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灵魂永生(3)
法扬特的妈妈和小桐的父亲都被他接到医疗中心做了一次身体深度青春，做过后两人都感觉精神好多了。小桐的父亲回到家里对法扬特的发明赞不绝口，他看上去确实年轻不少，精神焕发。丽达借此机会请法扬特到家中做客，吩咐小桐做菜款待法扬特，表达感谢。丽达和男友刚分手不久，心里想和法扬特发展伴侣关系。她知道妹妹也喜欢法扬特，她却没有退让之意。小桐做一手好菜，人也聪明，她清楚地记得少年法扬特的喜好，做的菜很合他的口味。席间闲聊，丽达问法扬特为什么还是单身。她这么问时，小桐紧张得不行，心咚咚乱跳。法扬特笑笑，称自己每天除了工作就是研究，从来没有想过男女这方面的事。丽达问起他蜚声星球的身体深度青春方法，法扬特谈起这个就滔滔不绝，他神采奕奕的样子让小桐目不转睛。说着说着他突然没由来冒出一句：＂不知道能不能让死人复活。＂
小桐听见便柔声道：＂法扬特哥哥，你是世间最重感情的人。我哥哥去世这么些年了，难得你时时惦记他。＂
小桐这句话，唤醒她父亲失去儿子的心头之痛，他自个站起来离席休息去了，留下三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去片刻，小桐问：＂法扬特哥哥，姐姐和我都还没去过你的医学中心，我们能去看看吗？＂
＂可以啊，现在就能去。＂
小桐和丽达对看一眼，两人一同站起来，各自回房打扮换衣，片刻后出来。丽达穿着大方有范，一看就是职业女性，精明强干。小桐朴素里透着狂野的青春活力，性感有致。两姐妹一般高低，都身材苗条，活脱脱两朵花。
三人一起来到法扬特的医学中心，虽然已是夜晚，医学中心却灯火辉煌，大门口人来人往。医学中心有两栋楼，前面一栋大些，是医院，包括诊所和住院，后面一栋小些，是实验大楼，两栋楼之间有上下两层通道连在一起。在法扬特的实验室里，法扬特给丽达和小桐介绍他的成名之作，丽达问：＂在实验室也能做身体青春吗？＂
＂能。＂
＂有短时间的没有？＂
＂这里有，在医院里倒是没有。最短两个小时。＂
＂我想做一次，行不？＂丽达问。
重生医学中心预约身体深度青春，正常排队要到两年后了，在实验室里当然就是另一回事。法扬特想都没想就说好，同时问小桐要不要做，因为他的实验室里有两台仪器，功能稍有不一样，他正在研究其效果的差别。他说自己正在研究利用光子来把定点突变做得更准确，这样还能对单个的有变异的细胞进行治疗。他补充说：＂两个小时不能做深度的身体青春，但也能让人精神焕发。＂
小桐回答：＂我现在这么年轻身体这么好，哪里用得着？就让姐姐做好了。＂
丽达得到首肯，毫不腼腆，立即按照流程要求先去洗澡，直接裸着身体从浴室走出来就躺进仪器里，两腿微张。她从浴室走出来时，身上还带着水珠，颗颗都欲滴不滴，散发诱惑。法扬特脸色微红，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熟悉的仪器参数居然连续设置两次都不成功，不得不先去喝杯水。好不容易把仪器设置完开始运行，他回头见小桐坐在一旁，脸色不好，便关心询问。小桐其实是起了嫉妒之心，老大不痛快，却又说不出来，听见法扬特问，便眼里潮湿。在小桐看来，姐姐本来是有男友的，也知道自己喜欢法扬特哥哥，刚才她故意展示裸身，就是想抢自己心仪之人。她没说话，法扬特也就没说话，想起丽达的身体，神态怎么也不自然。
两人就这样闲坐了好久，小桐突然说：＂我也要做一次。＂她说完不等法扬特回答，直接当面宽衣，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将衣服递给呆傻一旁的法扬特，一步步款款走进浴室，洗完后也裸身出来。她身材高挑，肌肉结实，胸挺臀翘，把青春女性健康之美表现的淋漓尽致，把个法扬特看得呼吸紧张。他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为小桐调好仪器，叮嘱一番后启动。
