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岛
天上飘着缕缕白云,蓝得发绿的水面上,张永的小汽艇如飞鸟般掠过。远处,传说中的神秘小岛出现在张永眼前:高大的巉岩,石洞,绿树丛中高高耸立的亭子,各色不知名的野花点缀着的草地……。张永紧紧盯着小岛,似乎一错眼神秘岛屿便会消失不见,他忍不住兴奋地高喊:“我找到神秘岛了,我找到神秘岛了!”
这个岛在南海上时隐时现,据说岛上的花是宝石花,树叶是碧玉、翡翠和祖母绿。许多人都见过这个小岛,但从没有人登上过。每当人们试图驾船靠近小岛时,不是狂风巨浪骤作,将船掀翻,就是驶入浓雾。大雾散后,白茫茫的海面上再也找不到小岛了。
张永是九龙的摄影爱好者,常到海上摄影。他将快艇拴在一块礁石上,背着旅行包,提着摄相机,登上了小岛。
摄相机不停地转动。他是登上这个小岛的第一人,恨不得把岛上的一花一草都拍摄下来。
这个小岛当然不是传说中开着宝石花、长着翡翠叶的小岛,但处处是保留良好的古迹:古老的小木桥,小水阁,山顶上还有个大八角亭。张永顺着青石阶铺成的小路登上八角亭,他站在亭子里,从各个角度又将小岛拍了一次。这才觉得有些疲倦,便坐下来从包里掏出女友为他准备的午餐。他拿起一只鶏腿刚啃了两口,就看见石路边的蔷薇花丛摇得人眼发花。正惊异间,一个高挑身材的女子从花丛后转出来。
那女子身穿红裙,被绿树衬得格外耀眼。她笑着对张永说:“我原以为自己的兴趣与众不同,不料竟有兴趣相同者捷足先登了。”
张永笑着问她:“你从哪里来?”
那女子大大方方地在张永对面坐下,说:“我从云南热带丛林中来,在海上找了近一个月,今天才算找到了海宁的花园小岛。唉,我快饿死了,能不能和你分享一点食品?”
“当然,当然,”张永忙把食物递过去,“海宁是谁?”
那女子笑笑,并不回答,撕下一只鶏鸡翅膀来就啃。她大约饿惨了,吃得很香很急。这个女子很美,弯眉细眼瓜子脸,斯斯文文的像个大学生,一点不像是热带丛林钻出来的。
“你真从热带丛林来?”张永好奇地问。
女子含着食物嗯了一声,待把食物咽下去后才说:“没错,我从云南的热带丛林中来,你去过那儿吗?”
“没去过,听说那里的大象会听人使唤,搬运木材。”
“那有什么奇怪的?那里还有帮人照看小孩的蟒蛇呢。”
接着女子给他讲述了原始森林中的蝴蝶会,蜈蚣群,面包树,吃人树等奇闻。
张永问:“你是位林学家吧?”他看那女子气质不俗,谈吐风雅。
女子笑笑说:“你猜错了,我只是个照看小孩的阿姨罢了。”
这女子看上去斯斯文文,食量却很大,刹那间就将张永带去的烧鸡、烧饼、面包、糕点等等风卷残云般吃得精光。她好像饿得顾不上咀嚼,就这么直着脖子吞下去,似乎连鸡骨头都咽下去了。食物吃完后她似乎尚嫌不足,又把张永带去的两罐啤酒和三罐可乐喝了下去,对着空罐吸了又吸,实在吸不出饮料来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看得张永目瞪口呆。
女子掏出张面巾纸来,斯斯文文地擦擦嘴,笑着说:“谢谢你的美食!你快回去吧,万一海宁回来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永又问一次:“海宁是谁?”
女子说:“告诉你,你也不知道。这儿就是他的花园。快走吧,否则你会遇到危险的。”
“那你为什么不走?你就不怕遇到危险?”
那女子的脸微微一红说:“我就是特地从云南来找海宁的,怎么还会怕他?”
张永本想再问海宁是谁,但猜女子不会回答,便没有再问。难得登上小岛,风景又这么好,张永舍不得只因女子一句话便离开。
“这岛上风景真好,我能把你摄到录像里去吗?”
“当然可以!”女子倚着柱子,天真烂漫地笑着。
张永刚拍了一个镜头,突然狂风骤起,吹得亭子周围的野花和树木乱摇。女子扭头一看,只见海面上涌起一条长长的波浪,忙对张永说:“快!快藏到柱子后面去!海宁来了。”
张永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女子推到柱后。风更大了,花草都偃伏在地上,林中传来“刷刷刷”的声响。张永探出头去看,亭子里空空的,女子不见了。
刷地一声,一条桶粗的巨蟒窜进亭子。它通体作金黄色,上有黑色花纹,灿烂得如锦,头上还有二寸长的独角。张永躲在柱子后面索索发抖,只盼巨蟒看不见他。哪知那蟒呼的一声窜过来,把张永和柱子缠一起,环绕数圈,蛇脸对着人脸,蛇信子吐出来舔在张永脸上。张永几乎给吓昏了。巨蟒越缠越紧,张永听到全身的骨骼都在格格作响,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昏迷中,张永朦胧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红衣女子的声音:“海宁!海宁!你在哪里?我来了!”身上的压力突然消失,张永委顿在地,半晌动弹不得。
张永恢复神智后,巨蟒已无影无踪。他一把抓起摄相机,冲下山去,跑到海边,登上快艇,头也不敢回地逃了。
回到九龙后,张永大病一场,病好后,他将自己的遭遇讲给亲友们听。
他说:“现在想想,那红衣女子肯定也是一条大蟒。她告诉我,云南热带丛林里的蟒蛇会替人看孩子,又说自己是个带孩子的阿姨。而且,我后来才想起来,那岛上根本就没有别的船,她是怎么上那儿去的?”
亲友们看了他拍摄的小岛说:“南海上确实没有这个岛,但这个穿红裙子的女子明明就是个现代时尚女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