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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情色文化(—一)
关于日本人的好色
来源:
玉米穗 于
2020-11-02 10:00:54 [档案] [博客] [旧帖] [给我悄悄话] 本文已被阅读: 6164 次 (7869 bytes) 一个朋友之前说起可以聊聊日本的情色文化,我也觉得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我没有对日本的情色文化做过研究,只是凭印象瞎扯一二。
很多人都觉得日本人很色,还有人说日本人是最色的。我觉得说日本人色,应该是没错的;而且我觉得他们还是“色”点好,老龄化都那么严重了,再不“色”点,香火都要断了。
我在日本呆了九年,刚去的时候对日本的“色”印象挺深的。他们有很多色情杂志,许许多多的色情小说,车站里的售报亭里这样的杂志小说很醒目地陈列在那里,封面上春色肉光一片,匆匆忙忙来来往往的乘客倒是熟视无睹的。
色情漫画,各种裸体写真集在书店里也是公然陈列在醒目之处的,他们有不少有名的摄影家,专爱拍女人的裸体写真,出写真集,被拍摄的对象大概可以赚些钱,也可以借此出头露脸博取一点关注,有的可能还会成为社会话题,与现在国内许多为了博眼球不择手段啥都干的网红心理或有相似之处,有些年龄大了渐渐过气的二三流女明星女艺人会出这样的写真集。还有摄影家跑到国外去找模特拍,当时的东欧国家如波兰捷克等国家是日本人体摄影家去的比较多的地方,在电视里看到那些摄影家为自己的摄影集做宣传时介绍说,东欧的少女特别漂亮,有东方少女的细腻皮肤,又具备西方女人轮廓清晰立体的特点云云;当然也有正当红的女艺人会拍写真集,比如宫泽理惠就拍了一本裸体写真集,当时卖得很贵却很抢手,她那时正如日中天,处于事业顶峰,青春少女无比靓丽,
她那本写真集的预售广告甚至悬挂在山手线电车里,现在那写真集买不到了,我前两三年去日本时在一家旧书店里看到有一本陈列在玻璃橱柜里,还有塑料薄膜封闭包装着,标价十几万日园,而那本集子当初的售价才几千日元而已。出租录像店里则都专门辟有成人录像区,录像盒上白乎乎的肉色风光可以让最清心寡欲的男人火烧火燎血脉喷张。但有趣的是日本的成人录像里关键部位都要打上马赛克,观赏时候看到女的表情投入,呻吟声让人想入非非,但关键地方是模糊一片的马赛克,只能用联想填补空白。
日本有不少专门写色情小说的所谓作家,有的很多产,作品之多可与著作等身的台湾李敖大师一较高低。但这些作家通常都不入流,那些写文学作品的严肃小说家肯定是不屑于此类所谓作家的。我当初为学习日语找些容易而又有点刺激的小说看,看过几本色情小说,描写那些过程露骨而详细,但很低俗,既无美感也没什么回味。而且千篇一律,读过几本就没有胃口再读其他的了。严肃的小说家其实也都会写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一个比较有名的作家是渡边淳一,他的《失乐园》在日本卖得很好,还改编成了电影,也很卖座。那人专爱写男欢女爱,而且喜欢写婚外恋,就是所谓“不伦”,但那人不低俗,作品里往往融入社会内容和自己对许多社会现象的思考与批判,使人读过之后有共鸣并不由自主也会反省和思考。日本有一类小说叫“私小说”,有较多的个人经历和思想体验在里面,有点个人传记的味道,有个有名的作家叫森鸥外的写过一本小说,回顾他最早对异性产生好奇和兴趣的经历和经验,读来饶有趣味,会使人想到自己的类似经历。(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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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ha 发表评论于
日本人的好色(续二) (2020-10-27 23: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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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语里有一句话叫“据膳不食乃男人之耻”,意思是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人不挺身相迎是男人的耻辱。这话挺形象地反映了许多日本男人对于男女之情的态度。