法扬特坐在高凳子上，眼里总是两姐妹的美丽身体，心乱如麻。这十好几年来，他清心寡欲，追求明确，从不近女色，生活非常简单，几乎就是单纯的清修。他没有朋友，也不想有朋友，更别说女友，但是汉巴热的两个妹妹不同。在他的世界里，汉巴热仍然活着，在某种程度上，他就是汉巴热，要找到天空里的那只眼睛。这是自己的两个妹妹，他不应该对她们有任何男女欲望。他在实验室里为不少人做过身体深度青春，其中也有几个年轻美女，他从未对她们产生过身体欲望，可是今天他却一而再地居然有了！他为自己感到害躁感到可耻。他闭上眼，眼前浮现她们的胴体。他努力控制自己，竭力地想她们身体外表下面细胞里的分子，和那些分子的运动。他这样想时，躁动的心慢慢安静，脑海里开始有分子们的样子，那些分子更有一种体形之美，一种震撼的美，她们能做各种想象不到的动作和扭曲，极尽夸张，更加诱人。她们慢慢拥抱在一起，发出各色淡光，然后突然之间，她们变成一群大小不一颜色众多的粒子，像一场大雨一样倾泻下来，伴随美妙的音乐，酣畅淋漓。
铃声响起，法扬特被惊醒回来，丽达的仪器首先工作完毕，仪器自动把她推出来。此时的丽达虽然青春美丽，在她的胴体面前天下没有几个年轻男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但她现在法扬特的眼里，就是亿万分子们的集合体，并没有男女老少之别。丽达仍在迷迷糊糊中，躺着半天没动，听见法扬特咳嗽的声音才睁开眼。她半坐起来，问：＂小桐呢？＂
＂她在那边。＂法扬特指指她的左边不远处。
丽达站起来，她的神态里有一种风情，身体也在散发这样的风情，法扬特本已平静的欲望又被撩起，身体的反应暴露他此刻的真实感受。丽达走近他，法扬特呼吸急促，丽达微微一笑，那一笑立即把法扬特的身体变得僵硬。丽达的右手先是抚摸上他的脸，然后往下，左手却开始解他的衣服。丽达在这方面有经验，她感知法扬特还没有过性爱，她愿意给他上一堂课，就在这里，虽然自己的妹妹就在不远处躺在仪器里做身体深度青春。这第一课一定要上好，要把他的火点起来，要让他永远不能忘记，那样他就会缠着自己，注定是自己的。
这一课确实上得很成功，法扬特这个学生也表现得很好，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直到小桐的仪器声响，才恋恋不舍地分开。丽达跑进浴室，过去一会她出来时小桐已经穿好衣服。
送完两姐妹回家，法扬特整夜没睡，一方面他掂念着两姐妹的美色，一方面又有自责之心，再一方面他也在思考一种可能：生命个体或许能够被重组，这样的重组能彻底地改变一个人，让病危垂死或者寿命已尽的的人焕发青春，甚至能将死者复活。几路杂思纠缠不息，自责也是种催化剂，让兴奋更加具有生命力。
天亮后法扬特渐有困意，正想小睡一会，却接到一个富豪病人的影像联系，对方很诚恳地邀请他参加一个私人聚会。法扬特曾经拒绝过不少这样的邀请，重生医学中心不单为他赢来金钱和名声，也为他赢来富贵和权势的青睐，但他一向对富贵和权势敬而远之。今天他却没有拒绝，因为他又希望得到投资和赞助。关闭影像联系后他立即把自己对身体重组的设想记录下来，反复推敲。他想请丽达陪自己去，便问丽达在干嘛，回答说在加班。正要出门时接到小桐的问候，他于是邀请小桐作陪。
小桐没经历过这样奢华的聚会，她略带不安和羞怯的神态，给她的青春美丽增色不少，让她成为聚会的关注点。来的人非富即贵，都很有地位，但是大家都对她献殷勤，这更加让她受宠若惊，像一只被惊吓的小鸟躲在法扬特的身旁。邀请法扬特的人名叫格拉夫，一百多岁了，曾到重生医学中心就医，事后对法扬特佩服不已。他悄悄对法扬特说，今天来的人里，有个极其重要的人物，是思露星首富得塞－安大略的儿子，名叫摩诃－安大略，他想介绍法扬特与摩诃认识。
