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5月28日下午,李总说了一组数据,让很多人很惊讶。
他说,我们是一个人口众多的发展中国家,人均收入3万元人民币,有6亿人月收入也就1000元。
我在看直播的时候,听到这组数据,是被震惊了的——这数字过于真实了。
前一段我也被一个数字震惊了,我们国家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1300万亿的规模,平均到每个人的头上,大约100万元。
很多人也被1000元和100万元这两个数字之间的冲突震惊了。那就是少见多怪了——二者之间本来就不必有什么关系。
历史地看,1300万亿总资产,能够说明我们的国家已经很厉害了,甚至可以说,已经是“国富”了。
与此同时,6亿人月入1000元,又告诉我们我们国家的另一个真相,那就是泱泱大国,依然“民穷”。
所以,如果把这两组数字割裂开看,放在不同的场景下,你会发现自己仿佛生活在两个不同的国家。
实际上,没有那么魔幻,无论场景怎么变化,我们脚下的土地都是一样的。数据,看上去对立实际上统一。
对月入1000元惊讶的人,大多数是因为没有看到因而忽略了那6亿人。
那6亿人,常年是沉默无语的——他们没有地方说话,也没有兴趣说话,也就没有了说话的能力,因而容易被夸夸其谈的人所遗忘。
6亿人口是一个极为庞大的群体,比整个欧洲的人口略微少一些,比整个北美洲的人口数量还要多。但是,一个群体,无论人数有多么庞大,只要他们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们就容易被忽略,然后在一些特定的时候,他们被抽象成一个数字,偶尔使用一下。比如,当我们说“14亿人民绝不答应……”的时候,他们突然成为重要的一部分被提及。
为什么说他们是沉默者呢?
李总说得好,“1000元在一个中等城市可能租房都困难”;“一位农民工说他50多岁了,在外打工30多年,今年因为疫情没有找到工作,全家陷入困难”。
这段话说明,月入1000元的人,是很难在中等城市活下去的,那也就是只能在县城或乡村生活;而工作30多年的农民工,因为几个月的疫情就全家生活困难,说明工作了那么多年并没有积攒下多少钱,原因嘛,当然还是收入低。收入低,就要每天为生存而奔忙,也就没有兴趣说话。收入低,就没有“社会地位”,也就没有人听你说话。
所以,收入越低的人越会陷入沉默,越沉默越容易被遗忘。
这些沉默的人,不关心世界的局势、台湾的政争、加拿大的法庭、澳大利亚的牛肉、太平洋对岸的霸权者有多坏和北方的盟友有多铁,不关心GDP全球第二的排名、北上广深CBD的靓丽、一线城市房价数年涨10倍、下一艘航母何时下水之类。
他们的主要精力用来谋生,因而成了沉默者。
沉默者,一个月1000元,一天大概也就30元,没病没灾,还是能活下去的,而活下去的重要理想是明天还能挣到30元,下个月还能挣到1000元。
人穷志短。
当一个人处于穷困之中,基本上是难以有远大理想的,往往也因此被鄙视——他们有些像2000多年前韩非子所说的“疲民”,经常处于疲于奔命的状态,没有思考的时间和兴趣,没有发言的能力和想法,往他们头脑里安装什么他们接受什么——他们的人生便是干活、生育、打仗,成了“法西斯秦国”稳固的基础。
众所周知,韩非子的理念早已经过时了。历史经被屡屡证明,建立在剥夺底层、弱民、疲民之上的秦国式稳定,是难以长久的。当今世界格局也证明,只有国民普遍富裕的国家,才有可能是长期稳定的国家。
为何李总对那个“连续打工30年”的农民工如此挂怀?因为像这样一旦没活儿干全家就陷入生活困难的人群如果太大,就会造成社会不稳定。为何现在文明城市的考核内容里没有禁止街头摆摊设点了?因为如果更多的人失业,城市街道无论多么整洁也难以保持“文明”。为何“扶贫攻坚”成为国家的重大战略,因为不终结贫困的话,所有的蓝图都只能是草稿纸。
那些吃饱了饭,常常以口炮指点江山的人们应该认识到,庞大的沉默者群体,与我们都是命运共同体;不要以为自己收入超过了1000元就可以避免成为“不惜一切代价”里的“代价”;不要以为沉默者就是沉没者。
火山,大多数时候是沉默的,但那是火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