日本离婚率似乎并不算太高,但所谓“浮气”(或“不伦”),也就是婚外恋的情况似乎相当普遍,渡边淳一写了一堆婚外恋小说在日本拥有一大票读者应该并非偶然的。本文上篇里提到的那个自称“我是下流胚”的日本人朋友就有一个比他年轻很多的情人。那人是做不动产中介生意的,生活比较优裕,他对我说,男人的成功无非就是成为“金持”(有钱人),吃好住好玩好有好女人抱。他说他从前经常去台湾和东南亚等地买春,但后来觉得没意思,生理需求解决了,感情得不到满足,后来找了情人才觉得身心都得到满足,再也不去买春了。他与他的情人请我吃饭,我原先预期那女的可能是所谓“风俗业”的年轻女子,但实际见到的却像是个会社女职员,谈吐得体,毫无“风俗女”气息。那日本朋友显然很自豪,把情人当做一种可以向朋友展示显摆的资本,绝没有偷偷摸摸藏着掖着怕人知道的感觉。我后来曾经问他他夫人是否知道他情人的事情,他说知道的,他并不瞒着夫人。他说他心里觉得对不起夫人,很内疚,但他没有办法,他需要情人,而他夫人也默认容忍他在外有情人。
我的上述朋友曾经告诉我说有情人说明男人混得成功,不成功的男人是不可能有情人的。这话大概不假,日本男人有头有脸的据说多是有情人的。政治家里很多也有情人。比如田中角荣前首相有情人还有私生子就是公开的秘密,他本人包括他那个做过外务大臣的有名的女儿田中真纪子都没有以此为耻的迹象。田中角荣传里说到当初田中角荣与他正妻婚前第一次亲密时,他的正妻提出要求说无论将来他如何飞黄腾达,有多少新的女人投怀送抱,他都不能抛弃她。田中角荣当场承诺,并且以后一直履行承诺,但另一方面那个承诺并不影响他在外面另筑爱巢且养儿育女。日本曾经有个前首相叫宇野宗佑的,只做了两个来月的首相就灰溜溜下台了,比袁世凯称帝的甜蜜岁月还要短,那人下台是因为所谓桃色事件,也就是婚外恋,当时搞得纷纷扬扬,日本各大报刊电视新闻尽是他的桃色新闻,我当时读书学校的老师上课时嘲笑宇野说,日本政客哪个都有情人哪个都不会闹出绯闻,因为只要付给女方一笔“慰藉料”(分手费)就能换得对方缄口沉默,只有这个宇野是个小气鬼,又要找情人,又舍不得分手费,结果就搞出个桃色事件,把首相位置也丢了。
2005年我回国时曾经在上海莘庄那里一个中日合资企业临时做过三个月翻译,当时是日本一个有名的公司去帮那家企业安装流水线生产设备。日方分批派出几十个工作人员去那企业工作,那些日本人住在莘庄那里的一个宾馆里,几乎个个都找当地小姐陪夜。宾馆前台似乎与那些小姐有所默契,那些小姐有的还会几句简单日语,往往直接打电话去日本人房间里介绍推销“爱情服务”(日本人怀疑是前台提供给小姐的房间信息),早上日本人在宾馆大厅集合后分别叫出租去企业,那时那些日本人三三两两从电梯里出来,边上都带着“一夜夫人”,那些小姐都“落落大方”,毫无羞涩表情,有的还与日本人来个分手吻别,摆摆手,抛一飞吻,说“拜”,然后扬长而去。那景象颇为有趣蔚为壮观。
那批日本人带队的是一个总务部长,五十多岁了,有一次很神秘地避开其他人来找我,取出一张小纸条,上面都是简单日文会话,要我帮他翻成中文,再用日文假名注出中文发音他说他想学那些会话以便和小姐交流。他练得最勤的是,你很可爱,我爱你。发音很滑稽。那人白天上班时坐在桌前老是犯困打瞌睡,脑袋不由自主猛地垂落到胸前,抬起头来时,眼睛充血,嘴角流口水,边上的几个日本人背后嘲笑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可惜夜里用力太猛,白天就只好养精蓄锐尽量补觉了。
还有一个负责联络事宜和流水线机械部分的日本人与我后来成了朋友(我主要为他工作),那人对他在上海的临时情人动了真情,找我商量怎么办?说他回到日本看到老婆和7岁的儿子,心里就内疚,觉得犯罪感,但他又舍不得上海这里的小情人,说是实在太可爱了,让他左右为难不知怎么办才好。此外还有一个日本人号称是靠个人魅力而非用钱买情,那人老是跑去永汉日语学校之类的地方,在校门口等小女生,借着教日语会话的幌子前后搭讪了好几个年轻女孩。那人在日本很早就结了婚,有离了婚。有一个女儿跟了娘家,那时已经十几岁了。那日本人说他去中国的一大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自由爱情,他说他不会再结婚,吃一堑长一智,结婚了就被绑住,没有寻找新爱情的自由了。这些日本人对于他们寻找情人乃至于与情人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不觉得有何见不得人,同我说起时候都是很“平气”的。(待续),
smilha 发表评论于
