我们的确是很下流。他妈的这样下流,这样快活。

下车时,辅导员问我有没有避孕套。这个老猪狗可真是体贴。我告诉她,我不会怀孕的!撒开腿往前跑。

Sussi 在交配的时候经常发了疯说要给我生小狗崽子。很下贱,我他妈很兴奋。

事后我却总是很沮丧。我是说和Sussi这个母狗鬼混是一件不错的事。但是我想到这个下流婊子要给下流的我生个下流孩子,就不那么有趣了。所以只要她说那种话,干完这个贱货后我都会恨她。我甚至恨到想哭。

我问她:“狗日的,你不会真的怀孕吧?”

她笑得像个傻比。我真的烦透了她没完没了的笑。就凭这点我认定她是个真正的煞笔,不仅下流,还煞笔。这让我很为她难过。我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不再说话。

“你知道吗,Leonie 怀孕了。”她突然停止笑声,对我说。

谁他妈是Leonie. 

“那个管理员啊。儿童村的。马格丽特,你叫她胖鹦鹉的,Leonie 是那里的员工啊。”

“哦。”

“你知道谁是爸爸吗?”

“不会是我吗?”我把脸凑到她面前说。

她又浪笑一阵,说,“爸爸是那个儿童村住的一个男孩,那个黑人男孩子。你知道的,就是那个黑人。很多肌肉的。”

狗日的。这个新闻太他妈的爆炸了。简直比猴子长了马屁股还令人震惊。

虽然Leonie 是个地道的骚货,她和Rose 经常和儿童村里的大男孩鬼混。但怀孕这么大的事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他妈以为很下流很快活是我一个人的发现。

这个死变态。她不是结婚了,还有个女儿吗。

那又怎样?

我承认我是个下流胚子。但想到Leonie 这个骚货怀的孩子,我就很难过。没有一个婴儿是下流的,至少我没见过。我认为没有一个婴儿应该生在一个下流的环境里。这真的会令我很难过。

那一刻我突然有点理解我的外籍女律师。我他妈也很想问那个狗日的管理员,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尘之极 发表评论于
回复 'wuliwa' 的评论 :

记得当时是一部感人的好电影。
https://m.youtube.com/watch?v=6pLE8g6vBqU
wuliw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Fanreninus' 的评论 : 我一点都不讨厌呀
wuliw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带娃是持久战' 的评论 : 谢谢你:)
wuliw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尘之极' 的评论 : 那电影好看吗?
Fanreninus 发表评论于
回复 'wuliwa' 的评论 : 你是那个认真得让人讨厌的女人? :)
带娃是持久战 发表评论于
写的好。不容易啊
尘之极 发表评论于
多年前看过一部由真实少年犯主演的电影《少年犯》,里面一句歌词至今记得:“...几经沉浮不能自拔,又恰似狂风暴雨,催折了未放的花”。
有的花是幸运的,有机会展放自己奇异的芬芳和绚丽。有的未能萌芽。
wuliwa 发表评论于
回复 'FEVRE' 的评论 : 没看过这个电影。下次我去找来看看:)
FEVRE 发表评论于
电影叫:Primal Fear
FEVRE 发表评论于
Benni是老司机。有个电影讲一个律师为一个介于成年未成年的杀了主人的年轻人辩护,争取到了轻判去管教所。判了律师才发现被他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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