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谈自杀, 让我叹息

我最近的一个小房客自杀了。 

刚见到他的时候,看他很阳光,比我娃还小。说是做建筑工人,做几个月就到外地去看看,所以不肯长住。

我看不准他,犹豫。领导说看他很会干活的样子,可以留下来,一定会交房租的。这样说好就租3个月。

3个月快到期的时候来了个跟他一样年纪的金发妹,社区大学的大学生。她像个知心大姐,特别妖艳热情,有时候觉得假惺惺的,又觉得她还是个孩子, 搞不清楚她。

她一般进来,小建筑工就说有点想续租合同。我觉得他有点看上她了。 可是隔壁还住一个本地好大学的很一表人才的金发男生。 我暗想,小美女怎么会看上建筑工人呢。但是想想,难说,也许俩人就对上眼了呢。我当时还跟领导说,不知他父母是啥样的人, 怎啥的他这么小做建筑工人到处流浪。 

这时候建筑工的房间已经租出去了。 我为了成全小俩口,特地说服新租客搬到其他地方去。 当时特自豪自己助人为乐,做了个好红娘。

可是没几天在新租约还没有实施, 某天他爸来电要找我。 我以为他改挂想违约,有点恼火。拖了一会儿电话过去,他爸说他已经没了。 

吓了我一跳。 

这之前他跟我有个几个短暂的TEXT, 我都没在意,因为忙,也没去房子看个究竟。

后来查新闻, 他上了电视。原来他去旧货店买日本刀,付了钱,跟人玩笑说给我现金。人家就报告了警察,他吓坏了。在那里等警察被带走。细节都是金发女跟我说的

她说他吓坏了,回来呕吐。还说他自小母亲杀了父亲,他一直被领养。不喜欢养父母,他们不好。

后来他呆自己房间里不出来, 几天后室友撬门进去发现他服毒过多,已经没了。 

我后来上他养父母的脸书看到他很小娃娃的时候就被领养了。 养父贴了无数的照片,记录了他作为养父带他们到处玩,养父觉得领养经历给了他自己很大的快乐。 

看到小房客的年幼的照片, 我心里难受了好几天。 我都想哭,可是觉得自己有病,为一个陌生人哭。不过也哭不出来, 就是心痛好难受。 我觉得内疚。如果当初我不留下他继续租房,他是不是就不会死? 那个金发女实在太诱惑。

后来和现在就看见她紧紧握着那个大学生室友献媚和殷勤,卖弄性感,觉得她有点玩弄了那个小建筑工。 如果她没有那么热情, 他可能不会这么失望吧。 

另外我也无知,以为在成全别人。 其实有些苦命娃是没有资格谈爱情的, 还是绝望的去做苦工,相对来说更是一种福分。 这件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人生的很多看法。 

后来他寄爹带寄妈来收拾屋子, 寄爹说说笑笑的,寄妈哭的淅沥哗啦。我在一边跟着伤心,也很震惊。 

我还打电话去警察局要那天事件的死亡记录。警察居然哼着小调,唱着歌,把报告记录读给我听。

我直到现在还内疚痛心,真的很震撼我的人生观和世界观, 觉得社会好冰冷,原来自己也可以在不经意中一起伤害了一个无辜。 

但是没有办法, 强忍着不去想它。生活还要继续。 自己生活里还有好多头痛和麻烦需要自己的专注精力。 

对往生者,只有唏嘘。也许是命中注定?

总之一点, 我突然明白,有的人不能太幸福太快乐。命中注定,一定应该先去吃体力之苦,其实这是上帝给他的福分。 人生太多苦, 比起另一种苦来,是祝福。  

还有一点, 现代社会, 父母的作用太重要了。 有父母的娃,就有资源,可以挺过很多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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