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参加公司例会的时候,多少带点新人的怯生生,当时老板让我自我介绍一下,忘了我说到什么——想来大概是孩子,坐对面的小娜,扑哧一笑,我甚至看到她为了掩饰,低下头。
她那一笑,真是风情万种。
而且温暖真诚。
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样迷人的女性笑容呢——我以前因为工作性质的关系,直接的同事,基本是男性,大家也开玩笑,但是就是兄弟姐妹一样,虽然亲近,但是夹杂了性别差异带来的客气,没有同性间的那种心照不宣的亲密。
小娜真是美,从精致小脸到玲珑身材。明显不是那种高大健壮型,但是那个曲线,正面背面侧面,360度都让我流口水,不去做明星,可惜了。
有一次,小娜招呼大家喝咖啡,说是她特别从阿尔巴尼亚带回来的——和常见的咖啡粉比,颜色淡因而更偏褐色一点,也没那么苦——但是也不是我习惯的那种香。
想起来看书说,咖啡有835种香味呢,估计这是其中一种罢了,应该是我以前没见识。
才知道,她曾经是阿尔巴尼亚难民。90年代初的时候,她们四个18到20岁的女生,在南斯拉夫的炮火中,九死一生逃出来,先是住在难民营里,然后辗转到不同国家不同城市城市,个人凭力气凭运气去做那些为了活下去要做的事,包括,上学,结婚,成家,生子。
她当时的男友,从另外一条路过来,先投奔姨妈家——两个人分别申请大学,除了入学许可,居然还拿到学生宿舍。公司同事一起出游,我们坐在阴雨天的游船里,面对面坐着,湖面雾蒙蒙,她讲这些的时候,脸上也雾蒙蒙。端起桌上的黑咖啡尝一口,发现,已经凉了。
那个男的照片,小娜给我看过,我第一句就是,长得不错啊!
其实我见过真人的,身材更不错。当时公司活动可以带家属,他穿的民族服装,魁伟健美。
小娜给我看照片的原因,并不是同事间的八卦聊家常,是因为——那男的不知怎么搭错线,非要离婚,俩人合合吵吵折腾一年多,最后小娜说,那就离吧。
离婚,卖房子,分割各种。
突然那男的又反悔了,天天到我们公司纠缠,等在小娜出入的路上。最夸张的一次,是小娜躲他,他控制不住自己,冲上来,从后面拖住小娜的头发,要打她。
幸亏有同事路过,出手相助。
出了这种事,要上报人事处的。人事处通知下来,小娜办公室换到楼上,并且,专门安排了我们同事里,她最好的朋友陪她。出入要跟直接老板报平安,看不到人,要电话留言,走了啊。
小娜的这个本事我非常佩服,她在很多部门都有知交好友,不是点头即过的那种,是会一起吃饭看电影,上瑜伽课顺带交流买菜做饭带孩子的,并且,连大学的游泳班,都有人替她专门留了位子。——她就是有本事让人喜欢。
我知道为什么啊。
一次中午该吃饭的时候,我有一个会,走不开,跟同事说你们甭等我了,先走吧,我随后来。等我匆匆收拾完的时候,发现小娜还在,她说,我没事的我不饿,等你一块走,也不差这几分钟。
小娜其实跟我不是一个组的,但是我们工作会有交集,有时候会一起开会。我们是大办公室,又有咖啡机,所以平常同事有事没事都喜欢过来趁倒咖啡的时候聊两句。她的直接老板,高个子大嗓门。有一天那个家伙夸张地在在咖啡机前嚷,你要去ACTIVE WEEK啊,你可不要跟小娜学啊!——这个ACTIVE WEEK算是公司的小福利,公司出钱,花你自己的假期,一般在不同的旅馆或度假地,安排各种SPORT活动,HIKING,山地车,游泳,当然,如果你没那么多ENERGY,选一星期的SPA,也行。
人小娜呢,在ACTIVE WEEK,认识了几个不同部门的同事,他们有时会约了中午一起吃饭,然后,就变成她和其中一个男的单独约了。再然后,那男的,以小娜的公开男友身份,出现在我们为她举行的,简单的,50岁生日趴上。
小娜给我看他们俩狂欢节的照片,男的扮牙医,小娜是牙医助手,俩人笑着,肩并肩头碰头站在一起,
真是登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