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生疫苗和血栓
前几天我在一篇文章疫苗所致血栓症>里写了阿斯利康疫苗引起的血栓血小板减少综合症，当时我提到血栓的形成可能和他们用的腺病毒有关，由于当时还没有报道强生疫苗的类似问题，我说应该是和他们用的是从大猩猩里分出的腺病毒有关，现在看来强生用的从人分离出来的腺病毒也是如此。
虽然有人怀疑是DNA，但我更相信是腺病毒，因为这是疫苗被打入后，血小板和免疫系统接触到的第一样东西，而DNA在细胞内表达后，即使会跑出来，也和人体自身的DNA没有很大区别，血液里很多自由流动的DNA的，平时也没见到或听说过它们会引起血栓。
昨天FDA和CDC联合作出了暂停接种强生疫苗的决定，原因就是该疫苗在美国一共引起了6例血栓症，值得注意的是所有病人都是女性，病人在19－50岁之间，至少从性别上看，强生和阿利斯康的血栓应该是一样的，都以中青年女性为主。
总的来说，血栓是非常少见的一个副作用，欧洲药管局估计阿斯利康疫苗的发生率是十万分之一，英国估计稍微低一些，是二十五万分之一，魁省昨天发生1例，省里官员说该省估计打了10万分疫苗，所以发生率是10万分之一。
美国目前对强生疫苗所致血栓的发生率还没有官方数字，但从目前打了的强生疫苗针数估计，应该在3－7百万分之一，发生率似乎比阿斯利康的要低十倍左右。不过到底是否如此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就算两种疫苗都是10万分之1，也比肝素引起的血栓血小板减少综合症（HIT）要小得多，后者是0.76%，在女性更高，估计在1.5-2%之间。
根据他们所掌握的资料，CDC认为强生疫苗引起的血栓症和阿斯利康的相似，这表明两者引起的血栓症都是免疫性的，和HIT的发病机理差不多，都是有人体产生针对血小板上的血小板因子－4的抗体所致（anti-PF4)。这种抗体产生后可以和血小板结合，让其激活释放凝血因子，引起血栓，和抗体结合的血小板很容易被吞噬细胞作为有害的东西给清除掉，引起血小板减少。
不管是肝素引起的，还是疫苗引起的，不管叫HIT还是VIPIT （vaccine induced prothrombotic immune thrombocytopenia)，实际上都是有anti-PF4引起的免疫性血栓血小板综合症，可以统称为药源性免疫血小板减少症（drug-induced immune thrombosis with thrombocytopenia，DITT)。
不管是肝素还是疫苗引起的DITT都是女性更为常见，HIT在女性中的发生率大概是男性的两倍，而VIPIT在女性中的比率似乎是更高，估计在80-90%左右。女性更敏感可能因为她们的免疫功能比较旺盛的关系，旺盛的免疫功能让女性对病毒包括新冠病毒的抵抗力都高，这是一件好事，可免疫功能如果太高的话也不总是一件好事，它会让女性更容易患自身免疫性疾病或者VIPIT。
VIPIT虽然很少见，在某些病人却很严重，这是因为血栓一旦波及到脑部的血管，很容易引起脑部血管阻塞或脑出血，严重时可以导致死亡。目前还不知道病死率是多少，在美国的6个人中有1人死亡，在欧洲也有多人死亡，只是病死率目前还不知道，肝素引起的HIT的病死率曾高达20%，经研究近年来的救治水平已经有很大的提高，目前的HIT的病死率已经被降到了2%以下了。
由于VIPIT和HIT都属于抗血小板抗体引起的免疫性血小板功能和数目紊乱，适用于HIT的治疗也应该适于VIPIT的救治。VIPIT的具体症状和救治方法我在疫苗所致血栓症>一文中已经做了介绍，这里不再赘述。
目前还不知道FDA和CDC会对强生疫苗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估计会循EMA的先例，让强生在疫苗的瓶子标签上做一个黑框警告，这样医生和病人就能够知道该疫苗的风险，然后再在人群中继续使用，同时对医生进行教育，让他们知道万一出现情况应该怎么救治。
不管怎么样决定，强生和阿斯利康的疫苗都将面临人们的怀疑和抵触，尽管VIPIT发生的概率极小，但还是有可能发生，子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发生在自己身上就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弄不好还会死，想想就可怕，因此估计很多人会选择其它疫苗或者不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