摩诃也是个百岁老人，他听说过法扬特，他此来琉璃星就是想私会法扬特。在那个年代，星联共和国的遗产税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联邦所收，高达百分之八十，剩下部分的税收比例在各个星球高低不同，最高也到百分之六十。这两部分遗产税收之后，无论多富的人家，私人财产在死后都无法留给后代多少。富有之家最想的就是延长寿命，活得越久越好。法扬特的身体深度青春技术大幅度延长人体寿命，星联共和国里还没有听说过法扬特的巨富老人估计寥寥无几。
摩诃对法扬特很热情，他听说过法扬特的性情，知道他不喜欢交际，这他完全理解。像法扬特这样的魔法医师，必然专心致志，要不哪来的伟大技术？看见法扬特身边的小桐，他立即要赠送给小桐一颗很漂亮的红色钻石。小桐很喜欢，但是她见法扬特没有点头，也就婉拒。摩诃很通人情，并不勉强，边把钻石递给身边的人，边请法扬特移步说话。
两个人去到一间密室，谈论良久，出来后都很高兴。摩诃愈发地显得对法扬特尊敬，虽然法扬特的年龄只是他的孙子辈。小桐见到他们出来，抛下正给她献殷勤的几个人，像只小鸟找到妈妈一样依偎在法扬特身边。摩诃吩咐他的朋友准备驾驶飞船去法扬特的医学中心，原来法扬特邀请摩诃去参观他的实验大楼，顺便给他做一个短时间的身体深度青春。流程结束后的摩诃立即变得年轻十岁，临行前他坚持要法扬特接受一个礼物，法扬特笑笑点头，摩诃从衣袋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双手奉给法扬特。摩诃离去后法扬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硕大的心形蓝色钻石，上配漂亮的黑金项链。法扬特把钻石项链取出来，直接挂在身边小桐的脖子上，说：＂谢谢小桐陪我半天。＂
小桐此刻开心甜蜜不已，踮起脚尖就吻了法扬特一下，法扬特吓得后退一步，小桐胆子变得大起来，往前一步再索吻，法扬特再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
＂法扬特哥哥，我和我姐姐，谁更漂亮？＂她看得出来，昨晚姐姐与法扬特有过性爱。
＂我们的身体由许多细胞组成，细胞里有各种大大小小的分子，这些分子又由各色原子组成，原子下面，再有质子、中子和电子，质子和中子又来源于更小的粒子。想象一下，组成我们身体的就是些简单的粒子，在这样的粒子水平上，并没有男女美丑之分，真正让每个人不同的，是超然于这些粒子之上的灵魂。＂法扬特回答小桐。
＂那你是男是女？＂小桐追问。
＂你叫我哥哥，怎么还这样问？＂
＂你喜欢我不？＂
＂喜欢。＂
＂那你为什么不吻我？＂
＂你是我妹妹。＂
＂姐姐也是你妹妹。＂
法扬特沉默了，开始纠结。倒不是因为他对丽达有什么特殊的感情，是因为他感觉自己对不起汉巴热。
＂我不是你亲妹妹。你爱我哥哥，你一直爱他，是吗？＂
小桐这句问话直入法扬特内心深处，他身体颤抖，说不出话。
＂我哥哥去世前的经历就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来没与人说过，我父母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不？＂
法扬特点头。
＂那就先带我回你家，＂小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贴近法扬特的耳朵：＂和我做爱。＂