日本人的好色(续一) (2020-10-26 00:0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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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日本人好色的另一个印象来自于他们谈论有关性话题时似乎没有什么顾忌或不好意思,用日语说就是“平气”,若无其事就像说吃饭睡觉一样平常。这一点我在刚去日本时候觉得意外也不习惯,因为那时候中国人远不像如今那么开放,讲起荤段子来不分场合地点对象兴高采烈毫无忌讳,那年代老大不小还老说这些事情会被视为老不正经,被人嘲笑看不起。但日本显然完全不是那种情况,他们私下里说话常会说到这些事情,也拿这些话题插科打诨开玩笑并不当回事儿。我刚去日本时候为练习口语在打工地方常与日本人聊天,那里有个日本人叫中岛,眼睛斜视有点生理缺陷,那人是个老实人,干活勤勤恳恳极其认真;他性格腼腆有些内向,平时说话行事中规中矩很有礼貌,然而他对此话题也同样充满兴趣和好奇心。有一回打工前我俩坐在休息室榻榻米上小聊,他忽然挪动屁股向我靠近,身体前倾表情严肃诚恳地说,可不可以问我一个问题,我让他说,他一脸认真地问我,中国女人干那事儿的时候会不会发出声音啊?我意外之余差点笑出来,勉强忍住,用与他一样诚恳严肃的表情说,这个我也说不好,要不一会儿打工的中国女人来时,你问问她们?他马上拼命摆手一脸不好意思地说,不要不要。但旋即又意犹未尽地说,我也想和中国女人试试啊。
说这些话题的并非限于社会地位低下的蓝领阶层。我的保证人小岛先生原是教师,后来开餐馆做了小老板,他是东京港区日中友好协会会员,那时六十多岁,他曾经很认真地劝我可以去日本的风俗场所玩玩,体验一下,说那也是一种“社会勉强”(社会学习)。他并且告诉我他年轻时太太怀孕了,不能再做那事儿,于是他就跑去风俗场所解决问题,他说,女人三年没有男人抱也“平气”(无所谓),男人三周没有女人抱就不行了。他对我说那些话时,完全没有一点尴尬或不自然,稀松平常毫无造作,反倒是我这个听者有些别扭不自在,不知该如何答话。另外,有一次我陪朋友去东宝映画会社应聘群众演员,那里一个助理导演叫那些应聘者自我介绍有什么特长,开玩笑说,比如擅长把女人搞到手啦什么的都可以说说。可见他们说这类话题是稀松平常的事情。我的日本人朋友乃至于我大学里的老师(一部分)或多或少都曾经有过让我“刮目相看”的类似话题或言论。
让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日本人对待这类所谓“色事”话题的态度,他们似乎并不将之看作是下流下作的话题,也不会把说这种话题的人视为品格有缺陷或卑劣之徒之类。他们会开玩笑自我解嘲说自己是“助平”(好色之徒)。我的一个做不动产房屋中介生意的日本人朋友那时在学中文,有一次他要我见识一下他学中文的成果,说了一句,“我是下流胚”,有点得意地问我怎么样,我告诉他中国人没人会那样说自己的,他十分不解,问我为什么,说我们日本人说自己是“助平”很“平气”啊,我告诉他,一方面因为中国和日本在这方面的文化,习惯有所不同,另一方面中文“下流胚”与日语“助平”在语气轻重和使用场合也不是完全对应的。
日本人因为并不觉得“色事”是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所以他们长辈与小辈之间,甚至家庭中的父子之间,这方面的交流也轻松自在得多。我的一个日本人朋友吉田娶一上海姑娘为妻,他过生日时他爸爸(日本大学教授)送给他一大盒安全套做礼物,他说那么多啊,他爸爸笑嘻嘻地说,不多不多,加油干。他们夫妻当笑话讲给我们听,我们都觉得很好笑。
日本人虽说对于“色事”话题没有什么禁忌,但他们说这类事情的时候似乎并不给人特别粗俗下流的印象。这是一个有趣的现象。日本人说话用词比较干净,日语里很少污言秽语,骂人话通常也就是“马鹿野郎”(混蛋意)之类,不像英语或中文动辄扯出性器官来挂在嘴边,他们说男女之间的那类事情,往往比较含蓄间接,用类似“那里,那个,那事儿”之类词语表达,这与他们热衷于这类话题显得有点矛盾,正好像他们成人录像遍地开花,却都要在关键部位打上马赛克一样。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中国人对于“性话题”的开放程度突飞猛进,已经远不是我去日本前中国社会的旧景象了,连年轻女孩也傻逼傻逼张口就来,顺溜自然全无一点违和感。前段时间看一视频,好像是什么电影受奖大会之类,姜文上台对主持人黄渤插科打诨说,你这个名字好啊,既“黄”,而且还“勃”,下面男男女女坐满一场,嘻嘻哈哈若无其事。我觉得日本人即便喜欢“色事”,在这样隆重正式的集会场合恐怕也不会说这样荤腥玩笑的吧。(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