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一大早,儿子跑过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提前几天爷俩就问我这个周末想怎么庆祝,我说不要买花,什么都不要买,只要心里记着这么回事就好。
往年的母亲节,我都会从网上给在国内的母亲订一大捧鲜花送到家,今年无法给母亲送鲜花了,吃完早饭,我提出先到附近的墓园看一看。
自从母亲走后,墓园就成了我喜欢去的地方,虽然母亲安息的地方和这里隔着重洋,但总感觉它们都有一条路通向同一个地方。
到了这里,才发现今天来的人格外多,为了保证疫情下的秩序,大门口停着一辆警车。
把车开进去很远,找了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路边停下,摇下车窗,清晨明亮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放眼望去,满地是黄色的蒲公英花。
很多墓碑前都已经摆了鲜花,有百合,有康乃馨。一家两三代人一起来的居多,儿童们轻快地在花草间跳来跳去,他们还不大懂得生死的意义。不过这样挺好,一大家子来墓园走一走,聚一聚,轻轻松松,这应该才是天上的母亲想要看到的。
墓园能带给我平静,安全和喜悦,就象小时候躺在母亲怀抱里的那种感觉。
做了母亲之后越来越明白,母爱是自然而然,与生俱来的。母亲根本不是小时候课本上看到的忍辱负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形象。母亲可以漂亮摩登,也可以相貌平平,甚至丑陋。母亲的伟大是她给了我们生命,正如眼前蒲公英的种子,让我们来到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随风飘洒,去寻找我们想去的地方。
母亲是凡人,不是仙子。她有快乐,也有悲哀;有缺点,也会犯错误。我们无权给母亲设立一个神圣的标准,正如我们自己不愿被母亲逼着成龙成凤一样。
浩瀚的森林,母亲在我们眼中就是那棵最能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大树;哪怕在别人眼里,她也许只是一株低矮不起眼的灌木。
从墓园出来,我们按计划出了城向郊野开去,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要求的母亲节的礼物。
这次目的地选在这座离多伦多一个半小时车程,位于Kawartha Lakes, 横跨在河谷之上29米高,200米长的建于1883年的栈桥,Doube's Trestle Bridge。
把车停在路边,要走一公里左右的Trans Canada Trail才能到达栈桥。
站在桥上看两边的风景确实很美,但让我更开心的是一路上看到的田园风光和收获到的微笑和问候。
从栈桥出来,我们对乡间的景色还是恋恋不舍,阳光正好,我们于是从Google地图上找了一个叫作Orono的小镇,去吃个午饭,稍作停留。
小镇很小,只有4500人口,但五脏俱全,有town hall , 有图书馆,有小教堂,还有小饭店,甚至还有一家评价不错的叫作“Sunny”的中餐馆。
只可惜这家中餐馆和我们无缘,我们去的那一刻正好关门,等我们从旁边一家叫作Firehall Bistro的小餐馆买了Burger出来它也开门了,而且门口立刻站了顾客,应该是生意还不错。
我们坐在Firehall小餐馆门口的长凳上,吃着Burger,看着忽晴忽暗,云卷云舒的天空。这家Burger店号称homemade, 确实名不虚传,很新鲜,味道很特别,和以往吃过的Burger都不一样。薯条是真正的农家带皮的大薯条,炸得很透,很好吃。
一辆印着五颜六色蔬菜水果的送货车开过来停在餐馆门口,下来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象是小兄妹俩。男孩从后车厢搬出一大袋土豆扛在肩上,女孩在前面帮他开门,两人配合很默契,麻利地送完货出来进车启动了发动机。
这时店里跑出一位中年黑女人,应该是老板娘,刚才进店的时候招待我们的是一位白人小姑娘,没看到她, 她应该是正在厨房给我们做burger。想到这个,对她立刻有了亲切感。
老板娘夸张地冲车里挥着手边喊边笑,“我订的是洋葱,怎么送的是土豆!” 感觉她认为这是件好玩的事,而不是生气的事。我被她的喜感逗笑了,她也扭过头,冲我笑。
男孩摇下车窗露出头,连忙道歉,说他只管送货,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后车厢只有一袋土豆,没有洋葱,要不要把土豆退回去?
老板娘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她明天打电话再订一袋洋葱就是了。说完又冲我们这边笑了笑,就进店忙生意去了。
疫情中善良的人们,让我感觉心里暖暖的。
街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路边古老的房子,似乎有穿越回200年前的感觉。
美丽的母亲节,美好的一天。
Celine Dion的这首《A Mother's Prayer》,很好听,送给城里的姐妹们,祝大家健康快乐!