小桐显然没有过性经验，虽然她努力地想要配合法扬特。法扬特在这方面仍然生疏，但是两个年轻男女一旦进入程序，自然会运行完毕。热情过后，小桐靠在法扬特的胸上，把汉巴热去世前的梦说一遍，法扬特听得很仔细。已过半夜，小桐就在此处留宿，在法扬特怀里睡得很香。她直睡到中午过后才醒过来，起床后看见桌子上留有一把电子钥匙，她拿起来轻轻一按，钥匙立即说话：＂哥哥出门去，明日回来，早餐在桌上。＂按照小桐的理解，电子钥匙的意思很明显，这里今后就是她的居所，她可以任意进出。小桐哼着歌儿先去洗澡，然后开心地吃早餐。早餐食品和饮料早已经凉透，她却觉得温热得刚刚好。吃完后她不想走，又赖床上，脑海里幻想着美好的日子。这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包括墙角，都有一种气味，让她感觉舒坦、喜欢。从小就向往的法扬特哥哥，从今天起终于属于自己，这样的喜悦，对一个正值青春的女生，该是何样的需要倾诉！可是小桐不敢与姐姐说，虽然她猜姐姐已经知道，因为她一夜未归。她一个人在房间里一会走一会躺，又唱又跳，好想法扬特能突然回来。她不住地幻想如果他突然回来，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穿什么。她想起那钻石项链，小心翼翼地拿起来，躲进被窝里欣赏。被窝里漆黑，钻石开始发出淡蓝色的光，虽然微弱，但是在黑暗里显现一个心形，极具魔幻之力，仿佛在预示什么，把小桐看得傻掉。她心有不安，立即把之放回小盒子里，开始听音乐。房里有间健身室，她边听音乐边跑步，甚觉甜蜜幸福。她就这样甜蜜着、幸福着，天色渐晚。＂我该回家呢还是留在这里等哥哥？＂她问自己。问完这句话后她突然想起来：法扬特的留言里也自称哥哥，而自己的亲哥哥早就去世。这个想法让她浑身冰冷，害怕不已。就在此时，她收到姐姐的影像，问她在哪里。她还在支支吾吾时，丽达已经哭喊起来：＂你赶紧回来，法扬特去世了！＂
法扬特很早就起床，心情复杂，头疼得很。昨晚他就没睡好，做了个梦，梦见汉巴热责备自己，责备自己忘了他。他在梦里惭愧不已，没有勇气回答。他爱汉巴热，爱那个曾经让自己勇敢的少年儿童，却又和汉巴热的两个妹妹都有了肌肤之亲，这让他有深深的负罪感。他心里也在为另一件事兴奋，这样的兴奋他只有一个人去倾诉，那就是汉巴热。他驾驶飞船来到油溪镇，躺在果园里的那块石头上，对旁边的坟墓忏悔，请求原谅，请汉巴热看在他的梦想上，原谅自己。说到这里，他听见一个声音：＂什么梦想？＂
他立即坐起来，轻喊：＂汉巴热？＂
没有人回答，但是自己肯定听到那句话，而那声音就是汉巴热的。他再喊一声，没听见答复，就又说：＂你的灵魂听到了，那我要告诉你，我已经得到充足的资金来尝试一个伟大的实验，就是在分子水平上把生命个体重新组合，如果能够成功，肯定能够复活你。你复活后，我们接着一起寻找那颗太空里的眼睛。＂
说完后，他仿佛又听见一个声音：＂小桐和丽达呢？＂
＂汉巴热？你在哪里？＂他大喊，却听见：＂还我妹妹来！＂
晴朗的天空一声雷响，把他惊了一跳。他哭喊：＂不要对我生气，我对不起你，我控制不住自己。＂
天空再一声雷响，这雷声把晴朗的天空震出几滴泪水来，正好滴落他的脸上。法扬特抬头盯着天空看，天空依然，只是感觉天空也在看自己，在和他对视。他立即跑进果园的仓库房里，那里有他的太空望远镜，他曾使用过几次。这个太空望远镜可以手动，也可以自动瞄准聚焦，只需要输入四个数字代表相对的空间方向和聚焦深度。法扬特一直没有忘记曾在梦里听见的那四个数字，此刻灵机一动，就输入7，16，18，20这四个数字，等太空望远镜自动调节完毕后远望天空，天空真的空空如也。他停下来，想起今天正是７月16号，看时间却也正是７时15分，他立即重新输入另外四个数字： 18，20，34，35，然后等７时16分再望天空，猛然看见一阵耀眼的光芒直射过来，那光穿透望远镜，直入他的大脑，他顿时晕了过去。
