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说不清就不必说清

裴庄欣 ,中国美术家协会、 [1] 西藏自治区美术家、摄影家协会会员。西藏美术馆筹建委员会特聘外籍专家。 1956年四川成都出生 ,1971年下乡到西藏昌都,1978年考入四川美术学院油画系,毕业后重返西藏工作,1989年获 “美中文化教育交流基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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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庄欣 我的心说不清就不必说清

2010年07月23日 11:18  北京商报
 
 
 

  作者:  黄扉

  上世纪80年代初,一群年轻人带着梦想和激情来到拉萨,为雪域高原带去了西方音乐、文学和美术。若干年后,他们有的人死在那里,有的人远渡重洋,现在留下的只有一张叫《干杯西藏》的名画。画中的每个人是那样的郁郁寡欢,好像魂都留在了拉萨河畔。裴庄欣在画的右下方,眼神散漫地看着前方,仿佛满怀心事。

  画西藏的人很多,可以形成庞大的群体,在那样一个神最爱眷顾的地方,画什么都是美的,摄人心魄,很多画家缺乏创作源泉后都会在西藏呆上一阵子,然后画一些很美的画回来,如果里面有些宗教的阴影和光线,他们便会觉得功德圆满。我一直认为,裴庄欣不是他们中间的一员,裴庄欣的画是他惟一的体验,是他和他献出过青春和情感的高原的独自对白。

  裴庄欣是我认识的第一位油画家,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写他,但是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我收藏的裴庄欣作品一直挂在我的书桌前,画中小喇嘛的那种初入世事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很符合我每天面对世界和人的心境。我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像1984年一样画出精彩的东西,就像不知道1984年在裴庄欣的记忆中还残留多少痕迹。从西藏到纽约、再从纽约到北京并安身下来,裴庄欣带着他沉甸甸的记忆像经历了几次轮回,不变的大概只有他对绘画的那份挚爱和依赖,还有100多幅在西藏创作的浸满酥油茶和糌粑味道的画。

  迄今为止,裴庄欣画了很多写实风格作品,一张张人物风景显示出他深厚的学院功底。当很多画家在美国生存难以为继的时候,裴庄欣凭借高超的绘画技艺,实实在在过着中产阶级舒适的生活,有人对此有些非议认为他已经不再创作,只是画些“行活”,我倒觉得他这样挺好。有记者曾问音乐家格什温创作时是歌词先出来还是曲子先出来?格什温的回答是:“合同先出来。”我很喜欢这个故事,艺术家还是要食人间烟火的,还是要有生活基础的,我讨厌那种整天装得冰清玉洁满脸的委屈,好像被金钱强暴了就不能出真正的好玩意儿了。裴庄欣踏踏实实地画他需要的画,他内心的纠结和痛并不需要时时掀开给别人看。对于一颗善于感受和思考的灵魂来说,世界上并无完全没有意义的生活,任何一种状态、经历都可以转化为内在的财富,在稳定、平和的状态中创作的东西更有宽阔的内涵。

  昨天,有位我喜欢的老师在肯定我文章的同时提出建议,让我以后再写评论时一定要加上些美术史的背景,在写这篇文章时我特别的想弄上几句,但又不知道怎么能说得到位。裴庄欣这批人在那个年代给西藏带去了文化、艺术,也在西藏得到自己人生中不可复制的经验财富,很多人离开后再也写不出东西来,就像陈丹青再也画不出康巴汉子骨子里的桀骜和柔情一样,裴庄欣把他最张扬的感知留在了西藏。过去的总在过去,历史喜欢停留在你最不愿翻过的这一页。每位艺术家都希望自己一生永不枯竭,能在艺术史中占有一席之地,可有什么意义呢?每天都有几十万人上天堂,你也生在死亡、走在死亡的途中,有一小段美好的人生,有一幅让自己都哭的精彩作品,就活得很值得了。我不想再用多余的词评价裴庄欣现在的画,因为这种超越对他来说也可能是多余的。

  “天,一直都亮着,人们时常聚在一起,也可以说时常都孤零零的,要点灯也不用点灯,我独自走我的路吧,看路面半明半暗向远方,高原的朝佛之路啊,寂寞冷清而又亲切温馨,我的心说不清也就不必说清。”梦里我好像是觉得这些话是《干杯西藏》里站在裴庄欣后面的那个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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