法扬特来到一个白色的世界，干净无尘。他睁开眼，面前是一个思露星人的背影，那人正在自言自语：＂她究竟死了。＂语音低沉。法扬特忍不住问：＂谁死了？＂
那人回过头来，看见他，很吃惊：＂你从思露星来？＂
＂不是，是琉璃星。＂
那人面容沧桑，眼睛闪烁红光，点点头道：＂这宇宙一切，确非偶然。＂他仔细端详法扬特，又说：＂你长得像他！＂
法扬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着胆子问：＂你是谁？这是哪里？＂
那人并不回答，他的身体却开始变化，一会是钢筋铁骨，一会是有机人体，他变化停当后说，他的变化不是在细胞水平，也不是在大分子水平，却是在原子水平。他接着说，这种变化能更深入地在亚原子甚至亚亚原子水平上进行。法扬特从此就称他老师，跟老师学习，竟然彻底忘记琉璃星的故事，在那个世界里一住就是六十年 。
法扬特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个漆黑的箱子里，他能听见外面人的说话，和东西砸落在箱子上发出的巨大杂音。他听到一些人的哭泣，其中有妈妈丽迪和小桐，她们的声音渐渐远去。他想说话却浑身没有一丝力气，连眼睛都睁不开。他回忆往事，综合此刻的所见所闻，相信自己在人世间昏迷二十年，最后被确定死亡，埋于地下。他体力慢慢恢复，外面已经没有人音，只有风声。他知道如果不想死，就必须爬出去。他确实不想死，他现在拥有超人的知识和能力，正欲施展，今日死去岂不可叹可惜？他蓄积力量，正想试试能否破棺而出时，又听见脚步声和四个人的对话，其中一个人的声音他听得出来，是摩诃的朋友。他听见他们惋惜魔法医师的死亡，言语间嘲笑摩诃的失算，白白丢失一颗天下无双的心形钻石，他们此行就是要搜查他的尸体，图谋将钻石据为己有。从他们的言谈中法扬特反应过来，此时离七月十六号才过六天。很快巨大的声响传来，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五个头像，正中一个是高悬夜空的琉璃星的卫星，明亮洁白，把另外四个头像映衬的活生生如魍魉魑魅。他大喝一声腾空跃起，把四人吓晕过去。站在地面上他左右观望，发现此地正是果院，他刚才躺身的坟墓就在汉巴热的坟墓边上。这一腾起后他感觉有些饥饿口渴，便走进仓房里找东西吃喝，边吃边一连几脚把四人踢进棺材里面，钉好棺盖，再驾驶机器把土重新掩埋加固。一切收拾停当，他来到汉巴热坟墓前，匍匐地上，连拜三拜。
魔法医师就此消失，直到六十年后，他在思露星以另一个身份重现，满脸胡须，道骨仙风，连声音都变化。他自号老师，宣称只有他能让人解脱，寻找到人类的归属，解开宇宙的终极秘密。他正告共和国所有公民，灵魂是生命存在的最终形式，跟随他才能获得永生且纯净喜悦的灵魂，即使宇宙死亡，灵魂也将存在下去，而且能够创造新的宇宙。老师身边很快就有不少弟子，其中有一个大富之人，名叫大成乘。老师的第一次出现是在亚利洛市的女王广场，他的灵魂离开身体，在空中成形，拥有强大的能力，可以任意移动物体，在太空遨游，大成乘正巧在场，顷刻间如被闪电击中，几十年来折磨他内心的所有杂念在这一刻被大雨冲洗干净，他立刻拜称老师，愿意跟随老师，从此成为老师的大弟子。老师创立灵魂修炼教派，招收一千个弟子，这些弟子都财富不薄，尤以大成乘为最，他是思露星有名的富豪。老师利用富有弟子们的财富，买下大量农业土地养殖牲畜，在农场里建立实验室，培养动物和人体脑细胞。老师与弟子们讲解，人体丑陋肮脏，只有灵魂纯净，因为其绝对纯净，任何秘密对其都不再是秘密，所以能够识别宇宙的终极真理，而他正要带领他们追求最高级别的无上纯净喜悦。在一个实验室里，他现场显示利用一台复杂的机器把大成乘的身体重组般的重生，重生后的大成乘回到他二十几岁时的年轻英俊，浑身充满活力，但是老师说这并不是他要追求的。这个过程只是借助外力完成，消耗极大的能量，稍有不慎就万死不复，然而人如果一旦拥有永生灵魂，自身就能重组，且超越于这个肮脏的实体之上。
老师的教规极其严格，他要求所有人不得擅自使用实验室里的机器来重组身体，当中曾有六个人悄悄使用，立即被他赶出教门，回到家中后不明而亡。他明确在先，灵魂不是生来就有的，是通过修炼来的，而这个过程漫长和枯燥，一入教门，除非被他赶出，就不能中途退却。大成乘极其聪慧，勤加修练，进步很快。他劝说自家后人跟随老师，但是他们都不愿意，他只身一个人前来，意志坚定。他明白这样的修炼需要资源，是故并没有抛弃世间财产，仍然保留自己在世俗世界的应得份额，长期全力支持老师的灵魂修炼，很受老师器重。这群人聚在一起修练好些年后，有一天来了一个落魄的老头，似乎命将不久，跪在大门外求见老师。弟子们都不理踩他，但大成乘听说后立即把他接进来，告知老师。老师听说后夸奖大成乘，当着众弟子的面说：＂这是你们的二师兄，我等他很久了。＂
此人正是摩诃，他父亲去世后家道败落，他听说一些老师的神迹，专门寻来。老师把他带到实验室，为他重组，恢复他的青春，过后当着摩诃的面利用大能力销毁重组机器。在密室里老师问他：＂你可知道我是谁？＂
＂弟子不敢说。＂摩诃回答，然后补充：＂弟子确实不知。＂
＂如此甚好，你忠心于我，必得永生灵魂。＂
从此摩诃与大成乘常在老师左右，也得老师器重。在这最初的大约一千个弟子里，有二十个弟子进步超越他人，渐渐地他们脱颖而出，他们以大成乘和摩诃为首，常聚一起探讨修炼感受，也因此多得老师指点。按照老师的教诲，灵魂是一群有规律排列的能量粒子，这些灵魂粒子具有不可想象的威力，一个人的能量极其有限，不可能具有灵魂，死后能量消逝殆尽，修炼灵魂必须以其他人的大脑细胞为代价，实验室培养的脑细胞和脑组织就是供他们修炼用的营养。这些弟子们猜测，如果使用人体的活大脑，修炼过程将大幅度提升。他们花言巧语，利用各种技能，鼓动其他弟子们一起，怂恿老师同意试试这样的修炼方式。老师一开始坚决反对，但是后来摩诃的一句话终于打动他：＂凡事都要去做，不做就永远都不知道。＂
为了避免引起共和国执法部门的怀疑，在大成乘的统一安排下，这些弟子们变卖所有家产，订制了一艘庞大的飞船，里面有一个小的生态系统。他们以老师的名义出去广招教徒，显示自己修练几十年后的非凡能力，声称老师要遨游太空，揭示终极真理，愿随者都可以同行。两百万之众跟着他们登上飞船，飞船驶离银河系，在外太空游荡了三百年之后返回思露星，回到思露星后，飞船上只有几百人。三百年过去，没有人来追问另外的两百万人如何消失。
这些活着回来的人个个都有惊人的身手和能力，能够控制他人的意志。灵魂修炼是一条不归路，人一旦突破自身极限，就不断追求更高更强大的能力，这种欲望的强烈靠人的自身意志无法控制，而现在很清楚，修炼的捷径就是牺牲他人。与其悄悄摸摸地残害同胞，这些修炼者们选择了另一条路径。他们很快就开始从思露星传教到其他星球，利用各种机会扩大影响，渗透到共和国的各个部门。其时十个星球都人口过剩，修炼教徒便宣扬，修练成灵魂不单能减轻人口负担，同时也能保护自然环境，因为灵魂不需要实体人类的食品。许多自然主义者和环境保护者欣然入教，变成下一批教义推广者。灵魂修炼教日夜壮大，声威隆盛，他们威胁利诱，逼迫政府部门的人员加入，以能让他们的残酷行为不受制裁，甚至半公开化。渐渐地，普通平民的生命失去保障，生活越下层的人越容易受到涂炭。是在这个时候，有一篇文章提到一千年前的女王帝国，文章充满怀旧情绪，对那时的安定生活充满向往。这篇文章很快在平民百姓里流传，因为女王具有灵魂修炼者一样的永生能力，百姓里盼望女王回来的声音层出不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